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身後一聲厲喝。
顧南景找了一圈,才知道盼兒走了。
他趕緊追了出來。
可剛從顧家院門出來,就見嶽父朝著姚盼兒甩巴掌。
這一刻,顧南景差點也給自己一巴掌。
誰讓你一眼沒看住,把人放跑了。
可惜,他的距離,胳膊就是接上腿,也不夠攔住姚誌強的。
顧南景心都涼了。
那巴掌好像要抽到他臉上一樣,心都滴溜起來。
姚誌強從沒被女兒罵過。
常年的父權,讓他根本忍受不了盼兒的頂撞,更何況是辱罵。
他這一巴掌是為了給自己立威。
別說顧星辰來了。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得抽下去,免得這個死丫頭不長記性,以後還敢頂撞他。
姚誌強手下沒停。
依然狠狠地甩下去。
可這次,沒人攔他,甚至姚盼兒都來不及反應。
但姚誌強抽下去的手。
在馬上碰到姚盼兒那一刻,忽然被一股大力彈了回去。
姚誌強別說手被擋開。
連他的身體都跟著被彈開。
姚誌強像被車撞飛一般,咻地彈飛出去,在空中還翻了一圈,才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下之狠,之凶猛,簡直快要了姚誌強的老命。
他趴在地上,牙磕掉半顆,滿臉是血。
“哎呦,哎呦,摔死我了!死丫頭,就知道你邪裏邪氣的,從小就晦氣,要不是你,我能被你騙走家裏的房子嘛,你這個喪門星,晦氣鬼,你這個倒黴——啊!!!!!!”
姚誌強話沒罵完。
嘴裏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
隻見顧南景一腳踩在他後背上,狠狠地跺了下去。
“罵誰呢!顧家給你的錢,都夠給你們兩口子和那個敗家子送終的了,你有什麼臉來罵盼兒!”
姚誌強也奔六十的人了。
趨向個小老頭了。
剛才摔那麼一下,已經快要了他半條命,顧南景這一腳,差不多另半條也沒了。
小老頭哎呦哎呦地叫著。
嘴裏一口一口地吐著血。
他知道指望不上顧南景了,顧家現在連自己都顧不得,哪還有錢給他。
有奶就是娘。
可沒奶,那就是個垃圾。
姚誌強被女婿踩在腳下,臉掛不住。
他拔高音量,扯著嗓子朝身後大罵,“顧南景,你放開我,否則我報警了!你等著賠錢吧!還當你們顧家有多了不起,媽的,我女兒跟你離婚了,你現在跟盼兒沒關係,少來我這兒耀武揚威,給姚家的錢,那都是你該付的,我女兒難道讓你白睡!”
姚誌強這聲音太響亮。
嚎了一嗓子,恨不得整個別墅區都聽見。
而此時顧城安顧城言正帶著大批人馬,從顧家衝出來。
這幾句話,聽得那叫一個清亮。
顧家雖然窮了。
但大部分人,知道一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
很少有人敢對顧家人貼臉開大。
可這個狗男人,竟然直接罵到顧家人臉上。
這下好了。
本來隻是挨了顧南景的揍。
這下子,他一人單挑了整個顧家。
姚盼兒膽子小。
她見形式不對,哪怕恨死自己那個親爹,可是還是先站出來,攔住了暴怒的顧家兄弟。
要不然以姚誌遠的性子。
指不定要怎麼訛顧家人。
“對不起,各位兄長,我爸口無遮攔,胡言亂語,說了不該說的話。但他年紀大了,受不住打,還請各位手下留情。我,我,我先送他去處理一下傷口,回去再好好說他。”
姚盼兒把姚誌強,從他們手裏搶了過來。
接著就推著他,往離開的路上走。
這會兒姚誌強老實了。
不像剛才似的,還敢叫板。
他低著頭,悶不吭聲地跟著姚盼兒走。
顧城安顧城言一見。
立刻邁著矯健的大步,倒騰著跟了過去。
顧南景見狀,朝著家裏人簡單講了兩句剛才發生的事,跟著一起追了過去。
他們一走。
蘇茹蘭生氣地掐著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狗東西,畜生爹媽,禽獸弟弟,盼兒怎麼就攤上這麼倒黴的一家子人,剛才真想打死那個姓姚的,反正我老了,也沒幾年好活,跟這死東西拚了!”
蘇茹蘭想到盼兒那吸血鬼爹媽,就氣不打一處來。
顧弘深按住老媽肩膀。
沒輕沒重地按了幾下。
“盼兒那麼怕她父母,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你不要總催著她跟家裏決裂。”
“哎哎哎,疼疼疼!”
蘇茹蘭肩膀上跟被鉗子夾了似的。
她扭身拍開顧弘深。
嫌棄地瞪他一眼,“你又知道了!跟了你老婆那麼久,還沒混到進家門,你說說你出息呢!”
顧弘深無辜挨罵。
他朝著老媽揚揚下巴,開了個無比冷的笑話。
“我怎麼進不去家門,那不就是萬嬌家。”
“......”
冷風刮過,吹進每一位顧家人的心裏。
這風極冷極冷的。
硬是比十二月的北風還透心涼。
顧弘深許是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
他接著又補了一句。
“挺好,起碼還有別人的房子住。”
“......”
什麼叫做無形的殺人刀。
這就是......
......
姚盼兒把姚誌強送去醫院。
姚誌強在人來人往的急診室,破口大罵。
“喪門星,我家都是你這個賠錢貨害的,你信不信我——”
“你想幹嘛。”
顧南景一個拳頭伸到姚誌強麵前。
他眼神犀利地看著他,“剛才揍得你輕,讓你還能說話。這次我幫你把嘴堵上。”
“你,你,你想幹嘛!”
姚誌強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不過,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他很快又放心了。
他就不信,在醫院裏,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這個老五還敢做什麼。
“好啊,大家給我評評理,這個人跟我女兒離婚四年了,還天天賴著我女兒,現在揍了我這個前嶽父,還敢威脅我,你們說說,這成什麼事啊,哪有離婚了還賴著前妻的!”
姚誌強缺個合適的身份。
應該叫他演員的。
他歇斯底裏地求助著周圍的觀眾。
看戲的老百姓,很快就朝著顧南景丟去嫌棄的眼神。
顧南景怒氣騰地燒起來。
他煩躁地擼了擼袖子。
“我今天就送你這個老嶽父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