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輪...”
幻象消失。
站在一片安靜的廣播室內，楚安臉色有些蒼白的輕抬鏡框。
神情依舊平靜，就連最後階段的幻象，也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幹擾。
但，不得不說，那最後階段的畫麵，足以將任何無法保持絕對理智的覺醒者，徹底衝擊成瘋子。
拚湊信息。
“廣播站，在一開始就出了問題..”
低聲自語後，他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錄音帶。
帶子轉動，代表最後一段的錄音緩緩播放。
“滋-滋”
“都是假的...”
“我殺了他們...我親手殺了他們..”
“哈哈哈哈哈..!!都是假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夾雜著瘋狂的低語循環。
幾秒後，一陣重物砸落和士兵們的怒吼聲響起：
“攔住他！”
“你要幹什麼！？”
“砰！”
槍響。
錄音停止。
不同於第一輪錄音，最後一輪錄音中，除了幾聲充滿絕望和恨意的低語，再也沒有其他內容出現。
眉頭微皺，楚安沉默的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
“楚安已經進去了半個小時了！”
大批警戒在外圍的覺醒者軍團，人人躁動不安的看著白霧。
霧氣正不斷擴散，逼得他們在這段時間裏不得不地向後退去。
距離楚安進入白霧，已經過去了37分鍾。
這個時間，已經是二階巔峰的極限。
哪怕出來，怕也是瘋子一個，幾個小時後就會自殺。
雙拳緊攥，安景天臉上一片懊悔。
他後悔自己怎麼沒攔住楚大校，後悔自己怎麼就讓他一個人進去了。
白霧事件的難度太大，而且其中的模因難度，明顯遠超他和林安遭遇過的玩偶。
一個覆蓋整個軍區的模因，哪裏可能那麼好解決。
派出的覺醒者，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一想到如果楚安出事的後果，安景天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楚安對於龍安來說，太重要了..
整個基地的建設，以及其他軍區能勉強融合進龍安的隊伍，全靠楚安在中間協調管理。
包括武器裝備研究，靈能裝備一係列事情，也全是楚安在做。
心急如焚。
正當安景天準備強行派人進去時，一個身影緩緩從白霧中走出。
白霧中，第14輪廣播再次響起，無視了廣播的幹擾，楚安抬頭看向焦急的眾人，輕鬆一笑。
“我知道...怎麼解決了...”
....
裝甲車上，隊伍中的高層，包括安景天在內的眾人，吃驚的看著無事的楚安，就好似見了鬼一般。
“你沒事！？”
“沒受到模因影響！？”
要知道，就算能從白霧中出來，但那些二階覺醒者，也隻是麵色瘋狂的從白霧中跑了出來，然後當著他們的麵自殺。
“不相信就行。”
隨口解釋過去後，楚安輕笑一聲，身形有些僵硬的攤開一張白紙。
“不相信？”
大眼瞪小眼，眾人無法理解楚安口中的不相信是什麼意思，隻得強壓下心頭的疑惑，急忙再次問去：
“那楚安，你說你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是什麼意思！？”
“這模因，到底是什麼？”
白霧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此時隻能寄托於楚安真的像他說的那般，找到了問題所在。
微微點頭，楚安也不廢話什麼，直接開口解釋：
“先說模因吧。”
“白霧模因，其實並不像我們原先認為的那樣，是一次不知原因的情況下，自發生成的。”
“它實際上，是雙重模因。或者說是，第一個模因效果，催生出了第二個模因。”
“嗯！？”
安景天聽後一愣，顯然被這個消息衝擊的不知所措。
他有些沒太聽懂。
見眾人疑惑，楚安露出機械的笑容：
“簡單來說。”
“白霧模因有兩種效果。”
“第一，它會在範圍內，持續播放廣播，催眠進入的人類，並製造死亡幻象。”
“這些幻象攻擊帶有極強的暗示性，隻要相信，就會死亡。”
“不僅如此，在一個隊伍中，隻要有一個人相信了，其餘人哪怕不相信，但看到相信者真的死了後，也會被衝擊到理智。”
“如此一來，就會陷入惡性循環。這也是為什麼，進入的覺醒者再多，也沒辦法找到白霧模因的任何有用信息。”
“一次次真實死亡衝擊下，理智再堅毅者，也如同被潰兵裹挾一般，無法保持清醒。”
似懂非懂，眾人聽著楚安的話，勉強理解了一些。
幻象攻擊，相信就死。
自己不相信，信念堅定。
但同伴相信後，就會看到同伴死亡，如此一來，你也會被動搖。
給了幾秒理解的時間，楚安繼續不急不慢的開口說道：
“按理說，這個模因很好解決，但它現在發生了變化。”
“廣播影響思維的攻擊能力，應該來自於白霧區域內，某個被模因異化的廣播站。”
“如果我推理沒錯的話，這個廣播站屬於第一種模因載體，它像是模因玩偶的那個玩偶。”
“而模因本體，應當是某個死在廣播站裏的人類。”
“它在不斷播放他死前所看到的的畫麵，比如喪屍攻擊、炮彈轟炸、以及...”
“不停地重複安全警告（不要出去！）。”
“這是執念。”
不要出去？！
安景天和幾名覺醒者互相對視一眼，他們掌握的資料中，進入的覺醒者發瘋之前並沒有提到這句話。
大部分人，都是死在了前幾輪幻象攻擊之下。
看出了安景天的疑惑，楚安輕抬鏡框，掏出一塊巧克力，邊吃邊說：
“沒聽到是正常的。”
“這句話，不會出現在幻象攻擊中，而是會出現在長時間幻象攻擊失敗後。”
“它來自於，第二種模因效果。”
“絕望，恐懼，欺騙...”
“對於模因來說，它一旦發現進入的人類會無視幻象攻擊後，才會觸發這一效果。”
“就像我們用刀不好殺死變異體後，自然會用威力更大的武器。”
“兩種模因攻擊方式？”
“這麼變態？”
聽懂了楚安的意思，一名覺醒者忍不住心頭的驚駭，下意識出聲。
“可是，兩種模因，怎麼會疊加到一起？”
“一種就夠無解了啊！”
按照楚安所說，如果白霧模因隻是開始講的那種，那他們大概在摧毀白霧中所有廣播站，或者找到那個被困廣播站裏的“模因體”就行，沒有循環的廣播，自然也不會有幻象攻擊了。
但聽楚安的意思，現在已經沒辦法這麼解決了。
模因，發生了變化？
吞下一口巧克力，楚安停頓片刻，細細解釋：
“其實，第二種模因，應當是巧合之下誕生的...”
“它來自於，被第一種模因害死的一家三口...”
“或者說，那個吞槍自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