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勉要裂開了，從頭到腳原地裂開的那種裂開。
媽的謝岸怎麼這麼不要臉！
黃單滿腔提前打好的腹稿全然沒了用處，他將文件遞給身後的高管，走到床邊，“謝先生病了？”
“咳咳，沒事，就是這幾天過於勞累了。”
要不是厲勉知道實情，這會指不定也會和黃單等人一樣被謝岸精湛的演技騙到。
“去醫院看了嗎？”黃單又問。
“沒去。”謝岸艱難地抬起手，指了指床頭的電腦，“一堆事兒，走不開。”
黃單順著謝岸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電腦屏幕上黑體加粗的“鯨魚地產A1項目策劃案”十幾個大字。
黃單嘴角扯了一下，好半天沒找到合適的詞開口。
原本他帶人過來是想給謝岸一記沉重的敲打的，最近鯨魚地產幾處新樓要開盤，各個部門天天晚上加班，謝岸倒好，曠工不說，還不接電話。
黃單頷首，用詞加了敬稱，“您好好休息，公司那邊也沒什麼大事。”
“咳咳。”謝岸捂著胸口劇烈地咳了十幾下，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距離他最近的黃單下意識伸手要去扶，結果還是晚了一步，謝岸腳剛落地，身形不穩，又跌回了床上。
知道真相並目睹一切的厲勉：“……”
“謝先生您就別逞強了。”
黃單被謝岸的敬業精神感動，轉頭訓斥跟過來的兩位高管，“一天天的離了謝先生就辦不成事了？你說說你們什麼居心，一個兩個過來還帶著項目。”
躺槍的兩位高管配合得很好，“是。”
裝模作樣訓斥了高管們一頓，黃單麵色嚴肅地盯著厲勉，“你哪家家政公司的？就是這麼照顧人的？飯不知道做衣服不知道洗。”
“你管老子哪家家政公司的。”厲勉這個火一下子就竄上來了，“老子告訴你……”
“咳咳。”謝岸的咳聲打斷厲勉的話，下一秒，厲勉收到了來自謝岸警告的目光。
厲勉換上職業假笑，“剛才冒犯了，這位先生，我是‘你爸爸’家政公司的。”
黃單懷疑麵前這個長相英俊的大高個兒在罵他。
但是他沒有證據。
黃單一行人離開，謝岸戲演得足，賴了半個多小時的床才起來洗漱。
樓下廚房，厲勉一邊抱怨一邊給謝岸做午餐，男人身形挺拔碩長，眉目刀刻一般淩厲，麵容沉穩模樣俊朗，偏偏又係著哆啦A夢圍裙，給人一種和諧的反差萌感。
鍋中煨著煮得軟爛香甜的八寶粥，謝岸挑食，飲食上有很多挑剔的，厲勉就變著法將食材混搭煮成一鍋，砧板上擺著一條處理好的魚，厲勉正在調醬汁，準備做一個蒸魚，就在這時放在一邊的電話響了。
電話是林楷打來的，昨天是林楷去車站接的厲勉，一上車厲勉說了句送他回謝岸的住處就睡了過去，林楷一肚子話悶到現在才問也是不容易。
“你小子老實交代，你消失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厲勉擦幹淨手，一臉惆悵。
怎麼一個兩個都想知道他消失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呢……
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要不然他用得著瞞所有人？
“林楷，我敬你是兄弟。”厲勉語氣異常認真，“我說可以，但這事你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謝岸踩著棉拖正要進廚房，聽到這句把腳收了回來，屏氣貼著牆根光明正大偷聽。
“你還信不過兄弟？”
得到林楷拍胸脯發誓賭咒的保證後，厲勉深吸一口氣，“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由於厲勉開了外放，那邊林楷的話謝岸聽得一清二楚。
“兄弟，你終於承認了。”林楷語氣無比欣慰，“黃毛和趙歸都在猜你是不是隱藏富豪，這麼多年了，你總算肯說實話了。”
愚蠢又庸俗的人類啊，就不能把眼光和見識放長遠一些嗎？
厲勉吊足了林楷的胃口，才壓低嗓音說：“其實我是賽羅奧特曼，消失的那段時間回了光之國，和貝利亞打了一架。”
這話一出，不僅是電話那頭的林楷想順著電話線過來揍人，連廚房外的謝岸也按捺不住想衝進去揍人。
“厲勉，你當我三歲？”林楷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厲勉把手機拿遠一點，“你聲音能不能小點？耳膜快震破了。”
“不能！”林楷直接開吼，“老子拿屬於麻將的時間關心你，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兒居然不識好歹，愛說說，不愛說五塊錢。”
“六塊。”厲勉討價還價，“五塊是前幾年的價了。”
林楷氣衝衝掛斷電話，一分鍾後，厲勉手機收到一筆六塊的轉賬。
轉賬備注：這次你打過來。
厲勉怎麼可能打過去，是電話費不要錢還是他厲勉一夜暴富了？
反正好奇想知道真相的又不是他。
厲勉把手機擱到一邊，從容地給魚澆上調好的醬汁端進蒸鍋。
等了幾分鍾，林楷的電話重新打了過來，沒好氣地對著電話吼，“趕緊說，給你兩分鍾！”
“有什麼好說的。”厲勉摸了摸鼻子，鬼鬼祟祟瞟了窗外一眼，保險起見，他還一腳把廚房門給踹關上了。
“那天我找了位當地人帶我去當地特色辣椒地，中途遇到一位放羊的大爺。”不提還好，一提厲勉就恨不得重回當天，把那個放羊的大爺連同他的羊給罵一頓。
打就算了，知法懂法守法才是好公民。
“大爺經常刷短視頻，看出我不僅人長得帥，還能說會道，簡直就是上天賜給他的帶貨小天使……”
林楷不耐煩打斷，“說人話。”
“我是為了那五十塊錢就出賣色相的人嗎？我當然不是，但萬萬沒想到，大爺加了一塊錢。”
林楷冷嗤，“所以說來說去，你還是出賣色相了。”
“色相誠可貴，金錢價更高。”厲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總之就是我直播賣羊火了，訂單短短三個小時就賣出去一千多單，然後……”
後麵的事厲勉不想說。
“然後呢？”林楷聽得正精彩，說話說一半跟太監有什麼兩樣？都是下麵沒了。
厲勉清了清嗓子，用純正的播音腔說：“請支付5元收聽下文，重聽請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