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為老不尊的混蛋,還有臉在這兒笑,好玩兒啊?把我們當猴耍有意思?我……”
從幻夢中蘇醒,看著四周七倒八歪倒在地上的諸多同門,蕭星等人心頭一鬆的同時,開始對著看台上那一臉戲虐的四人怒目而視起來。
其中蕭星更是直接破口大罵,出口成髒。
對此,四人中,蕭淩天蕭霸,以及沐靈盡皆一臉笑意的環胸而立,唯有沐媚柳眸一揚,正要作勢欲打,卻被蕭淩天攔了下來,然後翻了翻白眼,將頭扭向一旁,沒再吭聲。
隨後,在蕭星那一臉果然如此,又帶著一絲惱羞成怒的不忿叫囂中,他將目光看向了下方對他怒目而視的諸多弟子,咧嘴笑道。
“你們也不用這麼看我,因為此次的大典試煉,目的隻有一個。”
“就是讓你們有些自知之明。因為有些事,隻有經曆過你們才會懂得珍惜。”
“說實話,原本我以為後果會很慘淡。但好在雖然你們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但最起碼有一點做的很好,同門之義並沒有被你們拋棄,這一點難能可貴。”
話起話落,眾人心中的陰鬱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有餘悸的慶幸。
一些同生死共患難的人更是相視而笑,勾肩搭背的笑捶在一起,打鬧在一團。
對此,看台上的蕭淩天視若罔聞,朗聲笑道。
“各位,修行易,人心難,本宮希望你們以後能繼續保持這種情義,來日遇到真正的危機時,莫要忘了這次的經曆。”
話落,眾人一凜,彼此笑意一收,長聲一拜。
“謹遵宮主教誨!”
“嗯。不過客觀的結果也不能忽略。這還隻是宗門內部的選拔切磋,我們可以做到有傷無死。”
“可到了道統之戰內,那就是與外人爭鋒,到時候不僅我們三大勢力,其它宗門,乃至隻要在天州立足的修士都可以前往參加,而那時,魚龍混雜,即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無法做到萬無一失,但凡有什麼意外,誰也無法估料。”
“所以,接下來你們何去何從,自己斟酌。”
話落,此間一靜,下方眉飛色舞,一臉劫後餘生之喜的眾人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目光閃爍的對望著,不少人嘴角都帶著苦澀,各自啞然。
就在這時,沐靈開口了。
“楚墨白。”
“額!”
正摸著自己丹腹,暗自嘀咕的楚墨白一激靈,仰頭看著看台上那幾道意味難明的目光,心頭一凜。
“弟子在!”
“你跟我來。阿靈,阿傲,你們先去休息一下,晚些時候為師會去找你們。”
“是,師父!”
話落,沐靈轉身離開,楚墨白眨了眨眼,眼神閃爍的抬腳隨行。
一側,蕭星則被蕭霸皮笑肉不笑的揪著自己的耳朵提溜出了此間廣場,走向了遠方。
而蠻靈蠻傲兩人則相視苦笑,其中,蠻靈紅著眼,嘴唇蠕動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蠻傲一笑泯之,隨即,這對姐弟倆便相互攙扶著隨波逐流,消失在了雲宮之中。
…
一路無話,在跟著沐靈來到她的寢宮靈華殿後,楚墨白止住了步伐。
“師父,弟子還是在外麵等候吧。”
看著眼前這座紫韻流轉,飄蕩一抹幽香的瓊宮瑰殿,楚墨白眼帶猶疑的額首頓足。
他麵前,沐靈一愣,隨即轉頭看著身後人,抿嘴笑了。
“你倒是個取心意的人。也行,那你就先在這裏等著吧。”
“嗯。”
話落,她便款身步入殿內,消失在了楚墨白的視線之中,而楚墨白則垂首站在原地,目光閃爍的沉思了起來。
沐靈叫自己來幹什麼,他不知道,也懶得去猜度,他現在關心的是自己體內這個被他們稱之為靈嬰的東西怎麼跟其他人不一樣?
來這裏也有不少時日了,彼此之間的隔閡早已磨合的差不多,而他也在漸漸將自己的處境轉危為安之際,從他們嘴裏得知不少了東西。
這靈嬰就是其中之一。
對於其自帶的特性,他也算有所了解。
可是蕭星之前的一番話,讓他心底泛起了嘀咕。
這東西該不會跟早先的幽煞珠一樣,會控人心神吧?
