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家來人

紫光酒店,甲字一號包廂。

“陸神醫,感謝你醫者仁心,救家父與危難。”

“哪裏,作為一個醫生,這是我應該做的。”

包廂裏,韓崇文頻頻向陸行敬酒,陸行也不拘束,舉杯而飲。

林警官微微點頭,不管這陸行是不是真的醫術高超,光就這份麵對韓崇文不卑不亢的態度,在年輕人中就不多見。

酒過三巡,三人間的氣氛越發熟絡。

這時韓崇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嗯嗯”了兩聲。

接著略帶歉意的看著陸行說道:“是我一個發小,知道我在紫光酒店,想要見一見。”

“韓總客氣了,既是發小,自然應該請進來一敘。”陸行笑著說道,目光微微眯了下。

若是前世,他隻會以為這是巧合,但兩世為人他已經猜到韓崇文是在搭橋牽線。

韓崇文心裏舒了口氣,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不一會的功夫,他從外麵接來一個三十來歲中年人。

“陸神醫,這位是帝都王家的王俊來。王兄,這位是陸行陸神醫,醫術高超,醫德高尚,家父的病情就是陸神醫治好的。”

韓崇文客套的給雙方介紹。

“你好。”“你好。”

雙方輕輕握了下手,彼此目光打量對方。

中年人國字臉,濃眉大眼,麵相嚴肅,尤其眼睛炯炯有神,給人一種壓迫感。

帝都王家,莫非是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陸行的目光有些迷離,他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一個傲冷如冰山,卻救過他一命的女人。

王俊來也在打量葉晨,實在太過於年輕,若不是好友韓崇文極力推薦,他壓根不會相信這是個有本事的神醫。

可怎麼目光就無神了?這讓王俊來有些不滿,覺得這人不夠沉穩,也懷疑好友是不是看錯了人。

“不知道陸神醫對於心萎縮怎麼看?”

心裏有了懷疑,王俊來也不打算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陸行從回憶中走出,笑了笑,慢條斯理的回答道:“心萎縮分為三種,向心型,單純型,動脈瘤型。向心型一般由其他疾病引起,例如心肌炎,冠心病等,它屬於並發症,隻需對症下藥治好病根即可。

單純型又名先天性心萎縮,是打娘胎起帶來的疾病,病人一般活不過八歲。唯一的治療方法便是心髒架橋,再造心壁。

至於動脈瘤型,自是心髒動脈瘤擠壓了心髒,造成心髒物理性萎縮。隻需切除動脈瘤即可。”

此刻他已經百分百肯定麵前的王俊來來自王家,前世那個女人曾經對他透露過,她的爺爺便是死於動脈瘤手術失敗。

而他們王家也因為失去大樹的庇佑,從此一落千丈。

果然,就聽王俊來冷聲道:“切除即可,說的如此簡單,你可知國內醫院對動脈瘤都是采取保守治療,手術治療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即便這百分之十裏手術成功的病人裏,也有一大半死於術後感染。”

此刻他看陸行的目光已經滿是不屑。

前世做為腫瘤科聖手,陸行又怎會不知道心髒動脈瘤手術的危險性。即便是前世巔峰時期的他,也不敢輕言手術成功。

但今世他卻有著十足的自信。

“保守治療隻能控製病情,卻無法根治。終有一天再無法控製。接著——”

陸行手握著拳頭,然後張開,淡淡說道:“砰,動脈瘤破碎,病人死亡。”

“你!”王俊來被他這樣的模擬激怒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怒視著陸行。

“王兄,冷靜,陸神醫不是那個意思。”韓崇文連忙站起身拉住發怒的好友。

他的目光看向陸行,示意他給好友道歉。

陸行卻是神情平靜,淡淡說道:“我就是那個意思。對病人病情的客觀真實分析,是一個醫生的基本素質。如果病人家屬不能接受,那我隻能抱歉。”

“但我想這樣的抱歉,不是他需要的道歉。”陸行抬起頭看向目光越發冷厲的王俊來。

“好好好!我王俊來活了三十七年,你是我見過最囂張的人。”

王俊來氣的連道三聲好,一把推開好友韓崇文,雙手撐著桌子,目光死死看著陸行,冷聲道:“即便你是韓兄的朋友,今天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便給你一個交代。”

這已是赤裸裸的威脅,所謂的交代不言而喻。

韓崇文知道好友是真的生氣了,張張嘴,歎息一聲,目光有些幽怨的看向陸行。

此刻林警官已經看傻了,怎麼幾句話的功夫就將氣氛搞的這麼僵硬,這陸醫生看著挺和藹的,怎麼一涉及到醫學話題就變得這麼高傲?

難道就不能委婉點嗎?非得實話實說嗎?

陸行目光平靜的看著氣勢越發壓迫的王俊來,微微點頭道:“你想要個交代,行,我給你。”

說著他走出包廂叫來服務員吩咐兩句,不一會的功夫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服務員送來鑷子,縫衣針和魚線。

“這裏沒有手術刀、無損傷縫針和醫用絲線,我且用這些代替。”

陸行抽出一張餐紙撲在桌上,從果盆裏挑出一顆拇指大小的葡萄放在上麵。

此刻三人已經多少猜測到一些,但又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這裏還能模擬手術?

陸行拿起一把餐刀在葡萄上輕輕一劃,頓時一道口子出現在葡萄表麵。

這一刀很是精準,切開的葡萄皮露出裏麵綠色的葡萄肉,韓崇文三人仔細去看,竟是分毫不傷。

接著不等三人驚歎,陸行又拿起鑷子小心的夾住葡萄皮,開始縫線。

他的雙手很穩,針線在葡萄皮上穿過帶著獨特的韻律。

不知不覺知中,韓崇文三人已是看的聚精會神,連大氣也不敢喘。

包廂裏一片安靜,針落可聞。

直到最後一針穿過,陸行右手一繞打了個結,再用餐刀快速劃過,斷開魚線。

“不知這樣的交代你可滿意。”陸行淡淡說道。

並沒人回答,三人的目光依然傻傻的看著白色餐巾紙上的葡萄。

若不是燈光下若隱若現的魚線,在訴說著這是一顆被縫合過的葡萄,三人幾乎認為這是一顆完好無損的葡萄。

真是神乎其神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