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岸！”
“我沒事！”謝岸強忍疼痛，“小心！”
謝岸受傷，厲勉一顆心都亂了，心疼之餘，潛力也被激發了出來。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玩意兒！”厲勉腳尖一挑，下一秒手上就多了把明晃晃的刀。
謝岸退出打鬥，剛才傷他的那個人手中的刀害怕得哐一下掉在地上，整張臉都煞白了，見厲勉情緒失控，謝岸啞聲喊：“厲勉！”
厲勉哪裏聽得進謝岸的話，滿心都是謝岸受傷的樣子，他殺紅了眼，全身血脈僨張，手臂上青筋暴起，脖頸因為過度的憤怒而漲紅一片。
幾名大漢被厲勉的打法嚇住了，這哪裏是打架，這分明是要他們的命，一時間也沒人敢貿然上前。
謝岸虛弱地將腦袋靠在牆上，背後一片濕潤，白色的襯衫被鮮紅的血浸透，他虛弱地張了張唇，“厲勉，過來。”
厲勉木然地呆滯了兩秒，隨後聽話地走了過去。
“我沒事。”謝岸說話聲一抽一抽的，明顯是疼過度了，“嚇到你了？”
“謝岸……”厲勉將刀放到一旁，雙膝下跪，手虛虛地搭在謝岸腰上不敢用力，眼眶通紅，無措地盯著謝岸。
“厲勉。”謝岸艱難地睜開眼，冷汗順著額角一個勁往下，說不疼是假的，意識在一點點流逝，他不敢閉眼，怕嚇到厲勉。
警笛聲由遠及近響起，藍紅警燈閃爍，警車一路破開車流，村長在來的時候就報了警，這會警方趕到，幾名大漢哪裏見過這種架勢，他們以前充其量也不過是在村裏收過保護費欺負過老人，這等鬧出人命的事還是第一次遇到，直到警察將他們反手銬住，幾名大漢才後知後覺剛才怎麼就忘記跑了呢。
救護車還在來的路上，厲勉紅著眼睛退到一邊，等隨行的女警先幫謝岸做急救。
“發生什麼了？”跟過來的劉寡婦聲音輕顫，“謝先生怎麼傷成這樣了？”
沒有人回她的話，大家的關注點都在謝岸身上。
地上流了那麼一大攤血，刺痛著在場每個人的心，警方趕到，謝岸腦海裏緊張的弦鬆開下去，無力地合上眼。
厲勉可憐兮兮的嗓音響起，“謝岸。”
謝岸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掐了把大腿，逼迫自己清醒，“我在。”
“謝岸謝岸。”厲勉惶惶不安地走到謝岸麵前蹲下，女警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擋著我了。”
“他是我愛人。”厲勉紅著眼啞聲解釋。
謝岸眼睫眨了眨，眼底一片茫然，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厲勉的話。
這口是心非的玩意兒，還說喜歡女人。
嗬。
厲勉全身顫抖，伸手握住謝岸冰冷的手，他握得很緊，仿佛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一絲慰藉。
“謝岸，我喜歡你。”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厲勉悲愴地閉上眼，“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厲勉，你……你聽我說。”
女警手上的力氣雖然已經很輕柔了，但謝岸還是疼得皺起了眉。
“你別說。”厲勉飛快捂住謝岸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謝岸無聲掙紮幾下，這貨果然在什麼場合都能凹他與眾不同的人設，不是給他告白嗎？還不讓他說“好”了？
厲勉俯過身，額頭抵住謝岸的，鼻尖親昵地蹭了蹭謝岸的臉頰，喃喃道：“謝岸，答應我好不好？你最好了。”
謝岸：“……”
原本是要答應的，這會突然又不想答應了。
謝岸無力地搖了搖頭，厲勉見狀強硬地固定住謝岸的腦袋，不讓他亂動。
“我就當你答應了。”
捂住謝岸的嘴的手終於鬆開，謝岸找到機會，大口喘了幾口氣，咬牙道：“答應你個頭！”
宛如當頭一棒，狠狠敲打在厲勉身上，厲勉一時之間又無措起來，不知道謝岸為什麼要拒絕他。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厲勉問出聲就後悔了，急忙補救，“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答應了謝岸，我答應做你男朋友了。”
嗬嗬，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看看，什麼叫無中生有的最高境界。
厲勉這貨稱第二，估計沒人敢稱第一。
謝岸這會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了，偏偏厲勉這不顧他死活的玩意兒，嘰裏呱啦一直在他耳邊叨叨叨。
謝岸費力地從牙關擠出一個字。
“滾!”
“謝岸……”厲勉還想說什麼，女警看不下去了，一把將厲勉推開，“擔架呢？馬上送醫院。”
說是擔架，實則也不過是警方現場做的一個簡易架子，謝岸在厲勉的幫助下，趴到簡易架子上，整個人有氣無力地攀著架子邊緣。
“謝岸，沒事的沒事的。”厲勉不知道是在安慰謝岸還是安慰自己，這會救護車被堵在高速上，一時半會來不了，幸好警方可以協調開道，半小時後將謝岸送進了最近的一家醫院急救。
謝岸進了急救室，厲勉全身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空，霎時蔫了下來，他身上的襯衫被謝岸身上的血染紅一片，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腔周圍，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謝岸遭受的苦難。
村長和村長夫人打了個車趕到醫院，一同來的還有小錦村的幾個村民。
“厲先生？”一道溫潤清淺的嗓音突然響起，厲勉呆呆地抬起頭。
是張垚和徐臣，張垚手中拎著一大袋藥，見到厲勉快速走過去，“發生什麼了？怎麼全身都是血？”
徐臣擔憂地出聲，“醫生呢？怎麼沒去看醫生？”
厲勉喉結動了動，艱難出聲，“是謝岸。”
“謝岸？”徐臣和張垚對視一眼，麵上的擔憂更甚了，看厲勉染紅的襯衫就知道流了多少血。
徐臣和張垚今晚正好上這家醫院來開藥，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一時間二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出聲安慰厲勉。
“垚哥。”厲勉嗓音說不出的嘶啞，氣音不穩，“你和徐哥能幫我照看一下謝岸嗎？”
張垚點頭，徐臣見狀安慰了人兩句。
“警方那邊現在需要我過去，我很快回來。”厲勉說完抹了把臉，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