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油了?!”厲勉性子平時雖然吊兒郎當慣了,但一遇上謝岸的事,理智什麼的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我說死胖子,你能不能靠譜點?”
“我哪不靠譜了?”鍾年橫著脖子跟厲勉吵,“你以為我想這樣?謝岸岸有事,最著急的人是我。”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厲勉就來氣,算了算了,厲勉把火氣壓了下去,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先把謝岸送醫院去。
厲勉在三狗的幫助下解開繩子,一邊探過身子去查看副駕駛上謝岸的情況,一邊急聲對鍾年說:“靠邊停下,看能不能打到車。”
“有點嚴重。”厲勉去掀謝岸的眼皮,“活該,誰讓你不聽老子的話。”
謝岸想拍開臉上的鹹豬手,奈何沒力氣。
鍾年還沒把車停穩,厲勉就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別看謝岸個高,對厲勉來說,抱起來沒什麼分量。
厲勉俯下身貼在謝岸耳邊傲嬌地說:“記好了,你欠老子一條命。”
謝岸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老子就不滾。”厲勉顛了一下懷中的人,“抱好咯。”
從謝岸的角度看厲勉堪稱是死亡角度,但厲勉這人除了嘴欠人摳之外,一張臉還真找不出瑕疵。
幾人運氣好,才等了幾分鍾就打到一輛車,等付了錢上了車,鍾年才一拍腦門,“我滴個乖乖,你狗哥還在車上。”
厲勉仗著這會兒謝岸不能拿他怎麼樣,把人抱在懷裏rua來rua去,聞言麵無表情接道:“第一,我不是你的乖乖,第二,從我被謝岸綁上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我狗哥了,第三,要是三狗今晚出了什麼事,蹲局子的肯定是你。”
“你你你……”鍾年氣得小胡子一顫一顫的,“你這個薄情寡義的豬。”
厲勉氣笑了,“這位兄台,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罵自己是豬?”
厲勉敢肯定,就算是高度近視的人,隻要麵前站了將近250斤的一大坨,都不會把豬這個字眼安到他厲勉身上來。
等等——
厲勉腦子裏靈光一現,如果硬要爭誰更像豬的話,恐怕還有個更合適的人選。
“謝岸。”厲勉掏出手機調出鏡子,對準謝岸的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不像豬?”
謝岸把腦袋偏向一邊,咬牙切齒,“你在玩火。”
“不不不。”厲勉作死地把謝岸的腦袋轉回來,“我在玩你。”
謝岸:!
啥也不說,從此刻起,他的暗殺黑名單裏將會迎來二十幾年來的第一個名字。
“謝岸。”厲勉見好就收,“你知道嗎?你還是不吵不鬧的樣子最可愛。”
謝岸就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吵什麼時候鬧了?
姓厲的能不能不要無中生有?
“問你個問題。”厲勉改玩謝岸的頭發,“你用的什麼洗發水?好香啊。”
厲勉光說還不算,自動忽略謝岸的白眼,按住謝岸的腦袋就埋下臉去。
深吸一口“岸氣”。
謝岸一臉生無可戀,內心卻在盤算著等他好起來要怎麼收拾人。
有些人明明可以多活個幾年,偏偏要在作死的邊緣徘徊。
到了醫院,鍾年去掛急診的話,厲勉抱著謝岸站在走廊上。
“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謝岸盡量用最溫柔的話跟厲勉商量,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的,他謝岸真心丟不起這個臉。
“當然不能。”厲勉回答得很幹脆,“地上有細菌,會加重你的病情。”
謝岸抬手擋住臉,“那就請別用你摳過鼻屎的手碰我。”
“沒事,我不髒。”厲勉十分理直氣壯。
謝岸內心已經毫無波瀾了,一路上厲勉這精神病對他做的事數都數不清,具體等他好了慢慢想。
謝岸確診為對紅薯過敏,但因為發現及時,並沒有生命危險,醫生開了外敷內服的藥後,三人打車回去找三狗。
等他們趕回停車的地方,眼前的一幕讓三人愣住。
車窗被砸,三狗不知所蹤。
謝岸從醫院出來吃過藥就好多了,這會意味深長地看著厲勉,“你同夥呢?”
厲勉:……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這是什麼?”鍾年有新發現,“紙條上有字。”
三人研究了半天的甲骨文,厲勉頭都快薅禿了,“這寫的什麼?老子真的服了,這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吧?”
謝岸是三人裏書讀得最多的,拿著紙條顛來倒去看了半天,才終於猜出是什麼意思。
“要救三狗,拿謝岸來換。”
“靠。”鍾年偏頭啐了一口,目光似有似無落到厲勉身上,“這哪個不要臉的孫子寫的?我看誰敢動我們謝岸岸,我一屁股坐不死他。”
“看我幹嘛?”厲勉十分不爽鍾年看他的眼神,他像是那種為了一點錢就要出賣謝岸的人嗎?
“謝岸岸。”厲勉學鍾年的語氣,湊到謝岸眼前,雙手合十萬分誠懇,“現在有一個賺大錢的機會擺在你麵前,就看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同夥。”
鍾年抖動肚子上的肥肉,一把將厲勉推開,母雞護崽似護住謝岸,“哎我說小子,我家謝岸岸人單純,你少胡說八道,有我在,你騙不了他。”
謝岸扒開鍾年肥肉亂顫的粗腰,探出半個腦袋問厲勉,“怎麼分?”
一個真窮且摳搜的人和一個有錢但喜歡裝窮的人一拍即合,最終謝岸不顧鍾年的勸誡和厲勉白字黑字簽下分錢合約。
拿到錢後,兩人五五分。
十分鍾後,厲勉按照紙條上留的電話打了過去。
“樺哥,都是自家兄弟,這就沒意思了吧?”
電話那頭用了變聲,“什麼樺哥?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樺哥。”
這個不要臉的,別以為聲音變了他就聽不出來了。
“那你是……”厲勉配合地問。
“我是樺嫂。”
厲勉:……
他忍!
厲勉麵容扭曲使勁錘空氣,嘴上笑嗬嗬,“樺嫂好,我有點事要跟樺哥說,麻煩你把電話給他。”
“樺哥不在,這事我說了算,對了,謝岸現在在你手上是吧?老街牛肉粉店見,一手交謝岸一手放狗,啊呸,是放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