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著幹什麼?”
“趕緊跟上!”
警局地下室入口處,紅發覺醒者眉頭緊皺,嗬斥著突然停下的皮甲男。
他的天賦是吸收火焰,強化全屬性,尤其是力量。
以往在外界可以吸收地熱,和太陽的能量。
但在這個試煉塔內,明明到處都是燃盡的廢墟,可他卻感知不到半點火焰的氣息。
煩躁,實力下降。
麵對情緒有些失控的皮甲男,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虧得皮甲男在安全區表現如此張揚,聽說還建立了幫派,虐殺幸存者取樂。
沒想到,進來後竟如同廢物一般,跑的比誰都快。
陰影中。
皮甲男聞聲遲鈍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鬱。
在外界,哪個幸存者見了他不畢恭畢敬。
若非對方是小隊選出的隊長,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大家都是垃圾,你不也害怕三角頭!?
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他捏著隻有一個邊角的報紙,遞了過去:
“我在看...這上麵的東西。”
“我覺得,也許能找到一絲線索...”
“比如...”
紅發男恥笑一聲,隨手接過報紙掃了兩眼。
眯著眼。
那報紙上的照片,實在太過模糊了。
眉頭不展,他看不出什麼端倪。
“怎麼?”
“你還想學那些精神係覺醒者?準備搜集線索?”
“別做夢了,別說你我沒那種能力了。”
“就算讓外麵那些精神係進來,他們也是一幫子廢物。”
冷笑一聲。
作為力量係,他們的思考方式同樣會受到天賦影響。
雖說成為覺醒者後,無論是思維效率還是觀察力都會大幅度提升。
但力量係,還是偏愛用武力解決戰鬥。
用腦子破局?
不亞於狗熊編程。
“我是覺得,也許裁決者不是怪物那麼簡單。”
“我有看過寂靜嶺這部...”
皮甲男見領隊嘲笑自己不自量力,不由得壓著火氣低聲解釋起來。
他的力量屬性是不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其實是偽雙係。
“行了。”
“管它是什麼東西,就算是模因又怎麼樣?”
“你覺得你是能解決,還是能找出什麼!?”
有些不耐。
大家都是從末日爆發後,一路求生到現在。
最基本的規則,誰都知道。
半年時間以來,他見過太多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能破解任務的“聰明人”。
但往往100個裏麵,有99個把自己坑死了。
剩下一個,把所有人都害死。
“係統怎麼說,那就怎麼做!”
“定好了計劃,你照辦就行!不要節外生枝!”
像是想起了慘痛的回憶,紅發男嗬斥完後,轉身便步入地下室。
獨留穿著皮甲的男人待在原地。
原因無他。
在前段時間,他們所在的安全區附近遭遇了一次模因事件。
噬心魔,一種無差別吞噬人類心髒的“怪物”模因。
聚集地中的精神力覺醒者,仗著自己有記憶回放的天賦,自告奮勇出麵解決。
當他絞盡腦汁,給出讓所有人都抓捕野狗,獲取心髒後,用假心髒蒙騙模因,以此來解決問題。
但荒誕的是。
模因怪物的確沒有吃了他們的心髒,但卻把整個聚集地的幸存者,變成了狗。
直到他們出發前,安全區的高層還在試圖把汪汪叫的精神力覺醒者,想辦法救回來。
...
頭顱低垂。
腳步聲響起。
看著走入地下室的同伴。
他遲疑片刻後,還是丟掉了手中的報紙,不再多想。
領隊說話雖然難聽,但說的是事實。
不是他們不願意思考,不願意多找些線索。
隻是,血一般的慘痛教訓,實在太多了。
按係統說的做,未必是最優解,但一定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不作死,就不會死。
....
“WUUUU!!”
刺耳的警報拉起,代表安全時間已結束。
躲在警局地下室內,眾人無聊的翻動起地下室雜物。
空間很大,青色的磚石構建了幾處牢籠樣的地方。
這裏曾經是關押犯人,以及獄警辦公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隱藏在地下,這裏竟有些潮濕。
牆角黴綠,敞開的牢房內掛著一些奇怪的刑具。
。
頭頂隱約傳來重物行走的聲音,那是遊蕩在警局外的三角怪物。
“等等吧。”
“等主力趕到附近,我們再合力殺了外麵的怪物。”
有些麻木。
帶隊的紅發男坐在一張橡木的長桌上,指尖翻動著一枚打火機,不時燃起的火苗,給地下室帶來微弱的光。
呼吸沉重。
皮甲男見狀從腰帶內翻出一根熒光棒,輕輕掰了一下後,綠瑩瑩的光芒頓時照亮四周。
作為能活到今天的幸存者,每個人在出發前都帶了不少戰備物資。
若非空間道具太過稀有,他們不介意隨身帶個軍火庫。
“我去看看後麵,那裏似乎有水聲。”
沉默中。
皮甲男盯著地下室的布置有些出神。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中壓抑著一股不安。
彌漫的水汽夾雜著腐爛的氣味,也許這裏有廢棄的下水管道?
警局的布置,不太符合他記憶中寂靜嶺的年代。
70年代?90年代的混合體?
看著牢房內暗紅色的刑具,他不由得有些疑惑。
報紙上,那女孩是被燒死了?還是無罪釋放了?
胡思亂想中,領隊擺了擺手,冷聲叮囑:
“不要出去地下室,要是找到水源,可以標記一下。”
“阿克的天賦,能從水中汲取力量。”
靠著濕漉漉的牆壁,一名身上有鱗甲一般的覺醒者,友好的對著皮甲男笑了笑。
隻是埋藏在昏暗中的他,笑容有些陰沉。
...
“還差4點積分...4個人...”
雙手撐在肮髒的洗手台上,皮甲男低聲自語,下意識看向鏡中的自己。
我...好憔悴。
鮮紅的血絲布滿眼球。
惡臭味鑽進鼻腔,破損的水管流出渾濁的汙水。
充滿裂痕的鏡子上,白漬斑駁,就像長了黴斑一樣。
在逃到警局前,他趁機擊殺了一名別的戰區覺醒者。
雖然是眾人合力偷襲,但最後一擊屬於他。
回想起那人死前怨毒的表情,他並沒有太多情緒。
“紅發的阿塞爾,也可以殺...”
光殺別的戰區覺醒者,肯定是湊不齊人頭的。
別看大家同為一個戰區覺醒者,但誰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隻是沒人點破。
隱藏實力吧...
怪物我殺不了,但...
低笑一聲。
他慢慢站起身子,準備轉身離去。
隻是,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
他走出廁所前,下意識用餘光看了一眼鏡子,隻見鏡中的自己有些模糊,但並無異常。
自嘲一笑。
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灰白的廁所天花板上,釘著他親手殺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