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你竟然說我手抖?”
宋醫師滿臉憤怒、激動的指著陸行說道,雖然他在竭力控製著,但手依然有些抖動。
眾人也都看的無語,心道宋醫師還是太沉不住氣,這抖動的手指不是明擺著被對方說中了嘛。
不過他們也知道,此手抖不是彼手抖,這是宋醫師被氣得。
這都不需要陸行回答,宋醫師自覺的將手縮了回去,繼續伸著隻會丟人現眼。
“陸行,你竟然這麼說宋醫師,竟然這麼說我們,你太沒有規矩了。”
“醫道達者為先,我們怎麼說也是你的前輩。”
“你說宋醫師比不過你,嗬嗬,你也曾是國內聖手。醫學院外科書籍中便有不少他手術的文章和圖片。”
大家一陣開口,這次卻是少了幾分躁動,反而變得溫和起來。
是陸行那句“手抖”讓他們心有餘悸,生怕他說出個“嘴抖”出來。
“嗬嗬。”陸行不屑一笑。
“我要跟你比一比!”宋醫師再受不了他的輕視,又伸出手指著陸行怒道。
這正和陸行的意思,能動手的絕不BB,對方一群人,他一個人,BB不是自找吃虧嘛。
“怎麼比?比什麼?”陸行淡淡說道。
外科醫師間的比鬥很有講究,常規化的就是老三樣,小動物模擬手術,快手訓練術以及臨場機動發揮。、
此間自然不會弄什麼小動物模擬手術,搞的血淋淋場麵難看。
那就隻有快手訓練術和臨場機動發揮。
“你不是說我手抖嘛,外科醫師講究眼疾手快,咋們就比一比這手法,穿針引線,就問你敢不敢。”
宋醫師看著陸行虎視眈眈的說道。
穿針引線的確是一項合理公平的,並且能表現出外科醫師基本功的比試。
陸行自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趙為國見兩人確定下來,便通知手下取來針線。
約莫五分鍾,趙家的員工便端著一塑料盆的針線走入房間。
他將塑料盆放在桌上,然後請示趙為國後轉身離去。
盆裏針線各種各樣,針的型號大大小小都有,線的顏色更是五彩繽紛,姹紫嫣紅。
“既然比試穿針引線,自然不選大針,咋們便從三號小針開始吧。”
宋醫師很是自信,他說著抓起一根標注為“III”的小針,這針也就小拇指的長度,細度跟一根牙簽差不多,針眼如同米粒一般。
說著宋醫師又選了一根白色的棉線,線是卷成一團的,他隨意的抽出線頭,一拉,將線拽到空中。
在眾人的注視中,宋醫師雙手舉在眼前,隻是稍微對了一對,便將左手上的棉線穿入針眼,一次成功,又穩又準。
“厲害,不愧是宋醫師,這份眼力和技藝,還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比得上的。”
“老當益壯啊,都是年歲大了眼力、手速都會下降,但宋醫師打破了這個定律。”
“雖然我也沒穿過,但卻做不到宋醫師這般舉重若輕的程度。”
房間裏的眾醫師紛紛開口,一是捧場宋醫師,大家都是外科醫術界的專家、教授,彼此給麵子,二是宋醫師這下的手法的確值得稱讚,是眼疾手快手穩的表現。
當然了,也不是他們無法做到,但是一次成功總歸需要點運氣。
大家的話語讓宋醫師得意起來,笑著朝著他們故作謙虛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傲然的看著陸行,嗆聲道;“小子,該到你了!”
“不知道你得意哪門子。”
陸行不屑一笑,也走過去伸手從塑料盆裏拿起針線。
雖然同樣是左手拿線,右手拿針,但他穿針引線的手法卻跟宋醫師截然不同。
在眾人的注視中,隻見陸行左手在靠近右手的時候,輕輕一彈。
頓時棉線脫離了他手的掌控,隻顧的在空中飛行,竟是直直的穿過陸行右手舉著的針眼。
“如何?”陸行將針線放下,看著送神醫神情平淡的說道。
此間他沒有一點神情的波瀾,開玩笑,一個簡單的穿針引線罷了,這要是產生得意自豪,他得找塊磚頭撞死。
那實在是對他宗師級醫術的侮辱。
四周醫師都沒有說話,陷入沉默之中。
不吹不黑的話,他們心裏都明白,陸行這一手要強過宋醫師,而且強的不是一點半點,是一條街。
宋醫師黑著臉,他當然也明白。
不過此時此刻,他不甘心認輸,更不甘心輸給麵前這個不尊老、不尊前輩的小子。
“不過打了個平手,我們比的是穿針引線,不是比炫技。須知,外科手術醫師,順順當當,平平穩穩完成手術,治療好病人,才是關鍵的核心。”
宋醫師平淡的說道,不得不說,他也是能說會道的。
這番話不僅給自己開脫,還指桑罵槐的暗指陸行不夠穩重,喜歡炫技。
這也將原本已經做出決定,目光看向陸行的趙為國視線拉回到他身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越是大人物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陸行的年紀本就是他的一個軟肋、短板,難免會讓人覺得不夠成熟穩重。
就像曾經有一個流傳極廣的故事,一個富翁招聘駕駛員,第一個車技酷炫,在懸崖邊凝空停車。第二個車技一般,距離懸崖不到半米。第三個車技垃圾,距離懸崖十幾米遠。
但富翁選的卻是第三個駕駛員,因為車技垃圾,所以他不會去冒險,不會去炫技,而是安安穩穩的完成載人的工作。
陸行淡淡一笑,伸手示意道;“那繼續。”
宋醫師冷哼一聲,手在塑料盆上猶豫了半響,然後選了一根更小的針,一卷更大的棉線。
“這能穿的進去嗎?”“這針頭也太小了吧?”“宋醫師這是幹什麼?”
眾醫師一陣懵然,話語中都帶著迷惑。
實在是宋醫師選的針太細,針眼太小,看去隻有小芝麻大小。至於棉線則是用來縫被服用的那種大白棉線,兩相一對比自然讓人產生一種懷疑感,覺得這線穿不過這針。
不過宋醫師還是舉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移動左手,第一次穿的時候,棉線碰到了針眼邊,沒有穿過。
第二次,也是失敗。
他甚至當著眾人的麵,惡心的在大拇指上沾了口水,攆了攆棉線。
第三次,一番擠塞,終於穿了過去。
他舒了口氣,露出得意的笑容,傲視陸行說道:“小子,這種程度的穿針引線,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