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管。”厲勉開始撒嬌,“趙轍這孩子一看就對你有想法,區區水晶蘭就能把你騙到家,謝岸,人家一萬個不相信你,你深深傷害了人家的心,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
謝岸:“……”
“正常點。”謝岸揉著太陽穴說。
“yes,sir。”厲勉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敬了個禮,謝岸沉默下去,他就知道指望這貨能正常跟他聊天是不可能的。
“這身衣服很適合你。”謝岸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怕自己忍不住順著網線爬過去暴揍姓厲的一頓。
“適合我?”厲勉嫌棄地扯了扯衣服外套,“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給我買的,太醜了。”
被冒犯到的謝岸:“?”
早知道厲勉是這幅德行,他就是自己穿也不會寄過去。
不過話說回來,這身西裝確實醜。
“謝教授做的東西真好吃。”趙轍拉開陽台門,吸溜著麵條走到謝岸身後,“還有嗎?我還想來一碗。”
厲勉:“?”
這位大兄弟的味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得治,得治。
謝岸大半張臉隱沒在夜色中,光影裏臉龐的輪廓分外柔和,聲音輕緩溫柔地跟厲勉說:“臥室的被子定期拿出去曬,衣櫃裏記得放樟腦丸,早餐別吃太辣……”
謝岸林林總總叮囑了好半天,這才掛斷電話,轉身看見端著空碗站在門邊的趙轍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我……”趙轍臉色有些蒼白,這樣的謝岸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原來如冰山般冷漠的謝教授也會有這樣溫柔的時候,隻不過這份溫柔不是給他。
這一晚,謝岸還是沒看到心心念念的水晶蘭,趙轍吃完那碗麵條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讓傭人從地窖裏拿了好幾瓶酒,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喝酒。
謝岸勸了兩次未果後,拿起外套告辭回去。
回去的路上,謝岸接到鍾年的電話,鍾年和家人因為黃毛的事吵得不可開交,被家裏人關著,昨天半夜從臥室窗戶裏出逃,摔斷兩根肋骨,黃毛見到人的時候哭得喘不上氣兒來,埋怨鍾年行事衝動,鍾年安慰了黃毛兩個多小時後,毅然決然撥通了千裏之外唯一的好兄弟謝岸的電話。
電話裏鍾年哽咽著說:“謝岸,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才找上你,聽說那邊的學校給你分了房子,你看看……”
謝岸委婉地問:“要不我幫你定附近的酒店?”
鍾年不假思索就拒絕了謝岸的這個提議,“不行,我怎麼能讓我男朋友住酒店呢?酒店多髒。”
謝岸問:“那你就忍心我住酒店?”
“怎麼不忍心?”鍾年反問:“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一大男的什麼地方住不了?”
最後謝岸還是妥協了,原本他是不打算答應鍾年不要臉的要求的,但電話那頭黃毛突然柔柔軟軟叫了他一聲“謝哥”,就這麼一聲哥讓謝岸破防了,謝岸當即表示非常歡迎鍾年二人住進來。
第二天,天氣晴朗,陽光喜人,謝岸從大床上醒來,照例是拿過床頭的手機回複厲勉的消息,厲勉洋洋灑灑發了幾千字的消息,歸納總結起來就是:厲勉這貨打算不再坐以待斃,準備讓林楷混進虞縉的公司,伺機竊取有關這次活動的相關資料。
對於厲勉這個決定,林楷提出了抗議,並表示如果厲勉一意孤行,他將會辭去這份工作,並且還會和厲勉割袍斷義。
厲勉無視了林楷的抗議,早上六點過就帶了兩個人把林楷五花大綁送到虞縉公司的大樓下,還十分好心地給虞縉打了電話。
虞縉趕到的時候,林楷正呈蟲子狀慢慢“蠕動”,準確來說是一點一點艱難地往回挪,厲勉這家夥下手太狠綁得太緊,他掙紮半天硬是沒半點用。
“林楷?”虞縉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林楷麵前蹲下,不由分說把林楷打橫抱起,“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麼快就想通了?”
林楷怒罵:“你少做夢,要不是厲勉,老子不會在這兒,啊啊啊啊,老子一定要殺了他。”
“乖。”虞縉抱著林楷的手緊了幾分,從喉嚨裏低低溢出一聲笑,貼心地提醒,“別亂動,你裏麵什麼都沒穿,走光了就不好了。”
絕不屈服沒骨氣賣兄弟的厲勉和資本主義大老板虞縉二人之間齷齪交易的林楷哪怕淪落至此,仍然罵罵咧咧吼了一路,原本沒多少人知道他跑人家大樓下脫光了等人,這下好了,全公司員工都來八卦,要不是虞縉拿這個月的業績獎威脅,恐怕這會已經傳出了不少流言。
總裁辦公室,林楷在虞縉的幫助下好不容易脫身,越看虞縉越不順眼,就是因為虞縉,厲勉才不惜殘害這麼多年的兄弟情,此乃真正的割弟賠款,無恥,簡直太卑鄙了!
“看什麼?”林楷絲毫危險都沒有察覺到,大大方方地瞪了虞縉一眼,“還不趕緊給小爺找套衣服來?”
虞縉目光沉了幾分,“辦公室沒衣服。”
“哈?”林楷怒指小陽台上晾曬著的襯衫西褲,“這是啥?”
“這我穿過的。”虞縉目光在林楷身上上下打量幾圈,心裏很不是滋味,雖然這片就數他辦公室的位置最高,但還是不排除有猥瑣之人從上往上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想到這裏,虞縉脫下外套一把將林楷撈到懷裏,就著這個姿勢半抱著林楷走到辦公室的小隔間裏。
“不許動!”虞縉低聲威脅人,“再動把你丟出去。”
“嘖。”林楷知道虞縉就是一紙老虎,光是嘴上貧得厲害,也不怕他,“你丟,有本事你丟一個試試看。”
虞縉當然不可能把這樣的林楷丟出去,林楷不以為然且試圖挑釁的態度讓他很惱火,讓虞縉更惱火的是,有什麼在逐漸逃離他的控製。
“虞縉,你丟啊。”林楷繼續亂動,一點不拿虞縉當外人,事實上他壓根沒多想,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老子告訴你,老子就算喜歡男人,也不可能喜歡你這樣的,你死了這條……”
林楷的話戛然而止,聲音被虞縉以一種親密的方式堵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