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擲地有聲。
一番反駁,頓時說的年紀稍大的高層一陣語塞。
半晌後,一直保持沉默的泰爾苦笑一聲,丟下手中隻剩煙蒂的香煙:
“沒必要吵。”
“找是肯定要找的。”
“如此強者,找到後,我們就相當於有了一張底牌,甚至說難聽些,以後再碰到試煉塔那種場景,此人將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價值。想想看,如果林安是我們的,我們戰區還至於走到如此局麵嗎?”
說話間,泰爾忍不住嫉妒起華夏戰區。
靠著林安,華夏戰區拿走了最多的三階名額,又減免了全部災變獎勵,還有一名極強者負責鎮壓高難度任務。
別的不說,如果林安是他們的,何至於堂堂一國,竟然要向個人尋求幫助?
被林安狠宰一刀的物資,那可是天文數字!
再不濟,哪怕己方有個能媲美林安的存在,林安也不敢這麼獅子大開口了吧?
試煉戰中,林安一個人吊打全球的畫麵,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忍不住都有些感慨:
“是啊,要是我們也有林安,說不定赤塔之災在開始的時候就解決了。”
“國內這麼多高難度任務,還有那些被變異體占領的軍事工廠,哪一個不需要超級強者出手拿下?”
“我們三階雖多,就差一個最頂級的強者帶領一切!”
感慨太過,幾人說著間,猛然看了一眼泰爾的臉色,隻是在看著泰爾聽後沒什麼抵觸後,心頭才微微一鬆。
沒辦法,雖然這些話當著泰爾的麵說不好,但的確是事實。
以前覺得己方頂級強者還不錯,但現在想想看,的確有點弱了。
激烈討論中,阿奇列夫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強硬姿態。
聽著眾人感慨起林安,他忍不住冷冷的嗬斥過去:
“林安林安!何必總提他!?”
“什麼叫我們如果有林安就好了!?難道我們現在沒有嗎?”
“雖然那位神秘人暫時沒有找到,但他總歸是蘇俄戰區的!是我們自己人!”
“隻要找到後,區區一個林安算什麼!?他再強,能強得過擊殺日行者的神秘人嗎!?”
“了不起,他林安現在最多就像傳聞中堪堪摸到中級!”
“隻要找到後,那位神秘人肯加入我們,那真正的全球第一,便是我們戰區!”
話音落下,眾人頹廢的精神瞬間為之一振,不少人極為讚同的點頭稱是。
雖然阿奇列夫說話不客氣,但說的確實是事實!林安再強,怕也隻能躲著日行者走!但我們戰區的覺醒者就不一樣了!一時間,眾人心頭渴望尋找那位存在的想法,愈加躁動。
隻是在眾人商討著要用什麼辦法吸引神秘人聯係時,原先被阿奇列夫嗬斥過的高層突然再次插話:
“很抱歉,雖然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反感,但事實上,任何討論都需要不同的意見。”
清了清嗓子,這位年紀較大,看上去極為老成的前副司令員環視一圈,直接開口:
“首先,我不反對尋找那位強者,也不反對你們希望通過榮譽許諾吸引對方。”
“但有一個問題,你們可能忽略了。”
眉頭一皺,阿奇列夫看著總是跟自己唱反調的中年人冷聲問去:
“什麼東西忽略了?”
下一秒,前副司令員微微點頭,也不廢話:
“很簡單。那就是那位神秘人,他是否真的有外界傳聞那麼強?”
說話間,中年人見阿奇列夫又忍不住反駁自己,他毫不在意的抬手壓下,飛快說道:
“是這樣的。”
“日行者的確是三階高級,但擊殺日行者,難道就一定要三階高級以上嗎!?”
“我敢肯定,擊殺者一定不是四階!不然係統早就發布四階的全球公告了!”
“那麼問題來了,大家才剛剛成為三階,那位擊殺者憑什麼衝到三階高級以上?”
“說難聽點,林安雖然不一定在日後也是最強,但他現階段就是最強的!他都做不到,那人是怎麼做到的!?”
“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擊殺日行者,是因為擊殺者的特殊能力,亦或者某種特殊手段!?”
“實際上,擊殺者的實力很可能一般!”
見眾人陡然陷入思考的神色,副司令員心中暗歎口氣,繼續說道:
“如果真的是動用特殊手法擊殺了日行者,那麼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能解釋的通了。”
“試問,我們真的大張旗鼓,許以超高的榮譽把對方捧起來,但實際上對方沒有這個價值呢?”
“外界幸存者可以被情緒帶動,做出不負責任的猜測,猜那人實力極強!但我們..”
“我們作為軍方,作為官方!絕對不可以感情用事!”
說罷,年紀稍大的副司令攤開手,示意自己並非是針對誰,亦或者純粹的唱反調。
歎了口氣,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最好戰的阿奇列夫:
“阿奇列夫,很多時候,國家政治和管理,並非武力可以解決。你不考慮人心以及國家層麵的因素,但是我們需要。還記得我們之前討論時,談到過華夏戰區和林安的關係很複雜,隱隱有敵對的意思嗎?”
“有人猜測是華夏軍方造出的假象,有人猜測林安和軍方有隔閡。”
“但我可以重申一遍我的判斷。”
“無論什麼時代,無論什麼時候,超強的個體,永遠是一個政權最大的敵人!除非個體能成為權利集團的領導者!否則,一定會有矛盾!而且是永不可化解的矛盾!”
“所以,無論我對那位擊殺者的判斷是正確還是錯誤。我都希望你們不要給予他太多榮譽!否則,一個人既可以成為希望,幫助我們渡過難關,也可以毀掉我們戰區!”
一番言論,聽得阿奇列夫一陣沉默。站在最外圍的泰爾,聽後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的確,世界就是如此。
作為蘇俄戰區的頂級強者,他是沒有實權的。實際上,也沒人敢讓他有。
要麼國家意誌淩駕於一切個人,要麼個人淩駕於整個國家。兩者之間,根本無法融合在一起。
就像他在試煉中一樣,他自己去完成某些任務,也許會收獲更多,但同樣的,作為官方一員,他的身份決定了他要在必要時刻犧牲自身的利益,成就集體。
沉默良久後,阿奇列夫將頭緩緩抬起,直直的盯著好似在說些別的的老司令:
“我知道。我也懂你的意思。”
“但無論如何,那位擊殺者的實力一定不會太弱!我們已經沒有辦法解決赤塔之災了,現在隻能,也必須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至於以後的事,那就以後再說!”
“不然,難不成我們再去求林安!?不說他林安能不能做到,就算做到了,我們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說罷,阿奇列夫直接轉過自己身子,目光死死地看向遠處推進的紅線。
如同自言自語,他看著漫天大雪中的滿目瘡痍,低聲喃喃:
“有些東西,它的確是對的。”
“可是,世界不是變了嗎?”
“這...是末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