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顧家二樓走廊裏憑空多了一個人。
她四處打量一圈,看著這一層的五個房間門,咬了咬牙。
以前騙著顧香薇一起來。
還能知道誰住哪一間。
可現在她不能再聯係顧香薇。
要不然這顆棋就成了顆廢棋,以後再想用,可撿不起來了。
張瑛沒辦法,隻能根據師傅教的道法,算著伏雪可能出現的房間。
不過她沒師傅的本事,費力地算了一圈,感覺每間都是。
不得已,她隻能挨間地試。
她趴到第一間房門外,從口袋裏取出一根吸管,接著把粉末倒進去,再把吸管續進門縫裏。
張瑛撅著屁股往門裏吹氣,可她剛吹一口,忽然感覺脖子裏灌進一股涼風。
張瑛嚇得一激靈,馬上轉頭。
在黑暗中四處打量,尋找哪裏來的妖風。
可走廊裏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張瑛哼了一聲,轉回身,繼續往門裏吹藥。
可這一口還沒吹完,哢一下走廊裏的燈全都亮了,一瞬晃得人眼花。
張瑛條件反射地閉上眼,同時就覺手裏忽然一空,裝粉末的小瓶子不見,隻剩下嘴裏叼著的吸管。
“你連個人都找不到,也好意思來下毒。”一聲譏諷傳來。
張瑛睜開眼。
就看到了站在她眼前的臭丫頭。
她後麵,還跟著四個人,是顧夫人,二少爺,六少爺,還有六少夫人。
張瑛嗤笑一聲,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土。
“下午是你們做的一場戲?大費周章做戲,就想引我上鉤?你又沒本事抓我,引我來有什麼用。”
“我問你要解藥。”墨芊朝她伸出手。
“嗬。”張瑛一聽,滿臉譏笑,“我還真當你天大的本事,啥病都能治,原來你沒本事救人啊?”
下午看到伏雪出院的新聞,張瑛真的受到驚嚇。
那可是師傅研製的噬魂粉,根本無藥可解。
噬魂粉是專門給嬰靈用的。
隻要母體吸入一口,胎兒就會三日內喪命,吸入的越多,喪命的越快。
張瑛瞥著墨芊手裏的粉末瓶子,“想跟我要解藥?跪下求我啊。”
張瑛故意羞辱墨芊。
前天她害的她在顧家把額頭磕爛,現在傷還沒好,這筆賬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墨芊聞言,捏了捏手裏的瓶子。
不是她做不出解藥,隻是時間不等她,她數月做出來,寶寶們早已不在了。
墨芊回視著張瑛,難得的肯跟她商量。
“解藥給我,我放你走。”
她這話一出口,回答她的是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聲。
張瑛笑得前仰後合,“你放我走?真是天大的笑話,二少爺上次也說我再也跑不了,最後還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憑你們的本事,也想抓我,做夢來的更快一點。”
她滿嘴的譏諷,完全不把眼前的幾個人放在眼裏。
她知道她手裏的是神器。
幾百年來,都沒人能破解的了巫醫穀這個秘寶乾坤網。
這幾個凡人,到底是誰給的自信,敢說抓她。
張瑛一點都不慌張,甚至都不急著走,還想再多看一會兒顧家人的笑話。
顧家人神色難看。
他們跟張瑛同一屋簷下生活了近二十年。
誰能想到,身邊居然藏著這麼一頭餓狼。
蘇茹蘭站出來,雙目冒火地瞪著張瑛,“張嫂,我顧家到底跟你有什麼仇,讓你這麼狠心地對待顧家!你說你想要什麼,或者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隻要你放過我兒媳婦和兩個孩子!”
張瑛輕笑一聲,“夫人,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從來沒害過人,這就是一瓶麵粉,能有什麼毒。”
她當然不會說,她想要的是整個顧家。
她滿是嘲弄的話,惹得顧白野青筋暴起。
他攥起拳頭,朝著這隻披著羊皮的狼走去。
不過顧少霆馬上攔住他,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顧家人不敢輕舉妄動,全都等著墨芊行動。
而墨芊依然是那副冷然的樣子。
她看著張瑛,又問了一遍,“解藥給我,我放你走,你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嗬,七小姐,你還真當我走不了,需要你放?”張瑛滿臉譏笑。
她拿出自己乾坤網,嘴角勾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我再讓你見識見識神器的厲害。”
說著,張瑛朝著空中,再次一撒網。
可這次燈沒熄滅。
比她更快的,是墨芊的一張符紙。
暗紅色的符紙,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道,以肉眼不可察覺地速度飛向張瑛。
張瑛大驚,閃身去躲。
可她哪快的過墨芊的符紙。
身都沒來得及轉,符紙已經落在張瑛頭頂。
一瞬間,那符紙畫作一盆暗紅色的血水,兜頭朝著張瑛淋下來。
那腥氣瞬間彌漫開來,整個走廊都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而處在血腥中間的張瑛,身上沒留下一絲空隙,從頭到腳被血澆灌,連反胃她都不敢張嘴。
一切發生的太迅速。
血已淋完,張瑛扔到空中的網,才遲遲落了下來,像慢了半拍一樣,罩在了血淋淋的張瑛身上。
可這次,網隻是裹住張瑛。
卻沒法再帶她離開。
張瑛沒想到,墨芊竟然會想出對付乾坤網的招數。
她慌了神,費力撕扯著身上的網,朝著墨芊吼道,“你這是什麼東西!快放了我,我什麼都沒做,你憑什麼抓我!”
剛才的自信完全消失不見。
現在隻敢像惡犬一樣狂吠幾聲。
墨芊斜瞥著她,“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的。這是我親自為你定製的狗血湯,裏麵放了粘合膠,失魂丸,還有畜生附體符,你的乾坤網,現在識別到的是一條狗。什麼神器,還不是個腦子傻嗬嗬的破網。”
張瑛,“!!!”
她氣得頭皮冒煙,眼裏看到的都是猩紅的畫麵。
當然之所以猩紅,是因為眼睛也被狗血糊住了。
墨芊捂著鼻子,上前兩步。
她翹著蘭花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張瑛身上的網,生怕蹭到一點狗血。
好在神器就是神器。
狗血一滴都沒掛到網上,就被墨芊摘了下來。
張瑛一見,發出尖銳的叫聲,“別動我的乾坤網!”
墨芊歪頭不解地看著她,“你的?你臉真大,這明明是我的。”
“你,你,你——”張瑛氣得舌頭打結。
這個臭丫頭,剛才還說這是破網,現在就想占為己有。
真是個混蛋!
張瑛掙紮著想伸手去搶回自己的乾坤網,“還給我,這是我的!”
墨芊差點被她甩過來的狗血沾上,她馬上又丟出一張符,定住張瑛的身體。
“哪寫著是你的了?這又沒你的名字。”墨芊隨口道。
說著,她摸出口袋裏的筆,在網子邊上,寫下兩個大字:墨芊。
她故意舉著這兩個字給張瑛看,“喏,我的了。”
說完,她就把乾坤網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張瑛睚眥欲裂。
這可是巫醫穀的神器。
如果讓她弄丟了,那她就是巫醫穀的罪人,這可怎麼跟師傅交待!
張瑛放低姿態,好聲道,“你怎麼樣,才肯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