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著的大漢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兄弟……”
厲勉義正言辭,甚至拿手捂住心口,痛心疾首發問:“兄什麼弟?我和你很熟嗎?那麼可愛弱小無辜毫無還手之力的多肉你都下得去手,你良心不會痛嗎?”
“什麼肉?不就是幾盆破草嗎?”大漢話剛說完,一陣勁風突然迎麵而來,大漢來不及反應,臉上已經被人重重揍了一拳,這一拳下手極狠,等大漢回過神來的時候,兩行溫熱鮮紅的液體冒了出來。
大漢蹌踉兩下,隻覺得腦袋轟隆隆的,耳朵除了嗡嗡的聲音什麼也聽不見了。
不知道誰先反應過來,大吼一聲:“你敢打虎哥!”
謝岸眼神一冷,如一柄利劍似的朝說話的人掃過去,就這一眼,讓說話的人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接下來的事就一點不出厲勉所料了,不過三四分鍾,這幾個大漢齊刷刷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捂著被打的地方哼唧。
謝岸解決完幾名大漢,走到花架前蹲下身子,他打架的時候扯開兩顆扣子,一蹲下身,鎖骨以及胸前小片皮膚就藏無可藏了。
白瓷般的肌膚晃眼睛得很,厲勉看在眼裏,喉嚨裏竄起一小撮火苗,隻是不等這火苗燃大,謝岸一記淩厲的眼神朝厲勉睇去,“這些人是你放進來的?”
火苗瞬間熄滅,不僅如此,還迅速降到零點以下,一股涼意順著腳尖慢慢往上身爬,厲勉強壓下想逃跑的衝動,畢竟他的長腿優勢擺在那兒,從小到大在學校校運會上都是長跑組冠軍,門就在右手邊,要真的跑起來謝岸不一定追得上他。
但是,重點來了,這個時候敢跑的話,以後落到謝岸手上,就不是打死那麼簡單了。
“不是我。”厲勉彎腰挽起褲腿,露出大片的淤青給謝岸看,“我也是受害者,你看他們把我打成什麼樣了,要不是我機智過人,諸葛孔明附體,想出第三十七計,這會你見到的就是我冷冰的屍體了。”
見謝岸不說話,厲勉再接再厲,繼續控訴,“你看,還有手,肚子,腰,我給你看啊,謝岸,我沒騙你,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他們手上了。”
幾名大漢連喊疼也顧不上了,集體陷入沉默,人是他們打的,就是這顛倒黑白的功夫太過出神入化,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才能練就如此厚的臉皮,竟然能臉不紅心不跳說出此等不要臉的話。
厲勉小心翼翼打量謝岸的神色,借以揣測謝岸此時的心理活動,看看自己能不能逃過一劫。
雖然吧,厲勉也清楚,今天自己頂多免去死罪,但活罪難免啊,但是減輕一點責罰還是很有必要的。
“謝岸,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我說的話。”厲勉抬手抹了把壓根不存在的淚,自以為聲淚俱下楚楚動人,“你一定在想,剛剛是我把你拖進屋子的,也是我和他們稱兄道弟,但是我真的是清白的啊謝岸,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要是不信,我今天就撞死在你麵前。”
謝岸按了按眉心,這神經病怎麼越說越不著調。
“那你撞吧。”謝岸不再給厲勉多餘的眼神,神色淡然得仿佛要人去死這種話不是他說的。
“我撞了!”厲勉做出要撞的姿勢,“謝岸,你看好,我真的要撞牆了。”
“牆在那邊。”謝岸修長的手虛虛朝牆壁的方向一指,“用力點,不然到時候沒死成,我還得出錢送你去醫院。”
聽聽,厲勉使勁捶胸,這是人說的話嗎?
“那個……”厲勉尷尬地咳了兩聲,“我突然想起來,家裏煤氣沒關,這樣,我先回家關個煤氣。”
謝岸沒回答,眼神柔軟,憐惜地將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多肉一點一點撿起來。
胸腔裏那顆心又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厲勉刷一下別過頭,別說,姓謝的隻要不揍人,怎麼看怎麼順眼,上輩子他就是饞謝岸,謝岸全身上下沒有哪個地方是他不饞的,但重活一世,厲勉肯定以及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會再對謝岸動心。
開玩笑,他上輩子已經吃了六十年的清水掛麵,這輩子打死他也不想吃了。
想是這樣想,厲勉還是沒忍住拿餘光去瞟謝岸,瞟一眼,迅速收回視線,就這樣做賊似的瞟了謝岸十幾眼後,謝岸終於忍無可忍了,“滾出去!”
喲嘿,生氣了,厲勉暗搓搓得意,氣死你。
滾是不可能滾的,在沒偷到謝岸的黑卡前,他的字典裏絕不會出現滾這個字眼。
“我幫你打掃衛生吧。”厲勉說完看了眼謝岸的神色,見謝岸沒動怒才敢去拿掃把。
掃把拿在手上,厲勉不知為什麼有種自己就是掃地僧的錯覺,可不就是掃地僧嗎,一想到他忍辱負重潛伏多年最終把謝岸的黑卡偷到手漂洋過海去逍遙,他就想給自己鼓掌想為自己歡呼。
這到底是什麼感天動地的大計啊,也隻有他諸葛厲勉才想得出來。
厲勉居高臨下拿著掃把指著地上齊刷刷一臉生無可戀的大漢們,義憤填膺說:“還不快滾,是不是要我老大出手你們這群孫子才會乖乖滾?”
幾名大漢一聽,被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看起來戰鬥力為零的人,動起手來這麼厲害,他們可是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幾名大漢一點不想再經曆一次狂揍,連滾帶爬,你攙我扶離開了謝岸的住處。
幾盆多肉無一幸免,存活的幾率不大,謝岸幹脆拿外套包住,準備下樓埋到樹下,還沒出門就被厲勉擋住。
謝岸掀了掀眼皮,薄唇輕啟,“讓開。”
“外麵多冷你不知道啊?”厲勉老媽子上身,“外套也不穿,我看你是想感冒。”
“讓開!”謝岸再次重申,語氣隱隱有發怒的征兆。
“讓讓讓。”厲勉收回掃把,強勢搶過謝岸懷裏的東西,“好歹是外套,弄髒了又得我洗——”念叨完又問:“埋到哪棵樹下?”
謝岸一怔,這人怎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