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岸不知道什麼時候買了瓶熱牛奶，咬著吸管問：“那邊怎麼說？”
厲勉把謝岸的手機還回去，“一手交你一手放三狗。”
“看來對方不傻。”謝岸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對方一定以為你和三狗關係很好，想用三狗把我換過去，這樣我不僅落到對方手上，對方還一分錢不用出。”
“可不是嘛。”厲勉一腳把腳下的石子踹飛，“張瘋狗真特麼不要臉，這種爛招都想得出來。”
謝岸難得跟厲勉看法一致，“要不是為了錢，誰願意委身做餌。”
一提到錢，厲勉就來勁了，給自己打完氣加完油，一臉嚴肅地拍拍謝岸肩膀，“哥你就委屈一下，天大地大錢最大。”
“嗯。”謝岸點頭。
話糙理不糙，那就等拿到錢再收拾姓厲的好了。
鍾年得打電話找人把愛車拖回去，不能跟厲勉謝岸兩人去老街牛肉粉店，隻好揮手送別兩人。
“謝岸岸。”鍾年嬌柔造作地咬著塊紙巾，兩眼含淚，“這一去你千萬要保重，哥的電話二十四小時為你開通，歡迎來撩。”
謝岸簡單粗暴祭出絕殺，“滾！”
“得嘞。”鍾年立馬收斂。
這個點已經很晚了，路上沒什麼車，等二人打車到老街牛肉粉店，已經淩晨了。
“哥，委屈你一下了。”厲勉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放心，我打活結，就裝個樣子。”
“嗯。”
兩分鍾後，厲勉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謝岸拍拍手，嘚瑟地吹了聲口哨，“謝岸你丫的終於落到老子手上了，還想分錢，做夢去吧。”
謝岸失望地搖搖頭，他就知道。
見謝岸亮出手心的刀片，厲勉不淡定了，“我靠謝岸，原來你一直防著我。”
“醜人多作怪。”謝岸拿刀片輕輕一割，繩子就開了，“早知道你會來這麼一出。”
厲勉扯過一段繩子，痛心疾首地捂著胸口，“三狗這買的什麼繩子，這年頭賣家心也是真黑，就知道偷工減料。”
等等，誰醜了？
厲勉怒指自己的俊臉，“謝岸你罵誰醜？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這張臉可是全世界少女可望不可摸的夢。”
謝岸懶得跟神經病理論，他有時間的話，一定能寫出一篇十萬字的論文來論述麵前這張醜臉到底醜在什麼地方。
可惜他沒這個閑工夫。
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擔後果，厲勉從兜裏拿出自己的臨時錢包——一個黃色塑料袋，外三層裏三層扒開，後悔自己所作所為的同時顫抖著手拿出兩張五塊的錢。
Lisa，Nancy,爸爸對不起你們。
爸爸要親手把你們送到別人手上了。
厲大明，厲二明……以及厲十明，你們千萬不要太想念兩個妹妹。
厲勉經曆過一番天人交戰後，最後才不得去重新買了根新繩子。
曾經有人問過他，摳搜的最高境界是什麼，他的回答是，他記得住兜裏每一張錢的名字。
什麼叫愛錢如子，這就是了。
這次厲勉不敢再亂來，鬆鬆垮垮給謝岸身上套了兩圈繩子，推著謝岸進了牛肉店。
一進店厲勉就扯著嗓子大喊，“樺嫂，我人到了。”
店裏這個點沒什麼顧客，隻有兩個小女生在坐著嗑瓜子聊天。
“你就是厲漢三？”一個女生站起身打量厲勉，“那他就是謝岸了？”
另一個女生激動地掏出手機朝厲勉哢哢拍照，“姐妹，好帥，這男人好絕。”
厲勉飄了，是吧，他也就覺得自己很絕。
“那個叫厲漢三的。”拍照的女生蹙眉，“歪開，你擋著我拍後麵的帥哥了。”
後麵的帥哥謝岸表示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一點好笑。
厲勉訕訕地摸摸鼻子，謝岸是他的人，要拍也隻能他拍。
必須擋住！
兩人的體型差在這一刻就發揮了作用，謝岸隻要和厲勉站在一起，就會被襯托得像是縮了一個號。
厲勉做出製止的手勢，“拍什麼照，叫樺嫂出來！”
“來了來了。”“樺嫂”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米八高長著絡腮胡有腹肌的“樺嫂”閃亮登場。
說是閃亮登場，一點不帶誇張的成分。
厲勉和謝岸看著麵前打扮誇張，穿著亮晶晶外加反光緊身裙的……男人，雙雙陷入了沉思。
是什麼讓一個大男人不惜扮成女人？
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都不是。
答案隻有一個字，錢。
厲勉敢當著這家牛肉店死去的所有牛發誓，麵前這個不是張樺，他厲勉就不是人！
拚演技的時候到了，誰還不是拿奧斯卡小金人的料了？
厲勉上前一步，握住“樺嫂”的手，“人我帶來了，三狗呢？”
“馬上來。”
“樺嫂”嫵媚地朝厲勉拋了個媚眼，反手握住厲勉的手，“漢三別急嘛，要不先去我房間喝喝茶？”
厲勉內心：好一個MMP。
謝岸幸災樂禍，此處應該有掌聲。
“哎喲要掃樺嫂的興了，漢三我不喝茶，喝茶的是這位。”厲勉把謝岸往麵前一拽。
“樺嫂”認真打量起謝岸來，“長得還行，就是這臉太紅了。”
謝岸：這不廢話嗎？他過敏還沒好呢。
厲勉一臉認真地解釋：“他臉皮薄，害羞了。”
“這樣啊……”“樺嫂”猥瑣地摸摸下巴，“有什麼好害羞的，來，到嫂子房裏喝杯茶。”
敢情這張樺還是個男女通吃的變態，厲勉尋思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不就讓謝岸再委屈一下陪陪這個變態，他伺機錄下證據威脅人。
使不得使不得。
念頭一出，厲勉恨不得給自己來上幾巴掌。
太齷齪太卑鄙了。
不管怎麼說，謝岸隻能是他厲勉的人。
“嫂子，茶就不喝了。”厲勉一本正經，不動聲色把謝岸往身後藏，“待會樺哥回來看到不好。”
“你看看你。”“樺嫂”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厲勉，“既然這樣，那你來陪嫂子喝兩杯，喝茶這種事兒，學學就會了。”
厲勉擅長打太極，幾個來回過後，他和謝岸終於安全了。
謝岸耐心有限，見厲勉和“樺嫂”叨叨個不停，悄悄拿出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