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者嗎？”
近乎包裹住整張麵部的尖銳牙齒突然散開了一下，此時的安娜好像有些驚訝一般，牙床不斷蠕動。
隻見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安後，這才緩緩開口：
“看樣子，你們了解的很多...”
“你們種族中有完美者？或者說...你就是？”
目光中帶著探尋之意，林安聽後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點了點頭。
他不確定在異化人類麵前完美者意味著什麼。
畢竟，他是融合異種的完美者，雖然未必能被對方感覺出來，但他不得不警惕。
融合異種，也許也會成為對他動手的理由。
不僅如此，林安總覺得這些異化人類其實本質上和異種沒有區別？
見林安沒有正麵回答，安娜笑了笑，張開的胸腔內聲音再次傳出：
“是我們的完美者，或者說是原生人類中的完美者。”
“那位存在的確死了，很可惜...”
停頓中，林安心頭微微一愣，轉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安娜的表情。
答案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楚安告訴他，他融合的是異種的完美者！那自然在他看來，他融合的完美者如果有問題，也隻可能是異化人類方的。
畢竟這兩者算是怪物，不然他的畸變狀態怎麼解釋？
而且，在楚安給出的信息中，交易的那批異種明顯有問題...怎麼看都和異化人類關係最大！
問題的答案似乎也引起了第二意誌的注意。
如同悄無聲息般鑽出，麵對完美者和本體最大秘密之一，第二意誌此時也一臉凝重的在思維空間內，無聲的看著安娜。
不待兩人多想什麼，停頓片刻後的安娜如同回憶一般，長歎一口氣。
“你問題中完美者是怎麼死的，這點是替你自己問的吧？”
“當然，你也不用否認什麼，如果你真是完美者，我們更不會對你有任何敵意。”
仿佛不在乎林安陡然緊繃的神經，安娜如同看破人心一般，繼續開口：
“完美者很強，而且是最有希望抵抗末日的文明結晶。”
“這是一個種族在生死存亡麵前，爆發出的最後潛力。”
“理論上來說，完美者也應該是最難殺死的存在。對於一個文明來說，完美者本身就是文明的縮影。想要殺死他，不亞於毀滅整個文明。”
“我們的完美者，是死於異種手下。”
同樣的認知。
林安聽著安娜的講述，眼中閃過一抹隱晦之色。
不知為何，他突然腦海中蹦出了一個特殊的想法，隻是他還沒有足夠的信息證明。
死於異種？
“大概在末日爆發中期，原生人類在末日之下死亡了大量人類，而那個時候，原生人類中誕生出了第一名完美者。”
“他很強，非常強！作為完美者，他近乎以神跡般的速度快速成長為四階，不僅極大程度上延續了原生人類的文明，更是以一己之力對抗異種！”
“隻可惜，那位存在實在太過善良了，甚至說...迂腐。”
“原諒我用這個詞來形容他，他的確犯下了這種錯誤。”
目光中帶著極為複雜的情緒，安娜說到這時仿佛也不知道究竟是該指責還是歎息。
“在一次大規模，堪稱決戰的戰役中，他愛人所在的安全區被叛徒出賣，最終被快速攻破。與此同時，異種方投入了所有怪物，以此來逼迫那位做出選擇。”
“是放棄前線最後的精銳部隊，選擇救回自己的愛人。還是進攻下去，為了勝利犧牲？”
“不過...很遺憾，這兩條路他都沒有選擇。”
安娜不知所謂的搖了搖頭。
“他選擇不惜重傷也要拚死異種的大批高階，然後以最快速度去救援自己的愛人。”
“但這世界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呢？”
“他兩方都想救，但在他離開後，占據優勢的人類方因為失去了他的戰力壓力暴增，內部有叛徒下，並沒有像他想象中擁有終結戰鬥的能力。”
“原生人類最後的精銳在那一戰中死亡殆盡，而他在單人殺入異種後方，試圖救回他的愛人時，更是親眼目睹了最殘忍的一幕...”
“那群怪物在損失慘重下，在憤怒下虐殺了那個女孩。為的，就是徹底激怒他。”
“在前線失利和愛人慘死麵前，他已經無法保持理智了。因此任憑他如何的強大，哪怕在重傷下依舊擁有近乎無敵的力量，但當他失去理智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他殺出了重圍，耗幹了最後一滴血，但最後還是被鎖定被找到了。”
“源源不斷的異種追在他的後麵，就像是欣賞著他最後的掙紮，耐心的等待著他的死亡。”
“最終，他死了，連屍體都沒留下。”
“我不知道他在最後死亡前是否後悔，是否痛恨叛徒。亦或者懊悔自己被人類的情感所影響....但我知道，他一定很不甘心吧....”
聽著安娜有些沉重的講述，林安沉默中，仿佛看到了那一幕。
那也許是很悲壯的一幕。
一個文明的希望嗎？
強大到能同時對抗異種和還在巔峰時期的變異體方？
重傷狀態下仍然有自信單人殺入異種後方，救回自己的愛人？
哪怕沒有任何戰力的描述，沒有親眼見到那一幕。
但在此時此刻，林安卻依舊感到一股震撼。
這名完美者，一定強的可怕，也難怪異種會對他如此忌憚了....
就如同安娜所說，這名完美者差一點就終結了一切，迎來勝利。
對於異種來說，何嚐不是差一點就種族滅絕，全員死亡？
隻是在故事中，林安也聽出了隱藏信息。
安娜一直在說原生人類而不是他們，並且在故事中沒有任何異化人類出現。
所以..
“你們是在人類完美者死亡後出現的？”
“他的屍體，是被異種帶走了？”
瞬間問去。
問題很重要，這個問題能排除很多可能。
聽著林安的追問，安娜微微又將頭顱底下倆分，倆開的胸腔，好似要把他一口吞下。
作為四階存在，她的情緒波動並沒有持續太久。
隻是再麵對林安問題很多下，她似乎有些“累了”。
“你的問題很多，孩子...”
麵無懼色，林安默默攥緊雙拳，隻是等待安娜的回答。
沒辦法，他現在唯一能獲取答案的地方隻有安娜了。
一些問題對他太過重要，他隻能問下去。
多問一個，對他來說都至關重要。
至於這樣做是否會激怒對方，是否不太合適？
林安很清楚，對方對他的態度和是否回答問題是注定的，對於四階，時刻保持超級思維的他們來說，人情世故這些東西根本不重要。
要殺他，早就殺了。高度理智下，他相信安娜如果對他有善意，那麼並不會因為問題過多而厭煩。
果不其然，幾秒後，安娜再次開口。
“是的，我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