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宮月果斷的搖了搖頭，對於宮天奇這個名字極為的陌生：“你問這個幹嘛？”
“隨便問問。”
淩天搖了搖頭。
宮天奇從修煉到踏足入聖境用了一千三百年。就算宮天奇和宮月是一家人，一千多千年的事情，宮月不知道也不奇怪。
況且宮天奇早就跟隨他進入了神域之中。
逐漸被天道大陸的武者忘記，也是可以理解的。
“有了避水珠，我們便多了一份把握。”
淩天說道。
“本小姐是什麼人，哪像你，來尋找天河落月竟然什麼都不準備。還好本小姐早早就做過功課，趁著我爹出去辦事，偷偷拿了他的兩顆避水珠，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宮月呲著牙，一副神氣十足的樣子。
“好，你最厲害，我們趕緊過去吧。”
淩天看了一眼天空，距離天河最多一個時辰過一些。
這片汪洋大海，罡氣全力催動避水珠，也需要半個時辰的時間，況且海洋中的情況千變萬化，遲則生變。
“好，我馬上催動避水珠，到時候你跟著本小姐就行。”
說著，宮月就準備使用獨特的秘法來催動避水珠。
砰！
就在倆人準備渡過海洋之時，一聲轟鳴巨響從前麵的汪洋大海之中傳來。
地麵震蕩，倆人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小心。”
淩天一個閃身，千幻星辰步，將慌亂的宮月攔腰抱住，閃身躲在了巨石後麵。
砰砰砰！
下一刻，一股股浪潮從天而降，拍在巨石之中，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水花四濺。
若不是倆人有護體罡氣護體，此刻恐怕已經變成了落湯雞。
“難道是海嘯？”
宮月驚呼一聲，這可是海洋之中經常出現的自然情況，屬於天地造化的問題，就算是入聖境強者都沒有辦法改變。
“吼……”
接著，一聲哀鳴的驚呼聲從岩石後麵的海洋上空傳來。
伴隨著一聲巨響，猶如洪流一般的海水衝天而起，宛如屏障一般拍下。
岩石震蕩，竟然被拍出了裂縫。
“合丹境一重的妖獸氣息。”
“恐怕是鯨落。”
淩天低喝一聲，神色凝重。
這一聲猶如對生命的失去希望的哀鳴，天道大陸所有的妖獸之聲，隻有鯨魚可以發出。
這便是生死之間，鯨魚的最後一聲呐喊。
“什麼是鯨落？”
宮月抬頭，一臉迷茫的盯著淩天。
“你看。”
淩天緩緩起身，看著翻滾著巨浪的汪洋大海上空，霞光萬丈，似乎有一道七彩的光柱從虛空裂縫出現，橫跨整個海洋，高度竟然達到了兩百丈。
而這道光柱，猶如彩虹橋一般。
但一股震蕩的恐怖氣流卻在光柱上傳來，似乎是一隻巨龍一般咆哮。
狂暴的氣息。
若是一般的凝元境武者站在這裏，早已經被震的氣血翻滾，心脈斷裂而死。
再看原本平靜的汪洋大海，一片血紅色滿眼，濃重的血腥味彌漫，看起來極為的恐怖。
“嘶……淩天，這又是什麼？”
宮月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
畢竟楚州大地在整個天道大陸的腹部，內陸海洋不多，更不要說是有著白藍鯨的海洋了。
若不是淩天大帝前世力戰無盡之海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也不會知道。
“今日我們算是遇到了一件千年都難以遇到的盛況，想要現在藏在避水珠之中渡過海洋，怕是難了。”
淩天淡淡的道。
“盛況？”
宮月一愣，抬頭看著橫跨數百丈的巨型七彩光柱。
“魚躍龍門，一朝化龍，飛天入地，無所不能。”
淩天緩緩道。
“你是說……躍龍門？”
宮月那雙的大大的眼睛裏充斥著驚愕，旋即便是狂喜：“淩天，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以為這隻是傳說！”
“天道大陸，妖獸修煉化為人形，遠比人修煉要艱難數百倍。”
“能有天賦戰技的妖獸少之又少。”
