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為什麼不想？隻要能活著，你讓我們幹什麼都行？”其中一人跪在地上說著。
“那不如這樣，你們殺了門外那些剩餘的弟子，誰殺的最多，誰就活著？如何？”
鳳九心這話一說出來，別說剩餘這三個長老震驚了，就連一旁的柒月等人都瞪大了眼睛，這麼慘絕人寰的話，是鳳九心能說得出口的嗎？
那些弟子已經降服了，還要他們的命？
“這……”三個長老一臉的震驚，這種事情，他們下不去手啊，那都是他們帶了幾年的學生，為了自己苟且偷生，要殺那麼多條性命。
“我們做不到。”三人匍匐在地，“若非要死，那不如我們死了，換他們活著吧，他們還年輕，活著會更加有價值的，你們動手吧，給我們個痛快！”
“好。”鳳九心的聲音緊隨其後。
三名長老便緊閉著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然而許久過去，意料之中的疼痛卻完全沒出現。
周圍也很安靜。
又等了一陣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三人慢慢的睜開眼，黑衣少女正用饒有趣味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我們……”其中一名長老想說什麼，又止住了。
鳳九心起身抬步走了過來:“你們勉強過關，可以活著。”
三人驚喜之餘，還鬆了口氣，能活著實在是太好了。
但鳳九心隨之又說道：“但代價，你們一樣要付出。”
“到底什麼代價?”
方才聽眼前少女的話，他們還以為那些試探便是代價，如今看來竟是沒有那麼簡單。
“我要你們起誓，永遠效忠於我，如有背叛想法，即刻灰飛煙滅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如有背叛想法，即刻灰飛煙滅？
三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口水，這誓言，好恨！
隻是想一想就會死！
“怕了？還是說，你們認為死更幹脆？”
能活著為什麼要死？三人趕緊抬手起誓。
鳳九心又道：“還沒完，還有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們隻能呆在千劍宗內，半步不得踏出，我什麼時候允許你們踏出千劍宗，你們才能踏出，懂？”
“懂，我們懂了。那我們那些弟子？”其中一名長老試探著問道。
“這些就不用你們管了，我會安排妥當的。”鳳九心的安排，自然沒必要告訴這三個長老。
“您不會要殺了他們吧?”
“嗤。”她笑了聲，“你看我像是濫殺無辜之人？我早前已經說過，給過所有人機會，我自始至終針對的人隻有付白而已，死亡這麼多，純屬是被千劍宗那些弟子長老自找的！”
三個長老不敢說話。
這少女的心思，他們也著實是捉摸不透啊。
抬步一縱身，鳳九心出了門。
門外還跪著百餘千劍宗弟子，一個個身上都染著血，還有的受了嚴重的傷。
見到鳳九心出來，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出了，這是搗毀他們宗門的主謀，一個看似不起眼，實則手腕很厲害的少女。
“你們恨我麼？”鳳九心張口便問。
這個時候，誰敢說恨？
最好的就是一個字不說！
片刻過去，周圍一片寂靜。
鳳九心知道，相比那三位長老，這些學生完全沒有留下的必要，伸手一揮。
眼前的弟子全部昏倒了過去。
裏邊跪著的三名長老聽到外邊的動靜，不管不顧的衝了出來，直接驚呆了：“姑娘，你這是……”
上一刻，這姑娘還說，她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放心，他們隻是昏迷了而已。我說了不濫殺就不會濫殺，但我不會給自己留後患，你們應該懂我的意思!”
懂自然是懂，這姑娘應該是不想被外界知道自己的存在。
但到底對這些弟子做了什麼，他們也不敢多問了，隻聽她又喚了一聲：宿恒。
隨後一名白衣青年走了出來，修長手指在麵前一點，便出現幾個傳動黑洞，將這些昏迷的弟子都送入其中，隨後黑洞便關閉了。
處於擔心，其中一名長老還是忍不住又問了句：“他們這安全嗎？”
“回自己家，當然安全。”說完這，就沒再理會這三名長老，抬步走向一旁，讓自己的人盡快把千劍宗內的屍體全部處理掉，她則是向千劍宗的地下室而去。
根據之前那幾個死掉長老的記憶，她很輕易就在長老議事殿內尋找到了一個暗門。
一縷光投進去，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然後是延綿直下的石梯。
“小九兒。”身後傳來宿恒的聲音，她剛要跨出去的腳步瞬間止住。
“我陪你。”沒等她回頭，宿恒已經走過來，寬大溫暖的手掌將她的小手包裹其中，拉著她，走入地下室。
“你會不會感覺，我還是不夠狠？明明可以滅了一整個宗門，卻偏偏還是留下來活口。”
“小九兒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至於剩下的人，我相信小九兒是有自己的想法。”
她深吸了口氣。說著：“我的確是有自己的想法，複仇的目的達到便可，我不想讓自己的手沾染太多性命，而且，趕盡殺絕與鳳綿柔有什麼區別？”
宿恒腳步微頓：“但小九兒如今也清楚的知道，一些看似無辜的人，極有可能是敵人的一個突破口，今日你的做法，思慮很周全，既抹去那些弟子的記憶，讓他們不會對我們有威脅，還讓三個活著的長老沒有背叛的機會，你在糾結的同時，也在成長。”
鳳九心也停頓住腳步：“你應該是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吧？”
“不然呢?但即便我清楚的額知道你的弱點，我也是最不可能傷害你的人！”
他們，彼此之間，是相互的軟肋。
也是最不可能傷害彼此之人。
“到頭了。”兩人又走出來一段路，卻發現眼前是一條死路。
鳳九心剛想用精神力感知，麵前卻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
緊接著，石牆一分為二，變成一道緩緩打開的石門。
塵土味和發黴味道撲麵而來，隱隱間還帶著一股臭味，無一不在說明著，這地方，已經許久沒人來過了。
抬步入內，鳳九心看到的，是一具具已經分不清麵容的屍體，屍體已經老化到沒任何血肉，就剩下一層雖是會風化的薄皮還掛在骷髏上。
這一幕，她看著何其心酸。
“宿恒。”她鼻間突然一酸，“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你讓我心狠的用意了！眼前隻是模糊的有些認知，這一刻，我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