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隻維持幾秒。
顧弘深蹙眉看向叫的最狠的那名醫生。
“喊誰是鬼?我、弟、是、活、人。”
顧弘深的語氣離要殺人滅口不遠了。
尖叫醫生嚇得馬上閉嘴。
再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畢竟鬼可能要命可能不要命,顧總他是真敢要命啊!
他一收聲,別人也靜了下來。
醫生護士們麵露難色,各個都像含了口芥末。
走廊裏肅靜了。
此時的顧家人還怔愣地在門外看著,坐起來的顧北丞。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
就見顧北丞往後一倒。
再次摔回床上。
“北丞!”
“四哥!”
“老四!”
門外人同時喚出聲。
緊接著紛紛往屋裏擠。
蘇茹蘭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一會飛到天上,一會跌落穀底。
她跑到顧北丞床邊,一遍遍叫著兒子的名字。
生怕剛才那一下,是個破滅的希望。
這時,墨芊發聲了。
“他醒不了。”
一出聲就是暴擊。
顧家人一晚上的心就吊在喉嚨口,一刻落不下去。
好在墨芊馬上又補了一句,“暫時也死不了。”
眾人,“……”
這丫頭是會斷句的。
知道顧北丞死不了,顧家人好歹是鬆口氣。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起碼要保住命啊。
門外的醫生護士,此時才像是病人家屬,焦急擔憂地趴在門外,看著病房裏麵的情況。
隻不過,主治醫生看顧家人在那瞎忙活。
看這一家人的癲狂狀態,還不得把屍體運回家養著。
他想了又想,忍了又忍。
出於職業操守。
他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顧家人發瘋。
醫生頂著顧家股東身份的巨大壓力,走進病房。
“顧總,我們理解您家人的心情,但患者已經走了,我們需要通知相關部門來接,不能再在醫院住下去,也不能——”
“嘟!嘟!嘟!”
主治醫生說著話的功夫。
身後的機器竟然叫了起來。
醫生嚇得大跳一步,原來那地方。
他轉回頭,朝著心電圖儀器一看,乖乖嘞,這咋又動了!
“哎呀呀,這咋回事?你們進來,跟我一起檢查一下!”
主治醫生額頭上一層汗。
雖然驚恐。
但還是朝著門外其他人招手。
到底都是經曆過大場麵的。
哪怕見到鬼,該救人的時候,也得救!
眾醫護衝到顧北丞床邊,檢查他的情況,越查越心驚。
剛才明明都沒有生命體征了。
這人咋又活了啊!!!
“他,他,他,沒事了?”
……
一番檢查之後。
確定顧北丞各項生命體征正常。
醫生護士一臉懵地離開了病房。
堅毅的眼神中充滿了迷惑,宛若信仰崩塌。
他們出門時,看到門邊的墨芊。
眼神震驚的,詭異的,膜拜的,嘴裏雖然一言未發,可眼裏都是戲。
當然墨芊什麼都沒讀懂。
她正輕巧地活動著手腕,唇角帶上隱隱的笑意。
她站在門邊,歪頭看著往外走的醫生護士。
在他們正打開鎖閉的玻璃門時。
墨芊出手了。
她手裏夾著一張黃色符紙,手腕一晃,看似輕巧,可那符紙極速飛行,歘地劃破空氣,朝著那玻璃門飛去。
等著通行的醫護人員。
忽然感覺一陣風刮過。
接著就見一個瘦骨嶙峋穿著白大褂的,和一個穿著淺藍色護士服帶著大口罩的人,被一股蠻力從隊伍中間拽了出來。
墨芊冷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想走?門都沒有。”
……
巫孫和綠柳,倆人趁著顧家人慌亂之時。
去往隔壁的醫護室,偷了兩件衣服。
想趁著亂,逃出醫院。
可惜,在臨出門時,被墨芊整個拽了回來。
巫孫這個小老頭。
心眼不好,腦子倒精。
他率先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地往墨芊那邊跑。
“小祖宗,可不是我想跑,是綠柳那個王八蛋逼著我跑的!”
巫孫跑到墨芊跟前。
諂媚地替自己解釋著。
墨芊理都沒理他。
轉而一張符再次朝綠柳丟了過去。
綠柳反應快,馬上要躲,可墨芊的符,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了的?
根本沒容綠柳走兩步。
符紙就直直地貼在他眼前。
符紙幾秒後消失。
綠柳在露出臉的那一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不受控製地跪地往前走。
一步一叩首。
門口的醫護們,再次目瞪口呆。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麼?
他們恍然有一種在劇組看人拍戲的感覺。
那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
她演的是活菩薩吧!
門口看戲的不肯離去。
那個喬裝成大夫的綠柳,正跪在地上,一步一磕,那撞擊聲,響徹狹長的走廊,咚咚咚地發出震顫。
綠柳疼得齜牙咧嘴。
頭很快磕出了血。
紅色的液體順著額頭往下流去,擋住他那憤恨的目光。
他知道,藏不住了,墨芊已經猜到是他想殺顧北丞了。
沒想到,死丫頭這個時候趕回來!
竟然還恢複了道法!
媽的,壞她好事!
綠柳目光中滿是狠厲,眼底的殺意已然藏不住。
可他在快磕到墨芊腳下時。
瞬間換了個臉,他哭喪著道,“啊啊,臭丫頭,快點放開我!你不放開我,休想我救你哥,火山教的毒針,你們救不了!”
“哦?”
墨芊譏笑一聲。
她彎下身子,戲謔地看著眼前的小血人。
慢悠悠地丟出一句。
“之前那人,可沒想到要顧老四的命,明明是你下的是死手!現在你說救他,你猜我會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