“大部分妖獸，以強者之心生存在以武為尊的天道大陸之上。修煉並不是為了化形，為了達到武道巔峰，而是為了有自保之力，為了不遭到在這個大陸上出現不過十萬年的人類武者殘殺，為了在天道大陸上有一席生存之地。所以，縱然天道殘忍，武道艱難，強者生存，也要對妖獸有敬畏之心。”
淩天沉沉的道。
“不懂。”
宮月閃爍著明晃晃的眼睛，搖了搖頭。
“以後會懂得，天道輪回，規則相生相克。若有一天天道大陸的妖獸被人類武者盡數斬殺，天道大陸也會被天道摧毀。沒有相生相克，便沒有了陰陽，沒有陰陽便不會存在天道大陸。”
淩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若不是遇到了鯨落，他也不會對宮月這個小姑娘說自己修煉上千年的感悟。
“躍龍門便是所有海洋妖獸最難的一關，這也是為什麼生存在海洋之中的妖獸，修為大部分都停留在破嬰境之前。”
“躍龍門並不是海洋妖獸願意做的，能夠化龍的機會遠比陸地上修煉的蟒蛇化龍更為艱難。”
“這龍門便是相當於人類武者修煉到破嬰境之後，想要達到更高層次，需要經曆的天劫一般，跳不過去便隻有死路一條，就算是破嬰境九重的妖獸也會被龍門強大的罡氣力量瞬間絞殺。”
淩天看著海洋之中蔓延開的鮮血，深深地提了口氣：“若本尊猜得沒錯，剛剛那股磅礴的力量和引起海嘯的震蕩之聲，便是一隻破嬰境九重的白藍鯨沒有跨過龍門，而被龍門罡氣斬殺，落入海洋之中引發的聲音。”
“這恐怕便是鯨落穀的名字由來。”
“沒有越過龍門的白藍鯨，身死墜落在海洋之中，全身血肉和精氣讓其他的海洋妖獸吞噬，幫助他們提升修為，為躍龍門準備。”
“這便是鯨魚，一種性格溫和，有著大胸懷的妖獸，而我們人類武者，遠不如鯨魚。”
“聽起來……好殘忍。”
宮月皺了皺眉，眼眸之中閃爍著不忍心。
“但，這便是天道規則！”
淩天抬頭，看著罡氣震蕩的龍門，雙拳緊握。
當年重生，還不是在救段塵深時，引發了天道規則的八十億重天雷劫。
但，
不是每個修煉的生物都會達到他的程度，能窺探天道，墮入天道輪回之眼，靈魂奪舍重生的。
“那……如果成功跳過龍門呢？”
宮月弱弱的問了一句。
“一朝化龍。所有海洋生物的終極進化便是可以化形成人類的九爪神龍，修為在入聖境九重。”
“越過龍門，妖獸便會進化，瞬息之間化作深海蛟龍，修為達到合虛境，並且被賦予龍息這種隻有龍族才有的天賦技能。化身深海蛟龍，沉睡三百年以上，才可以適應全新的身體和修煉方式，之後深海蛟龍便會繼續修煉，每突破一個大境界引來一次躍龍門，隻要跳過便會繼續進化，若跳不過，同樣瞬息之間被斬殺。”
淩天道。
嘶……
宮月的目光劇烈顫抖，嗓子微微蠕動：“好可憐。”
“所以以後在曆練之中，不要見到妖獸就在斬殺。”
淩天盯著宮月，道。
宮月重重的點了點頭。
轟隆隆！
就在倆人說話之時，身後的海洋內，一股磅礴的氣息再次傳來。
倆人躲在岩石後麵，伸長脖子，看著風雲攪動的海洋。
隨著一聲哀鳴怒吼。
海洋內出現了數道大型漩渦。
漩渦內，六隻四十丈長的白藍鯨衝天而起，身體劇烈一震，在水柱的力量加持下，用了騰空而起，朝著七彩光芒萬丈的龍門而去。
此刻。
龍門迸發一股磅礴的力量，從上而下形成罡風阻力，不斷的壓製想要越過龍門的白藍鯨。
咻咻咻！
罡氣淩厲，白藍鯨的身上被劃開了數十道口子，鮮血猶如噴泉一樣狂湧，散落海洋之中。
這些白藍鯨拚盡全身的力量，頂著劇烈的罡風，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聲聲怒吼，朝龍門跳躍而起。
但。
很快，其中的三隻白藍鯨在躍起五十丈時，便被罡氣壓製，反身向下砸在海洋之中。
刹那間，龍門內三道巨大的七彩罡氣快速落下，直接穿透了白藍鯨的腹部。
“吼……”
沒有越過龍門的三隻白藍鯨，一聲聲哀鳴震蕩天際，鮮血彌漫，屍體沉入了海洋之中。
“淩天，能不能幫幫他們，實在是太殘忍了。”
看著逐漸下沉的白藍鯨屍體，宮月的眼睛紅潤了。
“天道規則……本尊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