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不會是因為骨劍的散化,從中得到了什麼好處要孵出來了吧?不過,這看著也不像啊……怎麼到像是快要死翹翹的樣子……”
土雞的沉默,讓楚墨白感覺到了一抹無言的壓抑,他不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麼,但從手中之物的樣子來看,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也許,自己又錯過了什麼值得自己記惦一輩子的事,眼眶不由的有些泛紅。
說起來,他跟土雞也算不打不相識,猶記千年前第一次見麵時,他們還是水火不容,相互看不順眼的敵對者,但現在,不知不覺已經成了自己人。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不知道。
也許是不枯林再遇的那一刻,也許是敕天殿中,它那散化成蛋,為月無蕸喚靈注命的那一瞬。
打打鬧鬧的一路走來,彼此已經成了真正的好友。
“要你管?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本大神沒空跟你瞎扯淡。”這時,土雞開口了,語氣不耐,言語不敬。
聽得楚墨白心底僅有的一點兒感觸瞬間消散殆盡,撇了撇嘴,輕聲叨咕了一句什麼,便岔開了話題。
“呐,問你個事兒,這玩意兒……嗯,這麼說吧,我以後跟人打架,不會讓我來來回回放著玩兒吧?”
拚命眨著眼眸,將眼底的紅暈擠散後,他捧著對方看向了自己心口,臉帶一絲不忿。
“還有,你不是說這玩意兒被抹除了靈念後,我就真正的自由了麼,可我現在也沒感覺到什麼自由啊,別說修為靈力,就是這黑不溜秋的身體都他娘的沒變化,你丫不會是忽悠我呢吧?”
話到最後,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怨氣。
對此,土雞置若罔聞,而是反聲嗤笑。
“身體上的事,本大神幫不了你,那得等你徹底掌控了它才行。它現在隻是沒了思維靈念,但這並不代表它就是你的了,你想真正的將它掌控煉化,還有的等。”
“至於你的修為……”
頓了頓,它的語氣一凝,揶揄道。
“其實早就恢複了。之所以一直沒有靈力入體,那是因為你沒了靈種。”
“還記的我之前跟你說,你其實沒有境界限製,隻是欠缺力量嗎?其實,早在你將最後一層封印打破後你的修為就恢複了,隻是一直以來因為它的存在感覺不到罷了。”
“說白了就是,靈力因為你體內的煞氣吞噬而進不來,煞氣,因為靈力的存在而出不去。”
楚墨白現在屬於一個奇怪的狀態。
修為,是渡過天劫的大能。
身體也算。
靈念也是有的,而且還是那種很強的靈念,當年的他如果願意,可以以體內靈種輔助,用靈念直接洞察別人的心思。但現在不行,不過雖然如此,也很強。
隻不過真正的實力嘛……就有點尷尬。
沒有靈種,體內的靈力就是一盤散沙,無根之水,終究成不了氣候。
煞氣亦如。
“所以……?”
這些道理他知道,之前土雞不知提過多少回了,他現在想要的是確切實際的解決辦法,而不是這種狗屁不是的虛話推諉。
而這一次,土雞也沒再藏著掖著,直接回應。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掌控它。它已經是無主之物,現在掌控它,比之前要容易的多。”
“到底該怎麼做?”
“不知道。”
“靠!”
瞬間,楚墨白的臉黑如鍋底。
“你丫是把我當傻子玩兒呢?還是故意耍我尋開心呢?”
對此,土雞的回應顯得即幸災樂禍的揶揄,又無能為力的坦然。
“我真不知道怎麼做,我又不是人類,哪兒知道你們那靈種煞靈之類的怎麼搞,不過萬變不離其宗,想來,不管是妖丹還是靈種都是需要祭煉,感悟的吧。”
“……”
楚墨白無語,看著心口黑白光珠,一時心底竟湧起一抹舉劍四顧心茫然的錯覺。
這可咋整。
這時,土雞開口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當年也應該感覺到了,在你之上,還有一個境界,對吧?”
心魂一震,楚墨白猛地精神起來,側耳傾聽。
這個問題,是導致眼下局麵的罪魁禍首,他一直不確定有沒有這一層境界,現在聽到土雞開口主動道出,不由的開始心念急轉起來。
而土雞也沒讓他失望。
“其實你感應的沒錯,確實還有一個境界,不,準確來說,渡劫期本來就有兩重,一,身劫,二,魂劫。”
“身劫……魂劫?”
