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們的依仗在於你口中所言的靈種？”
看著眼前這個鼻青臉腫，一臉諂笑的年輕人，沐靈眼帶一抹訝異與好奇。
“是的師尊大大，在俺們那個世界中，每個人要想達到一定的境界缺靈種不可，否則便無法引渡雷劫，肉身成仙。”
“仙？”
嗤聲一笑，她眼底閃過了一抹明顯的不屑。
“那這麼說來，你就是你們那個世界中的仙咯？”
“額……不是不是，那都是他們自己的謠傳，弟子可沒有那麼想過，從沒有，我發誓！”
“嗬嗬……嗬嗬……”
楚墨白一臉訕笑的撓著腦門，一時尷尬無言。
她的調侃，他聽的出來。
但卻無法反駁。
因為他現在也明白了。
如果自己就是仙人，那這仙人未免也太弱雞了一些。
而且，那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拍進土裏的臭女人算什麼？
眼前這個呢？
仙帝？
仙皇？
超級仙人？
扯淡。
他認識的仙帝就有一個，可天乩給他的感覺也遠沒有那個女人舉手投足間散發的威壓強。
也沒有眼前這女人一顰一笑間散發的氣息深邃。
他現在的修為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想來跟天乩相比也應該差不了多少，就算不及萬年前巔峰時期的他，也跟嗝屁前的他差不多。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至於天乩會不會認同，那得去問他。
當然，前提你得能找到他才行。
“行了，說說你對靈力的看法。”
他在轉些什麼念頭，沐靈不知道，也懶得去猜，打量了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邪性的年輕人一眼，她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
隻是，她的話卻讓楚墨白陷入了懵逼中。
“靈力的……看法？”
見他一臉懵懂的樣子，沐靈就知道這話是白問了，頓了頓，搖頭一歎。
“這個先拋開不論，就眼下而言，談談你對我們的認知，或者說，你覺的我們這些人跟你們相比，有什麼不同。”
對此，楚墨白同樣無言。
這怎麼說。
詭異？
她會不會揍我？
強大？
好像是廢話。
邪門？
另類？
強的不像人？
感覺同樣沒什麼好下場……
“算了，來人。”
終於，沐靈徹底失望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斂去臉上的笑容，對著門外沉聲一喝。
隨後，一道身著黑衣的身影便依言而入，打量了一眼楚墨白，躬身立在了殿內。
“副宮主！”
“帶他去梳洗一番，然後讓他去練武閣等我。”
“是！”
簡單的對話後，男子便將目光看向了楚墨白，側身向殿外一抬手，淡淡道。
“請？”
“額，哦，好……”
原地，楚墨白愣愣的點頭，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跟著那人，走出了大殿。
殿內主位上，沐靈沉著臉，看著他的背影，眉頭暗蹙，一臉凝然。
…
夜。
武極宮，內宮禁地。
經過一番梳洗打扮的楚墨白，跟著那名冰塊臉前往那所謂的練武閣。
而沿路所見的風景，讓他有些目不轉睛的失神。
瓊樓玉宇，仙宮靈霧之類的倒還在其次，畢竟他也算是見過‘仙庭’的人，雖然恢宏瑰麗，但跟天乩那坐落在真正雲端中的‘仙庭’相比，還是差了那麼一絲意境。
撐死了，跟自己昔年組建的白夜天宮也差不了多少。
讓他失神的是這裏來來往往的人絕大多數都比他強，鮮有不如他的，而且就算那些不如他的人，體內散發的氣息也讓他心頭暗凜，不敢小覷。
當然，那些強過他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中年長輩，看那風裏來雨裏去的身姿，好像身份不低，比如眼前這個讓他有些膈應的冰塊臉每見一個這樣的人就要駐足行禮。而對方則是愛搭不理的哼哼兩句，他呢，也是一臉的習以為常。
顯然不在同一個層麵上。
