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沒找到東西。
坐到小板凳上，支棱著下巴想，問題出在哪裏。
她倒是跟個沒事人似的。
可顧少霆就慘了。
兄弟幾個，橫眉立目，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大有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模樣。
顧少霆無語地咧了咧嘴。
世界上啊，有一種人，就喜歡撿軟柿子欺負……
比如——他的、兄、弟、們。
他們倒是都知道，墨芊不能惹。
惹了墨芊，哄不好不說，就連老媽，都得殺過來，把他們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這可倒好，老七不好惹，老二好惹……
看這一個個要吃人的樣子。
合著，欺負香薇這個鍋，他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倒黴的顧少霆，非常有自知之明。
老實地站在那兒，給眾人當靶子。
果然，緊接著他就收獲了兄弟們的“關照”。
顧弘深挑眉看著顧少霆，“你自己就是個警察，沒有證據的事，能隨便往人腦袋上扣嗎？小丫頭鬧，你也跟著鬧，你歲數還小嗎！去跟香薇道歉，不哄好，你今天別睡覺。”
“就是，二哥，那是香薇跟墨芊的事，你跟著摻和什麼，本來就是一張護身符的事，你摻和進來就成了家庭矛盾。”顧南景看熱鬧不嫌事大，陰陽怪氣地調侃老二。
隻有顧白野夠兄弟，沒捅顧少霆一刀。
“二哥，大哥三哥發話了，你自覺點吧。”
呃……他隻是，從後麵推二哥一把，讓二哥離刀更近一點罷了……
顧少霆看著他的骨肉兄弟們啊！
腦子裏清清楚楚地蹦出了兩個字。
啊、呸！
昨天他差點死在妖怪手裏，沒見有人問。
今天他替墨芊多說一句話，立刻淪為箭靶子。
顧少霆那個心啊。
拔涼拔涼的。
幸好，這屋裏姓顧的，除了他，還有一個好人。
隻見顧興國一臉心疼，從茶幾上給顧少霆端過來一碟果盤。
遞到他麵前。
顧少霆那涼透的心，又緩和了半分。
“謝謝老爸，我不吃。”
“嘖。”顧興國嫌棄嘖一聲，“誰給你吃了？拿去端給香薇，好好道歉。”
顧少霆，“……”
什麼叫人間險惡！
什麼叫姓顧的沒有好東西！
顧少霆惱火地從老爸手裏奪過盤子。
怒氣騰騰地朝著樓梯走去。
下次一定長記性。
能不開口別開口。
顧家講究的就是，絕對不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
顧少霆端著果盤上樓。
才走到二樓中庭，就聽到樓下傳來墨芊喊他的聲音，“老二。”
這兩個字。
顧少霆已經聽到習以為常。
都懶得糾正了。
反正比小丫頭喊老爸的“哎”，還好聽點。
顧少霆從扶手探出頭，向樓下看去，“什麼事？”
墨芊仰著頭，一本正經地道，“你要認真一點，把顧香薇喊下來，當著我們的麵道歉。”
顧少霆，“？！！！”
他是造了什麼孽啊……
他本以為，這小丫頭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跟顧香薇要護身符。
所以他才替她多說一嘴。
結果就因為這一句，他成了眾矢之的不說，小丫頭還要來補一腳……
顧少霆對這個家失望透了。
他搖搖頭。
一臉喪氣地要走。
可墨芊接著又喊一句，“我有事要跟顧香薇說，你別忘了把她喊下來。”
顧少霆腳步頓了三秒。
接著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之前老媽怎麼說的來著？
他要是查不到誰掉包了墨芊，就讓他改姓童？
仔細想想。
這也不是不可以……
……
顧少霆敲響顧香薇的門。
“香薇，是二哥。”
裏麵響起的窸窸窣窣聲音。
半晌顧香薇才說話，“請進。”
顧少霆推開門，把果盤放到顧香薇麵前，神色有些尷尬，“香薇，呃，剛才是二哥不好。二哥沒有懷疑你，隻是墨芊她能掐會算，我怕你被人害，沾上些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所以才讓她幫你檢查一下。”
“哦，我知道了。”顧香薇冷冷地回了顧少霆一句。
這語氣，一聽就是沒原諒他的意思。
顧少霆一臉難色地在屋裏繞了繞，琢磨著怎麼把香薇哄好。
說顧家少爺不會哄人，那也不全對。
會還是會一點的。
但是基本都是老三樣。
“買買買，隨你意，我妹永遠第一位。”
隻是這會兒，好像哪一條都不適合。
顧少霆醞釀著話術。
他在屋裏漫無目的地晃了兩圈。
而在路過鏡子的一瞬間，顧少霆腳步忽然頓住。
他剛才好像瞥見一個綠色光點閃過。
顧少霆怔了怔。
他站定到鏡子前，又仔細看了看，這次卻什麼都沒有了。
顧少霆思索數秒。
又退回之前的位置，模擬剛才的路徑再次走了一遍。
這次，那個綠色光點又出現了。
但是兩次都是一晃而過。
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
顧少霆狀似不經意地又反複走了數次。
這才看出來，發出綠光的東西，是顧香薇陽台上放著的一個香薰燭台，蠟燭坐在鏤空的白色瓷瓶裏，散發著淡淡的茶香味。
微微的黃光，從那鏤空花紋裏映照出來，在窗戶外麵黑夜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溫馨。
一切都很平常。
看不出一點異常。
可是顧少霆按照之前的位置，再轉頭瞥向鏡子，那綠光點依然會一晃而過！
顧少霆刑偵的雷達觸發。
凡事多懷疑，是刑警的必修課。
尤其是之前，墨芊正想在顧香薇身上找東西。
小丫頭雖然無厘頭，但顧少霆知道，這丫頭不說假話。
她既然要找。
那這東西八成就存在。
隻不過，還沒被發現。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
顧少霆在鏡子前麵晃了這麼半天。
久到顧香薇都看向了他。
“二哥，你幹嘛呢？”
顧少霆被顧香薇喊回神。
一轉頭，勾了勾唇，“沒事，等著我家香薇消氣。你說怎麼懲罰二哥，你才能解氣。”
別看顧少霆不會哄人。
但是忽悠犯罪嫌疑人的時候，他非常有一套。
這會兒把跟顧香薇說話，當成工作，顧少霆明顯狀態回歸。
他走到顧香薇麵前站定。
“香薇，哥是怕你被騙子騙，咱家這種情況，難免有壞人惦記。”
“騙錢都是小事，萬一欺騙你的感情，讓你傷心難過，那可是連後悔藥都沒得賣。”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人送給你什麼奇怪的東西，讓你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