五形顛倒大陣的所謂五形便指金、木、水、火、土之世界本原基礎的五種物質形態,其實看看這名字就可以知道,進入這五形顛倒大陣之中,世界本原的物質基礎會發生變化,風雲莫測,天玄地變,一切不可能的變成了可能,原本平安的變成了危險,在這個顛覆了整個世界的法陣當中,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再不是人們以前所認知的任何一種事物,這種法陣,該有多可怕?
靈鬆一邊講,大家一邊點頭,這也讓靈鬆好不得意。
“小靈鬆,五形顛倒大陣比起你的天羅仙劍陣來,威力如何?”
尚飛在旁邊聽了半天之後,突然愣頭愣腦地問道。
他是個憨人,倒也不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故意糗靈鬆,僅僅是好奇地問一問罷了。
因為他剛才看到靈鬆的法陣連續雙爆打得那頭人麵蛛妖的元神渾身上下破破爛爛,沒有半點好地方,應該算是很厲害的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我靠……”
靈鬆心裏這個恨,心道,“你這不是成心糗我麼?”
“嗯,這個,哈哈,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哈……”
靈鬆不好意思直接回答說自己不行,男人能動不動就說自己不行麼?那可是大忌。
尚飛這個憨人卻感覺不到靈鬆的窘態,更看不出眉眼高低,依舊在那裏問個不休,“到底哪個厲害呀?你不說,那就是你厲害了……啊,你幹什麼踢我啊!”
被靈鬆暗地裏惡狠狠地踹了一腳,尚飛捂著大腿哀哀呼痛。
周圍的人都是善意的一笑,有趣地看著這兩個家夥在耍活寶。
“靈鬆,說來說去,這個陣法到底怎麼破?你是法陣的行家,這個東西你應該清楚的。”
鳳七盯著靈鬆問道。
“如果想破去這五行大陣,必須拔去施陣人在五個陣眼所安放的五杆本命真元幡,隻有毀了這五杆本命真元幡,才能破去這法陣。”
靈鬆想了想,正色說道。
“那還不簡單,直接進去拔掉就是了。”
尚飛又憨憨地來了一句。
周圍的人看著好笑,無不莞爾。
“我靠,你以為是你們菜地裏種的大蔥哪?想拔就拔?搞不好,沒等找到陣眼所在的本命真元幡,我們就已經翹了辮子了。”
靈鬆氣得跳腳大罵。
“那怎麼辦?這個勞什子的五形顛倒大陣就堵在這裏,你這個專修法陣的術如果都沒辦法,我們就隻能向後轉,很沒麵子的回去了。”
尚飛很搞笑地聳聳肩膀,向靈鬆翻著白眼說道。
“你以為我是神啊?什麼都知道?奶奶的,愛真是服了油。”
靈鬆氣得脖子上青筋直蹦,如果不鳳七攔著,已經找尚飛拚命去了。
“你的意思是說,隻要進入這五形顛倒大陣之中,找到五處陣眼所在,就可以宣告這座法陣被破了?”
鳳七皺著眉頭問靈鬆道。
“話倒是這樣說,可事實上,這座鬼陣的陣眼所在,我也找不到,恐怕隻有拿人命去填才能挨個找到破去這大陣了。”
話出剛口,靈鬆就後悔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這位老大的個性,剛才就敢一個拎著把刀硬闖擋路的蛛妖真元去找蛛妖本體拚命,這個當口兒,絕對又是個“逞英雄”的上佳時機,他肯定又要出頭了。如此一來,豈不是“連累”自己也要陪太子讀一回書麼?
果然不出所料。
靈鬆話音剛落,鳳七就接上去了。
“好,你告訴我,那法陣的陣眼是何模樣,一會兒我便去闖一闖。”
鳳七渾不在意地說道,卻聽得靈鬆一身冷汗。
“老大,你以為這法陣是你們自留地啊?說闖就闖,萬一把命搭在裏頭怎麼辦哪?”
