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在應該放棄三係的道路，隻選...肉體或者信仰嗎？”
“規則是錯誤的，這條路，是真正沒有希望的路？”
“肉體和信仰並走呢？或者我不靠係統，隻靠自己領悟規則呢...？”
銀心監察區。
良久的死寂中，林安有些沙啞的出聲問去，好似最後的掙紮一般，死死的看向77號。
自己領悟，至少錯的不會太多，至少不會被係統誤導！
他實在不甘心，實在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按照77號監察者所說，從他們覺醒開始，係統就在誘導他們走向錯誤的道路，所有的路都是錯的。
如此一來，談何反抗？
四階不行，五階不行，六階不行！依靠係統走的越遠，越是落入陷阱越深！
哪怕，本來就沒什麼希望可言。
可這對於林安來說，一切都壓抑，太令人絕望了。
他的努力到底為何？他掙紮到現在，隻是為了活的久一點？也許絕大部分，或者說強如八階九階的頂級強者，也隻是抱著苟活的心態，不敢對抗係統。
這沒什麼問題，甚至這才是對的。
可對林安來說，他骨子的，或者說他心靈最深處的最強執念，就是終結這一切！
這聽上去實在愚蠢，不自量力到了極點！但人的精神，人的信仰，有時候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
他林安，就是衝著這一“理想”而堅持到現在！
沒人知道他的恨在哪，他看到的一切痛苦，一切悲劇帶來的恨在哪！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看似冷酷無情的心靈深處，一直都燃著一團怒火，一團要終結這一切的複仇之火！
從始至終，林安都很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他所殺死的每一個“敵人”，其實都並非敵人！異種也有感情，群星戰場上的每一個五階背後都是無數期盼的目光等待他們回去。
無關對錯，他門所經曆的每一場戰鬥、廝殺，本質上都是因為末日的存在！
“沒可能。”
似乎根本不在意林安心中的不甘，77號沉默片刻後，依舊漠然搖頭，直接戳破林安的幻想。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
“你覺得單係的上限不足以讓你變得更強，你想走到最後，就不可能隻選擇一條路。”
“但。”
“林安，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隻靠自己掌握規則，你到底需要多久時間。就算你天賦超絕，付出無限大的努力，最終得到的結果也隻比依靠係統強上那麼一點。”
“而且，你覺得你能放棄規則嗎？你應該很清楚肉體係的弊端，走規則之路，才是你勉強能走遠一些的唯一解，哪怕，它是錯誤的。”
“不僅如此，回歸我最開始說的那一點，靈魂分裂。”
“靈魂分裂的弊端，你要怎麼解決？”
如同陳述。
沒有給林安回答的機會，77號監察者平靜的收回出手，自顧自開口：
“何為靈魂分裂？”
“規則的本質我前麵已經說過了，我們既然無法得知其真正的原理，那麼想掌握其更多的力量，隻能選擇不斷模擬其表象。”
“我們要做的，是不需要理解，不需要相信，不用追求終極。隻通過觀察規則的運轉去模擬其運轉，最終將自身也化作規則。”
“就好比你們文明中，絕大部分人會使用科技產品，但根本不知道其原理為何，哪怕是最優秀戰鬥機的駕駛員，他也不知道戰機是怎麼造出來的。”
“隻有將規則當工具，將自身化作工具，如此一來，才能勉強走到規則極限。”
“錯就錯了，理解錯誤並不影響使用。”
“因此想做到這一點，必然需要將自己的思維也工具化，把自己的精神組合成工具，模擬成規則！”
“而這，便是幾乎所有六階以上掌握規則的做法。”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規則在碰撞時會失效，會消耗的真正原因。”
停頓片刻，監察者巨眼耐心的給與林安理解的時間。
規則在邏輯上是一切事物的基石，是無敵，是不可損壞的。但四階開始，規則之間能相互抵消碰撞，這點仔細想一想，就能意識到根本不合理了。
因此答案其實很簡單。
從始至終他們就沒有掌握過規則，掌握的隻是模擬出的工具。
手中的“劍盾”碰撞，自然會有損耗。
林安沉默，在聽完77號給出的規則本質後，他已經隱隱明白對方口中的思維分裂到底是什麼了。
將自身的思維、精神化作工具...這就意味著..!
果不其然。
在注意到林安已經大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77號幹脆說出肉體力量的本質。
“看樣子你已經想到了。”
“林安，肉體係的本質其實和規則是一樣的。”
“如果是走規則之路，你需要把自己的全部思維模擬成規則，用你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神經去計算，去化作工具。那麼對於肉體係來說，你則需要將自己的每一份思維融入到細胞之中，讓它們組合成完美的結構，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分子都是一個你，最終將這些力量集合起來，重構自我！”
“一個是將思維模擬成規則，一個是將思維分散到自身每一個細胞中。”
“林安，你覺得你有幾個你“自己”？”
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77號監察者說完便冷然的看著林安，一字一頓，給出最後的結論。
“就算你林安再強！再怎麼不甘心！同走兩條路，隻會讓你的思維和肉體徹底分離！一邊是脫離肉體的規則自我，一邊是隻有本能，和思維斷開連接的肉體！”
“最終，你的結局了不起就是變成思維分裂的兩個怪物！而真正的你，早就死了！”
“至於你還想走信仰之路？”
看著林安越來越沉默的表現，77號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稍加停頓後便嗤笑喝道：
“想走信仰之路，你更是需要承受百億千億人的思維！”
“在海量的思維衝擊下，已經是個怪物的你，拿什麼承受這種衝擊！？”
話音落下，回蕩。
幾乎在說完的瞬間，77號便冷然俯瞰林安，留下最後一句話後便消失在封閉的空間中。
“好好想想吧，林安。”
“堅持你那愚昧可笑的想法，還是放棄？”
“半個小時後，告訴我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