自從在天乩的引誘下練成煞體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被控製過心神,導致狂性大發了。
後來骨劍出世,幽煞珠被天乩剝離,融入骨劍,他就慢慢的成了一個正常人,就算當時骨劍不受他控製,但那也是他自己不願放手,怕骨劍會傷及無辜,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跟心神失控並不搭邊。
最後骨劍被土雞等人的算計抹去靈識後,這種情況,就基本消失不見了。
可現在,這種久違的狀況突然再度出現,讓他心底浮現了一抹陰雲。
該不是有什麼後患沒處理幹淨,或者說,自己體內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這讓他心裏沉甸甸的。
就在他摸著下巴暗自皺眉之際,沐靈重新站在了他麵前。
看著眼前這個神情恍惚,一臉若有所思的弟子,她柳眉一挑,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明悟。
“你的情況確實特殊,但迄今為止,除了道塔之時你失控之外,在念境中的那一劍你的意識並沒有徹底泯滅。也許隻是一個巧合,或者意外也說不定。”
“當然,也不排除是念境中的念力讓你的心神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亦或者那本就是虛幻念力所化,並非實物,所以在催動體內靈嬰時保持了相對的清醒。”
“額!”
正在沉思的楚墨白被突然響起的低語嚇了一跳,連忙回神,發現是沐靈後,才心頭一鬆,本能的就要翻白眼,但在眼眸流轉的刹那看到了她手中虛持的一物,微微一愣,隨即目光便落在了對方手中。
這是一卷卷軸,通體散著淡淡的流光,在她手中虛轉浮沉,金邊玉麵,古樸神秘。
“這是……?”
“能解決你體內隱憂的東西。當然,並不絕對。”
嘩啦一聲,在沐靈的淺笑嫣然間,虛浮在她手中的那卷卷軸便被她拋起,而後,當那卷軸攤開,浮在兩人頭頂中間,楚墨白看著麵前這空白一片的畫卷,微微一愣。
“這怎麼……”
“這是玄璣變的下半部。”
“額……您都知道了?”
楚墨白一滯,湧到嘴裏的疑問在沐靈的淡笑下猛地轉變成尷尬,摸著後腦勺,有些訕訕。
這玄璣變是蕭星偷偷給他的,當初初來乍到,不受人待見,他硬著頭皮去了一次藏兵閣卻被蠻傲以外人之名擋回來後,他就熄了再去藏兵閣尋找武技功法的心思,因為當時的他認為,自己這種名義上好聽,實際上被軟禁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什麼好處,強求隻會自取其辱罷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隻是頂著一個武極宮弟子的名頭招搖過市,其實實力並沒有提升。
直至後來差不多緩和了關係後,他準備去琢磨琢磨自己的手段,但又被拉著去了七星嶺,回來又去了道塔悟魄引靈,再之後就是在那虎頭蛇尾的祭祖大典中晃了一圈,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機會去接觸這武極宮內的功法武技。
而為了不牽連蕭星,他在平日都不會運轉玄璣變內記在的靈力運轉方式,怕的,就是被人看出來。
本來他是準備在這大典之後去名正言順求一些手段,順便把這玄璣變給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換下去,可惜現在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揭穿,這讓他著實有點兒尷尬。
“嗬嗬,你也無需介懷,你身懷玄璣變的事我們都知道,因為為師修習的也是這玄璣變。”
“啊?”
“當初之所以給你半部,一是因為這玄璣變確實特殊,除了功法之外,其它的為師也是自行其道,所知所覺並不適合你。二來,也是當初你我初次相逢,彼此並不相熟,所以才留有一手。這一點,希望你莫要介懷。”
“額,應該的,可以理解。”
“嗯。”
點了點頭,沐靈的臉色突然一肅,在楚墨白閃爍的目光注視下,抬手一指頭頂白畫,凝聲道:“這玄璣變,其實並無名諱,是上一屆界戰之後為師在戰場中搜尋先賢遺骸時偶然發現的,當時發現時,就是一部書,以及這一幅畫。而經過研究,為師發現,書行其道,畫藏其術。至於能從中得到怎樣的秘術手段,全看個人。”
楚墨白一怔,隨即心頭一動,看著頭頂白畫,若有所思的低喃;“您的意思是說……玄璣變並沒有具體的招式武技,能得到什麼,全憑這畫裏的個人機緣?”
“嗯。”
“試試看?”
“額……”
頓了頓,楚墨白一咬牙。
“好,我該怎麼做?”
沐靈一笑。
“簡單,用你的神識浸入其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