靈鬆抹頭額上的汗水,恨不得自己掌嘴一百下。
“誰的命都是命,反正我也是要死之人了,就讓我去又有何不可?早死晚死都是死,嗬嗬,死之前能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也不枉來這人世一回了。況且,破這個法陣,注定就有人要去的,如果不是我,就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誰。我去,與你們去,又有什麼分別呢?大家,都是一條命,不如,你們好好的珍重,我去試一試罷了。”
鳳七瀟灑地笑笑,可是眉宇間卻掩不住一絲落寂與哀傷。
其實,做為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年輕人,他又如何不對生命眷戀呢?
可是,一來男人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二來,也正如自己所說,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不如,就拿自己的這一條命去搏一搏吧。
搏正了,算自己賺到了,搏不正,那也沒什麼遺憾了。
“老五,我他媽不允許你這樣說。你這是對自己、對家人的不負責任!”
感情豐富的步夢達眼圈登時就紅了,一把攥住了鳳七的胳膊。
“哈哈,四哥,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陣是一定要闖的,但你怎麼就判斷我一定要死在裏麵呢?你這樣說,可是小瞧我。”
鳳七強自壓抑了一下內心深處的感動,一拳捶在了步夢達的肩膀上笑道。
“好了,靈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這個法陣的陣眼倒底是怎樣的。”
鳳七正正顏色,向靈鬆問道。
“唉,真拗不過你。我可以告訴你,法陣之中,每個陣眼所在都有一個祭台,那杆相應的陣眼本命真元幡就插在祭台上的法壇之中,拔下它,用你的元陽真火燒毀它,大陣就可破其一。依此類推,隻要找到五處陣眼所在的祭台,就可以破去這座五形大陣了。”
靈鬆搖頭而歎。
“好,我去了。”
鳳七聽得清楚明白之後,將炎龍刀寶插在背上,瀟灑地一笑,向眾人擺手,就要離去。
“鳳七,我陪你去。”
還沒等鳳七的師兄及兄弟們開口攔阻,旁邊鳴鏑劍派中已經閃出一道身影,正是麵容冷酷的魚玄璣。
“好!好漢子!”
鳳七根本沒猶豫,直接點頭應道。
這個時候,任何一個能夠站出來的人都是當之無愧的勇者,如果直接拒絕,就等於是剝下了人家的麵子在地上狂踩,他不應該也不能拒絕。
“嘿嘿,鳳兄弟,我秦成是不是也得算上一個?我感覺在你這樣的少年英雄身邊,很有安全感。”
說著話,青風劍派李滄海的關門弟子,那個胖乎乎的秦成已經擦著臉上的油汗站了出來,雖然臉上嘻嘻哈哈,可是望向鳳七的眼神卻是一片堅定中充滿了欽佩與崇拜。
“鳳七,如果不讓我去,我會恨你一輩子。別以為就你能當英雄,我也行的。”
回夢劍派的東方白也意氣風發地站了出來,眉宇間雖然還是一片傲氣,但更多的,是勇氣。
“我們,還有我們,都去,都去,一起破了這個勞什子的法陣。”
人們的激情開始被點燃了,要不說麼,少年人是最容易被煽動的,隻要有一個敢於獻身的人帶頭挖溝引渠,就會彙聚成一片激情的洪流。
一時間,場麵倒是熱烈起來,各大劍派的弟子包括那些隱俠在內,全都喊了起來,一致要求隨鳳七一起去。
其實,他們倒是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一個誤區——那就是,愛去就去唄,誰攔著他們了?非得要跟著鳳七一起去,並且還要征得鳳七的同意,這是哪門子的規矩?誰也沒規定鳳七現在就是這裏能夠決定一切的人吧?人家各大劍派可都有領頭人呢。
靈鬆看得明白,肚子裏又是替老大高興,又是好笑,真沒想到,無形之中,鳳七幾次關鍵時刻的“匹夫之勇”,竟然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這群同樣年輕且桀傲不遜的修真子弟的精神領袖,這倒是始料未及了。
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雖然你不想,可是時勢與實力卻讓你不由不得脫穎而出,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在被動地承受著時代的推動力,也在不知不覺中向著推進著曆史,甚至是締造著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