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片凝重。
實驗室內閃耀晃蕩的暗紅色警報燈，就像垂死者流出的鮮血，逐漸侵蝕視野。
哪怕感覺不到什麼冷意，但小墨靈也忍不住又湊近了林安幾分，仿佛隻有和他靠在一起，才能減輕心中那股寒意。
張著嘴，墨靈看向林安，小聲不太確定的問去：
“林安...他們說的是..”
“喪屍嗎？”
研究員口中的話，足夠她聯想到現實世界的喪屍了。
隻是，一個更加難以形容的荒謬感在她心中滋生。
這裏..
看起來真的和現實很像，如果這裏研究出了什麼，那豈不是意味著，現實世界也發生過同樣的事？
沒有回答。
林安少見的沒有和墨靈解答什麼。
研究員們發現的事情，在他和楚安碰到黃少華，這種疑似“遺留者”的存在後，便有所猜測。
末日，是一場輪回。
隻是這種猜測，他們缺乏更多的證據，所有並沒有和小隊成員公布出去。
畢竟如果真相真的如此，實在太過衝擊三觀。
在沒有確定，或者說找到真相之前，他並不打算告訴身邊的人。
但現在，這處區域世界的人類，似乎找到了末日輪回的線索拚圖。
還不夠。
林安死死的盯著那雙木然的眼，繼續發問：
“你們還找到了什麼佐證？”
“你們...是不是製造出了類似喪屍的存在？一種會失去理智，攻擊人類的人類？”
“製..造？”
僵硬抬頭，研究員仿佛短暫宕機了一般，停頓片刻後才死板的開口回道：
“喪屍不是製造，而是本來就存在。”
“有一種東西，會讓人類和喪屍很像。”
“很早之前，在我們發現喪屍這一存在前，便有人去研究類似病毒了。”
“狂犬病毒、朊病毒、OrganEx...”
“隻不過，我們當時並沒有將這些問題聯係到喪屍身上。”
心念一動，林安回憶起碎片衝擊中看到的那頭喪屍，沉聲開口：
“詳細說明，你們發現了什麼關聯？”
“還有，那頭喪屍，在哪裏？”
問題很重要。
林安本以為黑域不過是“刷”物資道具的特殊區域，但如果這片區域中存在的某個碎片世界，在沒有末日遊戲的情況下，依舊發現了喪屍，以及那顆奇怪的頭骨...
邏輯反證，也許就有可能找到現實世界裏，喪屍爆發的真正本質。
或者說，喪屍是什麼。
而非大多數幸存者所認知中，喪屍就是喪屍，他們根本沒有功夫考慮這東西該怎麼理解。
甚至，還能一窺末日係統的隱秘。
遵從命令，研究員機械開口：
“首先是狂犬病毒。”
“在我們之前的研究中，這種病毒是自然界中最奇怪的一種。”
“人類被感染後，會表現的極其類似於喪屍。”
“最早的記錄中，狂犬病毒爆發於公元前1930年，被埃什農納的《美索不達米亞法典》記載。”
“當然，也許更早。這在當時被人們認為是暴怒之神的詛咒。”
“其後，分別在公元後1271年、1500年、1586年、1604年再次大規模爆發。”
“最近一次大爆發，出現在上世紀1930年。”
“我們在沒有意識到恐怖穀效應中的理論時，並沒有覺得這些爆發時間有什麼問題，最多是1930年這個數字有些巧合。”
“但隨後的研究展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如同機械一般複述，研究員在得到林安命令後，停頓片刻：
“如果我們把人類曆史中，出現過喪屍當作一種既定的事實，反推這種病毒。”
“那麼狂犬病毒的特性，顯然出現了邏輯上的吻合。並且證明了一個觀點。”
“例如，狂犬病毒是所有病毒中，罕見的致死率達到近乎100%的病毒。”
“並且和絕大多數病毒不一樣，它們隻會攻擊神經係統，並且隻攻擊大腦。”
“在攻擊大腦後，強迫人體分泌更多富含病毒的唾液，以此來傳播病毒。”
“這是不符合正常生物學理論的。”
“像其他病毒，它們更像是闖進人體的強盜、小偷，哪裏虛弱，哪裏適合它們繁殖它們就去哪裏，以此來分裂增生。”
“而且，病毒的進化，其實也符合生物本能的求生，很多病毒在多次感染人類後，毒性會降低。”
“因為死者無法傳播病毒，隻有活著攜帶病毒的人才能感染更多人。但狂犬病毒不一樣，它的毒性從未降低過。”
“並且，狂犬病毒會沿著傷口，一路通往大腦，在此期間，無論是經過人體的任何區域，都不會停留，也不會感染身體組織。”
“就好像，它們認得人體內的路徑一般，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最匪夷所思的是，它們似乎“認識”人體內每一個細胞。能夠“串通”它們欺騙人體免疫係統。”
話音剛落，小墨靈開始緊皺起眉頭。
這裏已經觸及了她知識盲區，她求助般的看向林安：
“林安，我聽不懂了。他想說什麼？驗證什麼觀點？”
沉吟片刻後，林安神情凝重的開口解釋：
“他想說，這種病毒有可能是人造的。”
“正常情況下，人體的免疫係統消滅病毒的原理，便是察覺到有非人體細胞進入身體後，免疫係統會命令全體細胞“自檢”，並且會釋放一種特殊的指令，要求所有細胞“透明化”。”
“就好比龍安內如果有感染者混入其中，我們會要求所有人脫光衣服檢查身體。”
“在免疫係統的指令下，所有細胞都會透明化，讓免疫係統查看內部是否有病毒混入其中。”
“但當狂犬病毒躲藏在人體細胞內時，它會和所有細胞串通好一樣，拒絕免疫係統的檢查。”
“直到它不斷繁殖增生到一個臨界點後，開始向大腦移動。”
說罷，林安心中異樣的感覺越來越重。
狂犬病毒的異常表現，其實早在現實中就被許多研究人員發現了，隻是人們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
但現在看來，這種病毒進入人體後，簡直就像“回家”一樣。
腦部，就是它們的家。
換個角度思考，這就意味著這種病毒極有可能是人類自我產生的。
所以，研究員才會說出，“它”並非是製造的，而是本來就存在。
狂犬病毒，在某種意義上更像是人體“遺落”在外界的某種部分，一旦進入身體，就如同回歸一般。
就好像他現在返回龍安基地，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檢查他林安是否出了問題。
狂犬病毒，這種存在於外界，不在身體內的存在，極有可能是人類本身就有的？
如此一來，楚安和自己的那套理論就可以成立。
（喪屍病毒是種思維病毒，是模因，它始終存在於每個人體內。直到末日係統引爆...）
這個觀點如果繼續推理，那豈不是意味著每個人原先都是喪屍，而非被感染！？
不對...
這個結論太過匪夷所思，而且邏輯上有很多地方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