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就在四女笑鬧一團時,楚墨白一個人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右肩膀,來到了敕天院後山某處。
這裏,一名身著銀衣,銀眸銀發的中年俊美男子正負手而立,抬頭賞月。
“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麼無恥下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我都替無爭臊得慌。”
看到楚墨白臨近,狼王妖月齜牙一笑,滿臉揶揄,看的楚墨白一個激靈,臊的臉皮通紅。
“滾,少跟老子扯淡,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薄情寡欲,不食人間煙火?不過話說回來,你丫自從渡劫化形以來,就沒見過你那啥……要不,我給你找頭母狼?”
“……”
妖月一抽,滯在了原地,楚墨白眼珠一轉,開始繞著他上下打量。
“我說,你該不會……那個不行吧?”
“我記得,好像當初渡劫的時候有一道妖雷是劈在了……嗯嗯?”
“你給我閉嘴!!!”
終於,越說越離譜的楚墨白激怒了妖月,眼看他滿臉銀紫,就欲發作,楚墨白趕忙住口討饒。
“行了行了,開玩笑開玩笑……對了,你怎麼樣,感覺好點了麼?”
“哼!”
“嘿……這小脾氣……”
對於眼前人的嫌棄,楚墨白咧了咧嘴,勾肩搭背的站在了他身邊,看著腳下月滿南山,眼帶一絲惆悵。
“我啊,現在算是徹底完了,上了賊床,再想下來就很難了,所以,就隻能拜托你了。當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你也應該清楚,我不希望再發生一次,你明白的。”
幽幽的低歎帶著一絲虛緲不定的飄忽從他嘴中響起,隨風沒入無邊夜色,飄向遠方。
身側,妖月怔了怔,隨即默然。
良久,才沉聲一歎。
“什麼時候走。”
楚墨白嘴角一挑,搭在對方右肩上的手輕輕一捏,笑道:“過兩天吧,不急。”
“走的時候,把它帶上吧,你現在走的路,有些偏了。”
妖月斜了他一眼,抬手一翻,翻出一物,遞了過來。
楚墨白頓時一怔。
“咦,這貨還沒孵出來?不會是被烤熟了吧?”
抬手接過,翻弄著手中這暗金色的雞蛋,楚墨白一臉好奇的打量了起來。
對此,狼王一笑,其手中雞蛋金光一閃,傳出了一道久違的怒罵。
“你丫才被烤熟了,你全家都被烤熟了!”
“喲嗬,這家夥這是……醒了?”
楚墨白一驚,隨即一喜,翻弄著手裏微微顫動的雞蛋,一臉驚異。
他身側,妖月一笑,打落肩上的手,轉身離開。
“剛醒沒多久,隻是比較虛弱。你們慢慢聊,我還有點事。”
“行。”
片刻後,當他離開此地,消失在夜幕中,楚墨白便將目光看向了手中雞蛋。
而沒等他開口,裏麵的土雞就開始作妖了。
“小子,過得不錯嘛,人模狗樣的,解開了?”
“那是必須的啊,我是誰,我可是當年的人間神州共主,人間少帝!”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譏諷,楚墨白嘿嘿一笑,一昂首,頗為自得。
對此,土雞再問。
“看你這樣子,似乎已經知道這裏麵那幾個家夥了吧?”
“何止,我還……唉對了,問你幾個事。”
正欲將這大半年來的經曆講給這貨聽,卻在話起之際他猛地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神神秘秘的看向了手中雞蛋。
對此,雞蛋微微一閃,蕩出淡淡金漣,將他心口之物遮蔽後,才若有所指的回應。
“說吧。”
“嗯……”
當下,楚墨白也不再遲疑,開口直接指著自己心口詢問了起來。
“第一,這玩意兒為什麼還纏著我不放?裏麵的那幾個家夥又為什麼賴著不走?”
“第二,這四個家夥可不可靠?”
“第三,那個黑白相間的骨劍劍柄是個啥玩意兒?”
“第四,天乩是誰?”
“第五,當年滅我全族的那個光人,又是誰?”
