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會的功夫，謝岸和林楷已經溜得老遠，此刻正躲在一輛白色轎車後，兩人均是大氣不敢出，就怕被厲勉發現。
俗話說得好，三人行，必有一沙雕。
好巧不巧，厲勉就是那個“一”。
厲勉抓著趙轍聊了半天繼承金礦的事，一回頭發現謝岸和林楷不知道去哪兒了，再一回頭，好家夥，趙轍也不見了。
厲勉站在原地疑惑撓頭，喊了幾聲沒人回應，靈機一動拿出手機撥通謝岸電話。
電話鈴聲猝不及防響起，謝岸手忙腳亂掛電話，正當他要鬆口氣的時候，一片陰影已經自頭頂籠罩了下來。
“跑得挺快哈？”厲勉不懷好意地勾唇，提溜小雞崽似的將謝岸拎起來，“怎麼，嫌棄你男朋友？”
謝岸左顧右盼，問出了一個直擊厲勉靈魂深處的問題，“我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
林楷幫腔：“是啊，謝哥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
厲勉正要好好跟謝岸林楷二人理論，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合作商打來的電話。
“我們已經到了，這就過去，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
厲勉說完從鼻腔裏發出一聲睥睨眾生的“哼”，即使他此刻麵對的眾生隻有兩個人。
十分鍾後，三人急吼吼趕到合作商提前預定的中式餐館。
厲勉兩眼直放光芒，“哇塞，合作商這麼有錢的嗎？這麼多老古董，值不少錢吧？”
一直沒在狀態且中途好幾次企圖溜走的林楷再一次挑戰厲老板的底線，“老厲，我尿急。”
厲勉從身後拿出剛喝完的雪碧瓶子，“就地解決吧。”
林楷眼睛倏地睜大，震怒不已，“你瞧不起誰呢？！”
厲勉裝作沒聽到，空瓶朝林楷一丟，威脅的話下一秒就脫口而出，“你盡管溜，但我要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身份證和錢包都在我這兒。”
“我突然又不尿急了。”林楷眯眼瞄準，空瓶以拋物線的軌跡順利落到垃圾桶裏。
合作商早就到了，厲勉三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了一個裝修精美，富有古典風的包廂。
穿西裝打領結的男人站在窗前，俯瞰著底下的景色，將一切都納進眼底，神色高傲得不可一世。
“虞總？”
厲勉走近一看，果然見到一張熟悉的臉，與此同時，虞縉臉上高傲自負的神色收斂得幹幹淨淨，又變回平常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厲老板？怎麼是你？”
“好巧啊。”厲勉伸手象征性和虞縉握了握，“我也沒想到這次的合作商居然是虞總。”
“小岸也來了？”虞縉走近謝岸，麵對厲勉時所帶有的若有似無的敵意瞬間消失，“聽說你答應陳老師回校任教，小岸，這麼多年了……我真替你開心。”
謝岸客氣頷首，“嗯”了一聲。
“都餓了吧？”虞縉的眼神最後落到進屋來就一言不發，盡量降低存在感的林楷身上，“我點了這家店的幾道招牌菜，你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虞縉說完使了個眼神，服務員立即會意，拿著菜單徑直走到林楷麵前。
林楷總覺得全身上下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還有道別有深意的眼神一直盯著他，這種感覺很糟糕，感覺自己跟獵物沒什麼兩樣。
林楷硬著頭皮點了兩道菜，最後虞縉又叫了幾瓶紅酒。
“今天這頓飯我請，大家務必要吃好喝好。”
菜一道接一道端上桌，虞縉閉口不談合作的事，親自開了兩瓶紅酒，替每個人倒上。
“虞總，吃個青菜。”厲勉笑吟吟替虞縉夾了一大塊青菜，“生活帶點綠，才有前進的希望。”
虞縉接過厲勉夾的菜，轉手夾給了坐在身旁的林楷，林楷全程埋頭不語，見到碗裏突然多出來的青菜，疑惑抬起頭，見罪魁禍首是虞縉，一言不發地埋下頭，不動聲色將青菜扒拉到一邊。
包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幹淨陽光的大男孩小跑著進來，“抱歉表哥，我來晚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準時過？”虞縉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讓服務員加了雙碗筷。
厲勉挑眉，“喲，這不是謝岸的學生嗎？學習成績怎麼樣啊？”
趙轍挨著虞縉坐下，聞言老老實實拿出手機，翻出上學期的學業成績，“平均分97.5，績點排名年級第三。”
厲勉：“……”
多嘴是超級不好的習慣，要改！
有了趙轍的加入，氣氛變得輕鬆很多，虞縉時不時會問趙轍一些學業上的問題，話題最終都會扯到謝岸身上。
“表哥，忘了介紹了，這就是我們這學期新來的教授，教古代文學，同學們都很喜歡上謝教授的課。”
“對了表哥，說來你和謝教授還是校友，你就比他大了兩屆。”
一頓飯吃下來，趙轍已經把謝岸誇了個天花亂墜，在座的都是老相識了，謝岸被這麼一誇，還有些不好意思。
服務員撤下碗筷，虞縉的助理黃單抱著一遝合約進來，“厲老板，這是這次合作需要注意的事項，你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改的。”
看著厚厚一遝合約陷入了沉思，半響，他為了讓眼睛逃過這些密密麻麻條約的荼毒，托著下巴建議道：“要不有關辣椒醬合作的提議我們以後再說？”
虞縉微笑回複厲勉，“聽說厲老板最近的資金有些周轉不過來，我這邊倒是不急，隻是不知道厲老板那邊……”
謝岸眉心揪起，厲勉的資金鏈出了問題？他怎麼不知道？
“虞總的消息真靈通。”厲勉皮笑肉不笑，“既然這樣——”厲勉話鋒一轉，“林秘書，你替我看看合約。”
林楷冷著臉上前，從黃單手上接過合約，他大學學的是法律專業，這些年混歸混，但知識還沒忘，很快發現合同裏的幾個漏洞。
“虞總這是什麼意思？”林楷用黑色筆圈出有問題的地方，“怪不得你們要提出由你們擬合約，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虞縉晃著杯子裏的紅酒，眼神不明地瞥了林楷一眼，“黃助理，怎麼搞的？合同都能拿錯？”
黃單這個人精立馬從公務包裏拿出另一番合同，這回的合同就幾頁，林楷仔細掃完一遍，表示沒什麼問題後厲勉才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厲老板寫字有些潦草哈。”黃單拿起合同簽名落款處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厲勉寫的是什麼字兒。
就在這時，謝岸發出一聲嗤笑。
厲勉臉頓時漲得通紅，“謝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