至於那些匆匆而過，反過頭來對他駐足行禮，看起來像是同齡人的，就是那些不如他的人了。
包括眼前這個對他愛搭不理的悶葫蘆。
這讓他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
這一刻的他，渾然忘記了自己是個千年老妖怪的事實。
就這樣，在腦子裏這些有的沒的纏繞下，他跟在對方屁股後麵一路點頭哈腰的來到了那所謂的練武閣。
說是練武閣，其實是就是一座半封閉的龐大廣場，中間有一棟高聳入雲的玉質塔樓，閃爍著淡淡的月輝，具體分多少層他一時看不清，隻能從這聳雲而入的外表看出這塔樓高不可測。
此時，月夜下，無數身影正在塔樓下的廣場上騰挪閃爍，有的手掐某種奇怪手勢跟別人對攻，周遭還飛舞著一柄或數柄怪模怪樣的兵刃，有的則是赤著臂膀跟別人拳拳到肉，那沉悶的悶響讓四周人頻頻側目，還有一些則是在原地踏著古怪的步伐，好像在躲避周遭某些看不到的東西一樣，在周圍散化出無數道表情各異，姿態迥然的殘影，看的楚墨白直發愣……
“到了，你去吧。”
兀的，有人開口了。
楚墨白從驚異中回神，看著眼前側眸回望，臉色漠然的男子，臉皮抽了抽，訕笑道。
“那個……師兄你不進去嗎？”
“師兄一稱就免了，不敢當。我還有要事，就不耽擱了。請。”
“額……好吧。”
摸了摸鼻頭，楚墨白有些無奈，有些忐忑的躍過男子，步入了廣場。
而他一入廣場，就引起了這裏人群的注意。
“咦，這人誰啊？”
“不知道，沒見過。”
“新收的弟子嗎？”
“看起來好像有點兒道行。”
“要不要去試探試探他？”
“行啊，走，一起……”
熙熙攘攘中，有人三五成群的向楚墨白走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的楚墨白心頭一沉，眸光閃了閃，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見那圍來的十數人猛地一僵，看著他身後定在了原地。
隨後，他眉頭一皺，回眸而望，臉色微微一變。
“弟子楚墨白見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花見花敗，美麗無雙，風華絕代，貌比……額，嗯，師尊大大！”
下一刻，當楚墨白那帶著一絲諂媚的恭賀聲響起後，此間眾人看著那撅著屁股，五體投地的身影，眼皮抽搐，一臉古怪。
而他麵前，沐靈也是嘴角一抽，瞪了腳下拜伏的家夥一眼，對著四周冷聲一喝。
“練武閣今日暫閉一晚，無關人等速速離開！”
“是，副宮主！”
隨後，當眾人一個激靈，垂頭搭耳的匆匆離開，跪伏在沐靈腳下的楚墨白心頭一咯噔，暗道不妙。
因為他從頭頂這女人的語氣裏，聽到了一股讓他毛寒骨立的冷意……
“嘿嘿，師尊大大，不知您讓弟子前來有什麼吩咐？”
舔著臉，諂笑著從地麵爬起，看著眼前人，他滿臉堆笑。
而下一刻，對方的回應卻讓他心頭一震，體內的寒意也開始抑製不住的擴散。
“打我。”
“什，什麼？”
“用你的全力，打我。”
完了，這女人不會是想借此除掉老子吧。
看著眼前這個一臉不容置疑的女人，楚墨白臉上的諂笑淡去，漸漸變的難看起來，眼底凶光閃爍，臉色忽明忽暗的，滿是戒備與提防。
不過下一刻，他眼底的冷意就被一抹錯愕取締。
因為在他的感知下，這女人周身那若有若無的恐怖威壓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淡，最後變成了跟他現在相差無幾的層次。
這種感覺就好像原本是霧裏看花，突然濃霧散去，看到了濃霧中真正的景物一樣，本來他是感知不到對方的真實修為的。
可現在他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對方現在的實力跟自己相差無幾，甚至還略遜一籌。
這讓他心頭狐疑了起來，瞅著眼前這個不苟言笑，臉色漠然的女人，他一時有些搞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是認真的？”
沐靈看著他，沒有言語。
此間瞬間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