“第六,我還有沒有希望回歸當年?”
“第七,你……是誰?”
楚墨白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所有問題合盤拖出,臨了,還陰陽怪氣的加了一句。
“放心,能回答哪個就回答哪個,能說什麼就說什麼,為我好嘛,我懂。”
對此,土雞沉默。
良久,才帶著一絲苦笑的開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隻能告訴你,在你將自己的根骨被煞煉後,你就不可能回歸當年了,我早就告訴過你,那是治標壞本的方法,你不聽。現在,遲了。”
“不過,你也許可以走一條別的路出來。”
“至於其它的麼,不是不能說,而是我不想說,因為告訴你意義也不大,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了。而且,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隻是一些猜測,如果你真想知道,你日後可以去問天乩,這一切的一切,你都能從他那裏得到準確的答案。”
楚墨白撇了撇嘴,心中暗罵脫褲子放屁,純屬扯淡。
說了等於沒說。
不過,他心裏早有準備,也不太失落,聞言隻是淡淡的哼了一聲,才斜腿挎腰,拋著手中雞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了起來。
“那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些先放下,說說看,我能走出一條什麼路?”
話落,他手中起起落落的雞蛋猛地一定,閃爍著淡淡金光虛浮在他麵前後,一道凝重而又略顯古怪的低語,從其內慢慢的傳了出來。
“一條與眾不同,危險重重,卻未來無限的路。”
“哦?”
“怎麼做?”
楚墨白心中一動,土雞則微微一晃,附著在他心口的金光化作一條金色的虛臾大手,將其心口墨珠挖出後,飄在了兩人中間。
“掌控它!”
看著眼前這顆在金芒中浮浮沉沉的漆黑光珠,楚墨白眉頭一皺。
“它?”
“對,隻有掌控了它,你才有資格去追尋你心中所有問題的答案。並且,徹底去掉你體內存在的所有隱憂。”
“這不就在這兒呢麼?”
楚墨白不解,他麵前,雞蛋微微一晃,隨即傳出一抹虛弱的無奈。
“沒救了……”
“啥意思?”
楚墨白眼珠一瞪,看著眼前這個隱隱有些回落的雞蛋,忍不住吹鼻子瞪眼起來。
“不是,你他娘的到是說話啊,到底怎麼個意思?”
“唉……”
在楚墨白的連番追問下,土雞煩不勝煩,無奈,拖著手中墨珠,一字一句道。
“你聽清楚了,這事,我隻說一變。它並不是完整的,你要真的想掌控它,就得找到它的另一半。”
“另,另一半?”
楚墨白一愣,借著它散發出的金光,看著眼前這個渾圓如玉的漆黑墨珠,眨巴眨巴眼,問出了一個讓土雞暴跳如雷的問題。
“這不是挺圓的麼,看著不像有缺陷的啊……”
“蠢貨!不是外形,是內在,是內在,你個豬!”
“那另一半是啥?”
楚墨白沒理會土雞的叫囂,而是皺眉探手,將麵前虛浮的兩個球形物體一左一右握在手中後,眯著眼幽幽詢問。
對此,其左手中的雞蛋有氣無力的啞著嗓子回應。
“也是一顆珠子,一顆……白色的珠子……”
初始,它的話音充滿了深深的無力,但半截之後,突然一頓,再出聲,便帶上了一抹淡淡的莫名與壓抑。
而楚墨白則猛地一頓,眼眸閃爍間,他想到了之前在跟天乩交手時,其手裏的那顆白色霧珠。
“難道……是它?!?”
“是的,不過以你現在的力量,並不足以與他抗衡,就算把我們都算上也未必能抵得過他,所以,你需要出發了。”
他的心思似乎跟土雞相通,在驚呼出聲後,便被土雞一句淡淡的低語噎了回來。
而後,麵皮一抽,眼底閃過了一抹掙紮。
“再,再等等吧……”
“小子,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對此,楚墨白沉默。
他其實心裏也清楚,這個時候,這個時間,取了小丫頭的落紅,定了幾女的心,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是不受人控製的。
現在,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