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厲勉見李恒失神地盯著謝岸看了半天,氣呼呼地伸手在李恒眼前晃了幾下。
“沒看你。”李恒對厲勉的態度急轉直下,倒是對謝岸這個情敵突然客氣起來,麵色通紅結結巴巴開口:“那個……謝先生是吧?我是李恒,久聞大名。”
“你好。”謝岸倒也還算客氣。
李恒感覺自己的耳根要燒起來了,謝岸看他的時候,他的心跳不受控製地砰砰跳動,李恒突然就悟了,這哪裏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這明明是一見鍾情,“我這幾天在背台詞,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謝先生方便幫我看看嗎?”
厲勉:“?!”
“他不方便。”厲勉一把拍開李恒湊近謝岸的大臉,“你身上有細菌,站遠點!”
李恒持續冒粉色泡泡,厲勉說了什麼也沒聽進去,執著地伸長脖子問謝岸:“謝先生,可以嗎?”
李恒的視線像是一團火,灼灼的燒在謝岸臉上,謝岸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臉,然後生硬地說:“可以。”
“謝先生請——”李恒紳士地做了個動作,“對了,謝先生還沒吃午飯吧?沒有忌口吧?我讓助理隨便買點。”
“有忌口。”厲勉臉色更沉了,活像有人欠了他幾百萬,然後按住謝岸肩膀,咆哮道:“謝岸,你清醒點,就是你麵前這個人,他覬覦你男人,請你吃飯一定沒安好心。”
李恒立馬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我隻是單純地想請謝先生吃頓飯而已,既然給兩位造成了困擾,那我離開就是。”李恒說完招手叫來助理,“我們走,今天的戲份改到明天。”
端著泡有大棗枸杞保溫杯看戲的導演:“……”
發瘋歸發瘋,拿不拍攝來威脅誰呢?
“厲老板,你看這……”導演喝了一口養生茶壓驚,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脾氣好,“我們的合作……”
“合作終止。”厲勉冷著臉直截了當開口。
“好的,按照規定,厲老板要賠償百分之三十的違約金,我算算,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厲勉變臉如翻書,立馬笑盈盈打斷導演的話,推著謝岸肩膀,把人推到李恒麵前。
“謝岸還沒吃飯,他不喜歡芹菜和胡蘿卜,其他的你看著點。”
謝岸:“?”
不過既然有人請吃飯,謝岸也沒什麼不樂意的,跟著李恒進了單獨的休息室,休息室門關上的一瞬間,厲勉的後悔值達到頂峰,,兩手扒拉著門縫,半邊臉被擠壓得變形。
李恒這麼陰險卑鄙的小人,會不會對謝岸做出什麼事來?
“謝先生請坐。”李恒紅著臉請謝岸坐下,手忙腳亂給謝岸倒茶,“這是我親自泡的茶,謝先生嚐嚐。”
一口一個謝先生,無事獻殷勤,呸!
厲勉恨恨地翻白眼,十分鍾後,厲勉決定不能坐以待斃,正要小助理來送餐,厲勉瞅準了機會,門開的刹那“滾”了進去,其速度快得讓人咋舌,把正跟謝岸探討劇本的李恒嚇了一大跳。
“剛剛進來了什麼?”李恒緊張地揪著書頁問,他高度近視,這會眼鏡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隻是迷糊地看到一團什麼東西順著門縫溜了進來,然後滾到了沙發後。
“沒什麼。”謝岸臉不紅心不跳,“一隻老鼠。”
“啊啊啊啊——”李恒在聽到“老鼠”二字後,突然激動起來,一個丈步跳到謝岸麵前,緊緊地抱住謝岸,“就是傳說中又髒又臭常年生活在臭水溝下水道,長得猥瑣難看的生物?”
厲勉:“……”
這位大兄弟,你怕是對老鼠有什麼誤解。
謝岸輕輕笑出聲,“是的。”
哢嚓,厲勉心碎了,謝岸肯定生氣了,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財迷心竅答應導演兩百一天過來探班,也就不會中了導演的套,把謝岸也賠進去。
小助理隨後端著幾份打包好的菜進屋,高高的打包盒遮住了她的視線,她隻感覺到有陣風從麵前飛快掠過,然後就無聲無息了。
小助理把飯菜一一拿出來擺放整齊,又拆了兩雙一次性筷子,最後戰戰兢兢地問:“恒哥,午餐買來了,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去給謝先生買瓶水。”李恒脾氣難得這麼好,一貫忍受李恒壞脾氣的小助理呆住,好半天才點頭往外跑去。
“聽謝先生的口音,應該是本地人吧?”李恒沒話找話,他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謝岸的聲音,隻想多聽謝岸開口。
“嗯。”謝岸不冷不淡地回答。
李恒細心地把微甜口的紅燒肉端到謝岸麵前,笑著問:“我記得本地人不太能吃辣,謝先生呢?”
“能吃一點。”謝岸回答得很簡介,至於原因他沒說,他是因為胃不好才戒辣的。
“嚐嚐這家的紅燒肉,還有這盤——”李恒的話戛然而止,他先是怔了幾秒,隨後“哇”的一聲跳起來,“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抓我腳?!”
謝岸淡定地踢了桌子底下一腳,誰知道腳收不回來了,一隻有力的手霸道地抓住了他的腳踝,饒有興致地輕輕摩挲。
“謝先生,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李恒死死抱著道具——一支半人粗的金箍棒,還不忘關心謝岸。
“沒事。”謝岸麵色又恢複正常,很好,姓厲的越來越放肆了。
謝岸頭疼地捏著眉心,猛地全身僵住,瞳孔微微睜大,厲勉這貨,居然!居然撕開了他的褲腿!
不知道桌子底下的厲勉做了什麼,謝岸小腿一陣酥麻,手中的筷子“吧嗒”一聲掉到地上。
謝岸要瘋了!他全身緊張,拳頭下意識捏緊,忘記了怎麼活動,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一點,厲勉這貨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本事。
謝岸額頭漸漸滲出了細汗,姿勢由剛才的握拳變為抓著桌邊。
李恒這些年演技沒半分長進,掩耳盜鈴倒是學到精髓,這會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一條領帶,哆嗦著手蒙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鼠大仙行行好,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別過來別過來。”
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之久,謝岸才猛地閉上眼睛,痙攣一般,額頭的青筋都被逼了出來,過了好半天才漸漸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