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大花！”厲勉咬牙切齒，“閉嘴!”
厲大花媒婆上身，信誓旦旦地說：“狗蛋兒你別不信，姑姑看得出來，你對那孩子有意思，那孩子也喜歡你。”
他對謝岸有意思不假，但謝岸喜歡他？嗬嗬，絕對不可能，謝岸丫的不討厭他都算好的了。
“厲大花，這事沒完。”厲勉氣衝衝甩下幾個字，打了輛出租車就趕去醫院。
謝岸兩次過敏厲勉都在場，這回救護車來得很及時，謝岸很快脫離危險，厲勉趕到醫院的時候，謝岸正在打點滴。
厲勉走進病房在床邊坐下，柔聲問：“哥，還難受嗎？”
“我要洗澡。”這是謝岸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厲大花那個女人真的是，潑顏料也就算了，潑的居然還是某寶九塊九兩大罐包郵的劣質顏料，這會謝岸覺得身上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厲勉哄著人：“先打完點滴，回去再洗好不好？”
“不好。”謝岸輕輕搖搖頭，語氣溫軟，“難受死了。”
“我知道。”厲勉心頭湧上一股難過，“哥，對不起。”
謝岸怔住，過了半響，才試探性地問：“厲大花是你媽？”
謝岸還有半句沒說，要不然你倆的德行怎麼一模一樣？
厲勉沉默幾十秒才開口：“是我姑姑。”
“哦。”謝岸一點不意外，果然是有血緣關係的，他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姓厲的沒一個好東西。
“還難受嗎？”厲勉扯開話題，大掌撫上謝岸手背，輕柔地摩挲著。
謝岸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躺在這裏都是拜厲大花所賜，恨屋及烏，他當然沒什麼好心情去回答厲勉。
“我替厲大花向你道歉。”厲勉真誠地說：“哥，我給你當牛做馬，隨便你怎麼騎。”
話音落，謝岸耳根竄起一抹可疑的紅色，抿緊唇角不去回厲勉的話。
厲勉很快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尷尬。
短暫的沉默過去，厲勉開啟了新的話題。
“哥，小錦村外出打工的人員已經陸續返鄉過年，我的計劃是，先做好這批返鄉人員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心甘情願留下來，等開春了，再陸續解決修路和設計藍圖這些問題。”
“嗯。”謝岸閉上眼，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這些事你安排就好。”
“我知道了。”厲勉突然賤兮兮地湊近謝岸，“那個哥，我問你一個問題唄。”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謝岸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臉，“你問。”
“你真的喜歡女人啊？”
謝岸一愣，坦白說，這個問題他還真沒仔細探究過，對他而言，性別不能用來拘束愛情，當愛一個人這件事真正發生，如果對方是同性，那麼他一定會摒棄世俗的眼光，人世短暫，勇敢去愛就好。
等等——無緣無故的，姓厲的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難道說……姓厲的準備給他告白？
謝岸眉頭糾結地皺在一起，不太妙，有癩蛤蟆想吃他這隻天鵝的肉。
“嗯。”
“我知道了。”厲勉點點頭，又問：“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辣的？溫柔的還是禦姐型的？”
謝狗啊謝狗，隻要你敢回答，老子就敢斷掉你接下來的桃花。
謝岸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厲勉，你為了我去做變性真的不值得，我不會喜歡你的。”
厲勉：……
哈？他聽到了什麼？
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要臉，什麼話都敢說。
厲勉沉著臉，“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謝岸認真想了想，“長得好看的，廚藝好，洗碗做飯掃地樣樣精通。”
這這這……厲勉心快速地跳了起來，這說的不就是他嗎？
每一點都對得上，難道真像厲大花說的那樣，謝岸喜歡他？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上輩子他追謝岸可費了老大一番功夫，這輩子輪到謝岸追夫火葬場了，他千萬要矜持，要穩住，不能輕易讓謝岸得手，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會好好珍惜。
“嗯。”厲勉故作嚴肅，正要說話，餘光突然瞥見門口飄過半截東北大花褲。
好個厲大花，居然偷偷摸摸跟到醫院來。
厲勉騙謝岸自己去廁所，實則出了門就撥通厲大花的電話，“厲大花，你來醫院了？”
厲大花平時嗓門就大，這會正躲在樓梯間，自以為自己聲音已經壓得很小聲了，殊不知樓梯間有回聲，她一開口，整個樓層都聽得見，“狗蛋兒，你看錯了，姑姑怎麼可能來醫院。”
狗蛋兒三個字像是下了魔咒，硬是在一串話中脫穎而出。
“狗蛋兒？這名字也太可愛了吧。”
可愛你個頭。
“都說賤名好養活，我看這名字就不錯。”
狗蛋兒這個名字不賤，你才賤。
“起這個名字的，起碼五六十歲了吧，哈哈，好想見見這位狗蛋兒大爺。”
你大爺的！
“你們說，萬一這個狗蛋兒是個帥哥，哈哈哈，那可真秒啊。”
是的沒錯，叫狗蛋兒又高又帥的這世上隻有一個。
厲勉不敢再跟厲大花女士掰扯下去，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整個醫院都知道狗蛋兒這個小名。
厲大花女士手上拿著一把瓜子，這會地上吐了一堆瓜子殼。
“厲大花。”厲勉麵上陰沉，“公共場合，收斂點。”
“狗蛋兒？”厲大花見是厲勉，把瓜子揣回兜裏，“知道了知道了。”
“你是來看謝岸的？”厲勉不打算跟厲大花繞老繞去，他必須搞清楚厲大花來醫院的真實目的，萬一厲大花趁他不在，又往謝岸身上潑顏料怎麼辦？
他也不是小人之心，非要這麼想厲大花，實在是厲大花女士是個有前科的人，最愛做的事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怎麼可能。”厲大花心口不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來醫院看他？”
“也是。”厲勉不忘潑冷水，“畢竟厲女士隻是來醫院嗑瓜子，順便給清潔人員增加一下工作難度的。”
“狗蛋兒，你怎麼能這麼想姑姑呢。”厲大花表示十分不開心，“姑姑是那種人嗎？”
“不是嗎？”厲勉懶得說下去，“厲女士，我不叫你厲大花，也請你不要喊我狗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