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
心頭一沉，正襟危坐在會議室的眾人，猛然間意識到林戰想要說些什麼。
“他林安另有所圖？”
話音剛落，林戰下意識看了一眼出聲的三階覺醒者，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沒錯！”
“也許是向借機擴大聲望，也許是其他更深的想法。”
“不得不說，他這一手確實有用。”
點開戰區頻道，林戰隨意的滑動兩下。
隻見高速刷屏的戰區頻道中，充斥著大量討論和驚歎。
消息擴散的速度異常之快，畢竟在末日，強者的信息和戰鬥錄像，就好似末日前的頭條娛樂。
生存所迫，渴求力量，無論男女老少，弱小或是強大，人們在這個時候，最渴望的便是力量。
從交易頻道傳播到戰區頻道，99%購買不起消息的人聽著其他人“口口相傳”的描述，更加好奇起來。
他們無法想象該是怎樣強大的存在，能輕易幹掉三階變異體。
幾個小時的發酵時間，幾乎讓整個華夏戰區炸開了鍋，不僅如此，大有一副擴散到其他國家的架勢。
而許多道聽途說，亦或者從其他三階口中認出林安的人，更是頗有些自得的大肆宣傳，仿佛知道這種消息，也算是證明自己...哪怕隔著十萬八千裏，也屬於接觸到了三階那檔次。
如果不定格住消息畫麵，如瀑布般閃動的信息幾乎看不清上麵的文字。
“你們看。”
“正是因為林安這次出手，在隻動用肉體力量下，反倒能讓底層幸存者意識到他的強大。”
“要知道，我們華夏戰區有太多低階，甚至還不是覺醒者的人。他們理解不了技能之間的強與弱，也理解不了更深層的東西。”
“但林安這一手，恰恰是最形象的詮釋了，三階覺醒者有多麼強大，而他林安，又是其中的最強者。”
“可以想象，經此一事，在大批底層幸存者中，林安該會是什麼樣的形象。”
“錄像..可比起前幾天的全球公告，更加直觀！”
說出參謀部給出的分析意見，林戰眼底閃過一抹憂慮。
這個世界很現實，哪怕是末日。
人們崇拜強者，追求強者，渴望成為強者。
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唯有名與器，不可假於人手。
林安這番舉動，在他們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搶奪某些東西。
快，實在太快了...
有些事物的發展速度，已經遠超上層的想象。
看著聊天頻道內越來越多的狂熱者，以及大批自發吹捧林安的幸存者，林戰隻覺得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無論林安究竟是怎麼想的，但造成的效果正在往最差的局麵發展！
林安，一個從一開始不怎麼在意的小嘍囉，到一步步慎重對待，直到最終，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林安變強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現如今，他們竟感到了威脅...
可以預見的，這威脅隻會越來越大，甚至超越他們的想象。
畢竟人類曆史中，從未發生過個體掌握著超越群體武力的現象發生。
而可悲的是，他們已經沒有能力阻止了。
現如今，軍方和龍安之間的關係異常“曖昧”，明麵上為一體，實際上知曉內情的人，都不會覺得林安真的會放過他們！
默默攥緊雙拳，林戰緩緩閉上眼睛，太陽穴邊的青筋跳動。
隻能說，他們曾經有將林安抹殺在“繈褓”中的機會，但是被他們錯過了。
現在動手，先不說能不能殺掉林安，就算能，怕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會議室再次陷入沉默，少部分幾人則下意識抬頭看向主座。
他們讀懂了林戰的潛台詞，也讀懂了軍部的擔憂。
隻是有些話，沒辦法拿到明麵上說。
想到林戰一開始的話，一名雙手環抱，麵色冷峻的覺醒者沉穩開口：
“所以，軍部希望我們也展示力量，衝淡林安的影響力？”
“他林安能殺三階，我們一樣可以？”
主座上，林戰微微點頭，看向對方：
“沒錯。”
“從今天起，所有獵殺三階的戰鬥全部錄下。”
“他林安能安排人以出售信息為幌子宣傳自己，那我們就直接公開！”
“一條不行就發十條！絕不能讓外界幸存者認為，這華夏戰區隻有他林安一個人有實力！”
聽著林戰的命令，在場覺醒者有些遲疑。
倒不是拒絕，而是純粹考慮到錄下來的畫麵。
他們可做不到像林安那般，也沒有那麼強的實力。
試探性問去：
“林戰將軍，我們也這麼做，當然可以。隻是...錄出來，反倒會起反效果吧...”
出聲的覺醒者神色有些尷尬。
在場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怕有什麼影響。作為和三階戰鬥過的他，自然知曉常規廝殺下，他們是怎樣的情況。
說好聽點是針對作戰，實行戰術圍殺。
說難聽點，就是被三階變異體追著殺，往往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才有希望擊殺。
更不論很多時候都是他們在減員，被迫抵抗。
沉默，眉頭一皺，還未等林戰說話，一名看起來像是旁聽的官員不動聲色的輕咳兩聲：
“諸位，話不能這麼說。”
“其實是一樣的。你看，我們隻要錄最後的畫麵就好。隻讓單人“出鏡”，一樣能錄出差不多的效果。”
“或者稍微美化一下，擺拍一下，都是可以的。”
“不僅如此，我們也會安排一些人手，適當的引導輿論。”
“為國為民，宣傳嘛，不寒酸的。”
聽著這名不知是宣傳部還是曾經的民聯，在場眾人無不麵色古怪的對視一眼。
沒想到到了末日，他們還要搞這些花樣。
雖然心裏覺得有些抵觸，但命令終歸是命令。
..
散會後，人群有些情緒低落的紛紛離場。
走在最後，最開始發話帶著拳頭的覺醒者，看了一眼反方向離開的林戰。
猶豫片刻，他忍不住沉聲問去：
“林將軍。”
“我們和林安之間，真的沒有緩和的餘地嗎？”
“他...其實真的很強，很有希望...”
單獨離開的林戰腳步一滯，卻沒有回頭。
無聲沉默，便是他的答案。
....
首都軍區地下城，一名戴著高階軍銜的將領緩緩踏入下降通道。
一枚如同水晶一般的道具，被他死死地攥在手心。
良久，通過層層關卡後，他快步走近曾經陳揚天所在的接觸點，快速敲擊暴露的石壁。
“編號87721，請求發起通訊！”
半晌後，一聲沙啞古老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
呈上水晶，中年人低垂著頭顱，瞳孔幻閃如蜥蜴般：
“大人。”
“林安離開了黑域，出現在外界了！”
“出來就出來吧，負責追殺的小隊...”
話說到一半。
一秒後，從牆壁中幻化出的模糊巨臉，仿佛突然反應過來，猛然晃動，暴怒出聲：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