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藝小心！”張樺瞳孔猛地瞪大。
“張樺，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了。”李佳藝赤著腳走了兩步，“真不希望臨死前看到你。”
“佳藝，你原諒我。”張樺一聽自責地閉上眼，眼淚無聲順著臉頰往下流，“我不是故意的啊，我隻是太愛你了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來。”
“太愛我？”李佳藝聽到這話，激動地伸出手指著張樺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你隻是看上我的錢，對了，你不是喜歡奶茶店那個女的嗎？我死了，就沒人阻攔你們了。”
張樺眼底閃過一抹被拆穿的慌張，看不出來，李佳藝還是有幾分腦子的，但有腦子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被他張樺玩弄於股掌之間。
“佳藝，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李佳藝打開雙臂，做出飛翔的動作，神情淒婉，最後一刻看的是謝岸。
不好！
謝岸和準備營救的警察同時向前。
紅色的衣裙在大雪中翻飛，刺目的紅色迅速往下落。
“砰——”
重物落下，一攤血跡迅速擴散開。
人群害怕尖叫的聲音，救護車的聲音……
謝岸衝到樓頂邊緣，腳下一滑，不但沒有拉住李佳藝，整個人還甩出去大半個身子，被身後的警察抓住一隻腳。
“謝岸！”看到這一幕，厲勉差點沒崩潰。
警察費力地抓住謝岸的腳，但謝岸還是隨著重力往下落。
厲勉不管不顧撲上去抓住謝岸另一隻腳，“謝岸別怕！”
張樺被李佳藝的死刺激到，把李佳藝的死全怪在謝岸頭上，見這一幕，上前就往厲勉和警察抓住謝岸腳的那隻手上踩。
厲勉吃痛，抓住謝岸的力氣越發加大。
“謝岸別怕，閉上眼。”厲勉太過著急，聲音破了音，“別怕，有我在，一定會沒事的。”
厲勉等著其他兩名警察過來把張樺拉開，餘光一看，見兩名警察頭頂冒血，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操！”厲勉爆了句粗口，“張樺你他媽的想幹什麼？”
“當然是……”張樺神情癲狂，“送你們去見閻王爺啊。”
“你他媽的！”
這時後續警察終於趕到，製住了張樺。
此時謝岸整個人頭腳顛倒懸在空中，厲勉手腕被樓頂邊緣磨出血口，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不肯鬆手，全部力氣都加注在那隻手上。
眾警察合力將謝岸救了上來。
人救上來的第一時間，厲勉撲上去就把謝岸圈在懷裏，“謝岸，你還好吧？”
“放……放開！”謝岸虛弱地開口，抬手撞了厲勉胸膛一下。
“老子才不放。”厲勉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兩人隔得近，他甚至能感受到謝岸的呼吸聲。
“老子快嚇死了，讓老子抱抱怎麼了？”厲勉霸道地低下頭，鼻尖貼著謝岸的鼻尖，聲音漸漸放溫柔，“別動，讓我好好抱抱。”
謝岸臉色越來越沉。
警方處理完李佳藝跳樓的現場，讓醫生簡單給厲勉處理了手上的傷口，把兩人帶到了警局做筆錄。
從警局出來已經半夜了，雪越下越大，謝岸走在前麵，單薄的背影落寞又倔強。
“謝岸，等等我。”厲勉大步跟上去，二話不說脫下衣服給謝岸披上，“嚇著了吧？知道你臉皮薄，這會沒人，肩膀借你靠靠。”
謝岸抬手攏了攏厲勉的外套，正要開口，嗓子眼一癢，捂著嘴咳了好幾聲。
“沒事吧？”厲勉一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準確說來，從剛才謝岸險些出事他就沒好過。
好半響，謝岸才緩過勁來，“沒事。”
“我記得這附近有家醫院，我帶你去看看。”
厲勉說完不等謝岸作出反應，彎腰一把將謝岸打橫扛在肩上，“你的貼心老攻已上線，請注意查收。”
“放我下來！”謝岸惱了。
“不放！”厲勉扛著謝岸跑了起來，“別擔心會摔，我鞋子防滑的。”
到了醫院，厲勉把謝岸放下來，一刻也不敢耽擱跑去掛號。
等他拿著號回來找人，別說是謝岸了，謝岸半根頭發絲都沒看見。
“謝岸！”厲勉心頭一顫，謝岸這玩意兒不會被張樺的人逮到了吧？
李佳藝跳樓的事讓他後怕，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回想，李佳藝出事時的樣子跟上輩子簡直一模一樣，詭異而釋然的笑，大紅色吊帶睡裙……
那麼有沒有可能，謝岸在這輩子還是逃不過那一劫？
不，不會的。
厲勉安慰自己，謝岸不可能這麼快就被張樺的人找到。
那謝岸去哪兒了？
厲勉神色焦急，逢人就問。
“您好，請問您見過一位身材高挑，長相帥氣的男人嗎？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對了，他的皮膚很白。”
厲勉問了一圈，還是沒打聽到有人見過謝岸，心涼了半截。
“厲勉！”
一道熟悉的，帶著些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厲勉一愣，立即回過頭，“謝岸！”
謝岸端著杯熱水，逆著光朝厲勉走來。
“你跑哪兒去了？”厲勉大步上前，不由分說接過謝岸手上的熱水，“我來。”
謝岸發了高燒，需要住院掛水，厲勉變身打雜跑腿小弟。
“這位謝先生，你晚飯沒怎麼吃，請問你要來點什麼不？”
“不用。”謝岸輕闔著眼，他手上血管很細，不好找，護士紮了好幾針才成功，這會被紮針的那隻手手背又青又腫，看得厲勉心疼不已。
厲勉努力說服自己，就心疼謝岸丫的一次，病人最大，誰讓他厲勉是個大好人。
一隻大掌突然覆上謝岸的手，厲勉神色不自然，但態度強硬，“新推出的免費暖手服務，誰拒絕誰是狗。”
謝岸：……
謝岸看起來很困，神情怏怏的，厲勉得寸進尺，鞋子一蹬爬上單人病床，“擠一擠暖和。”
“下去！”謝岸發怒道。
“不下。”厲勉三下五除二縮進被子裏，一把將謝岸摟到懷裏，“別動，免費給你暖床。”
謝岸再次無語。
有些人打著免費的旗號，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的底線。
這個天確實冷，厲勉不要臉地一點一點朝謝岸貼去，“謝岸，今晚你怕嗎？”
謝岸沒回答，過了一會，清淺有規律的呼吸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