雖然自己的感覺得到了印證,但這個印證,卻讓他有些傻眼。
這什麼意思?
難不成,得挨兩次雷劈才行?
想著當初自己渡劫時的景象,他的臉色開始發白,表情也難看了起來……
這時,土雞應言了,語氣充滿揶揄的調侃。
“這麼想也沒錯。”
“顧名思義,身劫浴雷而過,凶險霸道又淩厲,過者,肉身成仙,在不致命的情況下,永生不死。”
“而魂劫,則詭異飄渺又虛幻,其意如身劫一般,隻不過它針對每個人的靈魂,或者說靈種,似乎,渡過魂劫的人,才能以靈種為根基,衍化出自己的靈魂,但具體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同樣,因為魂劫針對個人的靈魂與靈種,所以,怎麼過,需要注意些什麼,有哪些危險,又有些什麼表像,外人根本無從得知,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自己體會。”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倘若渡過了魂劫,不管種族,不管何物,都將真正的與天同壽,與地同眠,且生命不再受到身體的限製,直白點兒說,就是隻要靈魂不碎,靈種不消,便永生不死。”
頓了頓,看著眼前有些傻眼的楚墨白,它語氣一轉,微微凝肅。
“就比如你那位族弟,若他渡過了魂劫,別說穿碎了他的心髒,就是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他也照樣活蹦亂跳。”
“其實說白了,跟你之前身中不死禁咒時的狀態類似,但從根本上不同。”
楚墨白聽的是一臉懵逼,他能聽得出來,土雞說的這個境界似乎很牛皮。
但……
“這跟我現在的問題有關嗎?”
土雞微微一頓,語氣稍凝。
“有關。”
“怎麼說?”
“因為對於你而言,這是你唯一的境界,或者說桎梏。”
兀的,楚墨白明白了。
彎彎繞繞說了這麼一大圈,其實,土雞的目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要想打破現在這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一個,掌握這把骨劍,一個,就是從自我突破。
突破這一層虛無縹緲的境界,完成當年未盡之事,然後登峰造極。
兩條路,二選一。
“這麼說吧,當年,包括現在的你,其實就卡在了這一個境界上。”
“如果,我是說如果。倘若你真的無法憑自己現有的能力去掌控它,那麼你隻能另辟捷徑,以現在這一無所有的白身,去感悟突破這魂劫境,若能渡過這虛無縹緲,玄而又玄的魂劫,那麼到時候它也許就可以不攻自破,成為你的掌中之物。”
“當然,這條路也不好走,可以說,跟直接掌控它相比,這條路更難。以你當年的能力尚且無法突破,現在……說實話,就算沒了它從中阻攔的可能,我對你也沒什麼信心。”
對於土雞毫不掩飾的鄙視,楚墨白嘴角抽了抽,沒吭聲。
確實,憑心而論,這兩條路都不好走,而且追根究底,等同說了跟沒說一樣。
不管是如何掌控骨劍,還是如何去尋找那虛無縹緲的魂劫,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建議。
純屬土雞臆測出來的廢話。
不過,臆測也有臆測的微妙,此時的楚墨白已經被土雞這一番話勾起了心底的好奇。
“我說,你囉裏吧嗦的一大通,渡過魂劫後的修士真有那麼強麼,跟天乩比起來如何?”
“他?”
對此,土雞顯得極為不屑,就連一旁默立的混沌,都是嘴角挑了挑,閃過一抹淡淡的弧度。
“這麼跟你說吧,我不知道渡過魂劫的人是怎樣的存在,但要是真有那種人物,想來就算不借用這把骨劍,也有了跟那光人正麵一戰而不落下風的能力了。若到時候能再得它的幫助,殺它,也許並非不可能。”
“至於天乩,嗬嗬……”
“你以為它為什麼霸占著你,並且還把你的靈種靈身毀於一旦?還不是因為怕你恢複了後,突破自己的極限,到時候,就算沒我們這些算計,它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土雞碎散的身體向楚墨白心口處滾了滾,楚墨白目光隨之意動,臉色震動。
兀的,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抬頭看向了土雞。
“對了,既然說到它了,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想……”
“它的目的很簡單,奪舍。”
隻是,他的話音未盡,土雞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頭。
而對方的回應,卻讓他猛地一呆。
“奪,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