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穀外,無憂城。
帶著滿身寒氣,楚墨白溜溜達達的重新踏入了無憂城,而這一次,由於沒了沐玲瓏,他成了香餑餑。
不過,他此時卻沒什麼心思尋花問柳,連推帶攘的進了無憂穀治下的望憂閣後,他便回到了當初租住的那間房屋,關起門來愁眉苦臉。
她們怎麼想,楚墨白不清楚,不過,此時的他可鬱悶的不輕。
白嫿的事兒還沒解決,南疆的人就已經死了個幹淨,隻剩下了敕天院的人。
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就算最後敕天院這些人能回去,無憂穀與敕天院也有了過節,即便敕天院不願意管也得管。
因為那些人不能白死。
不過,抱怨歸抱怨,事情還得繼續。
他得先想辦法將那些同門弄出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而得益於懷中‘土雞蛋’的回護,在當初魂魈從地麵召喚出鬼影大軍的時候,能保持心魂清醒的他就知道是幻境了。
幽冥魂體,世間也許有,但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如果是操控死屍的話,他也許還真摸不準,但是,操縱靈魂?
扯淡。
別忘了他一直在幹什麼。
真要是魂體,他還得感謝他。
而之後的舍身取義,其實就是為了讓白菲菲能投桃報李,保住那些同門。
因為蕭星是瘋子,她不是。
相信有了白無常的暴露與叛變,以及自己的舍身取義,白菲菲應該會意識到一些什麼,就算有什麼懷疑,最起碼也能按耐住,等待自己的消息。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專門留了一封信,並且跟蕭星解釋了原委。
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好歹也算是個交代。
而他現在,則順著殘留在沐玲血體內的血焰,一路尋來,目的,就是搞清楚沐玲瓏等人真正的目的,順便將斬天刃拿回來。
拋開他們的目的不說,當初雞哥變成蛋之前,可曾特別提醒過他要小心這個斬天刃,而且,經曆過赤目天瞳一事,他對這四大神器神馬的也有了一些懷疑。
四大神器,四大凶獸,該不會是一體的吧?
期間他也問過土雞,土雞卻神神秘秘的讓他猜,搞得他頗為鬱悶。
而眼下,斬天刃落在了墨婷手裏,這終究是個隱患。
而且他也不相信白無常等人繞了這麼一大圈,就為了奪取斬天刃。
其後,必定有什麼蹊蹺。
所以,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別人,他都得將斬天刃弄回來。
一念即此,他的目光便是一閃,微微抬頭,看著窗外的幽月,一抹淡淡的血焰,從其眼底一閃而逝,火星四散間,絲絲絡絡的金星閃爍,看上去詭異又邪異……
“小娘皮,我到要看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
與此同時,城內,往來樓。
一樣的高亭玉閣,一樣的花紅柳綠,唯一的區別在於今夜的往來樓卻顯得格外冷清,連酒樓外恭迎的小斯都蔫頭巴腦的坐在門欄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打量著過往行人,佐近相熟的女子想要入內尋歡,都被他皮笑肉不笑的擋在了門外,任憑打罵,都無動於衷。
而其眼底不經意閃過的冷芒與幽光,更是讓門外路過的熟人心中暗跳,不敢太過造次,蔫蔫的離開,滿腹牢騷。
而若她們入樓一觀,就可以發現,此時在這看似門可羅雀的酒樓內並不蕭條,反而人滿為患,隻是無人開口而已。
他們盡皆一身黑袍,目光森然而淡漠,或站或做,占滿整座內堂。
而在他們中心,三道身影二站一臥,立於堂內的兩人中,一為一身白衣,頭戴尖頭帽的男子,勾眉鷹眸蛤蟆嘴,臉上有一雙內外隔離的雙生瞳,詭異滲人。
一為一身黑衣,頭帶暗花的圓臉女子,木著臉,不言不語。
此時,正垂眸看著身側一名跟她麵容一般無二,但卻身形隻有她一半的女童,女童閉目沉睡,呼吸急促,鼻息、麵容上不時冒出絲絲絡絡的血紅火絲,手裏緊緊握著一枝丈許長的血紅朱筆,皺著眉,全身顫抖,好像很痛苦。
“大人,眼下該怎麼辦?是繼續,還是……?”白無常瞅了瞅沐玲血,嘴角閃過一絲無奈。
本來的計劃是在沐玲血困住楚墨白時,由她從後背出手策應協助,可是卻沒聊到,關鍵時刻她卻遲疑了。
若非如此,沐玲血也不會受如此創傷,他們也不用跑到玄葵的地盤寄人籬下。
對於玄葵這個女人,他是由衷的忌憚。
“喲……這是怎麼了,要麼不來,一來就搞成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的一道嬌笑,讓他身體一怔,隨即一僵。
看著眼前扭著腰肢款步而來的身影,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不自然,微微垂頭,看向了沐玲瓏。
對此,沐玲瓏則眸光一閃,血眸微眯,不言不語。
“怎麼,我說錯了嗎?”
玄葵挎腰盤手,如蛇一般扭動著,緩步走到沐玲瓏麵前,掃了一眼她身後的沐玲血,便皮笑肉不笑的對著沐玲瓏打量起來。
“嘖嘖,許久不見,妹妹真是越來越水靈了,就是這雙眼睛看的怪滲人的,怎麼,還沒好利索嗎?”
對此,沐玲瓏一臉淡漠的開口回應。
“奉命辦事,閑雜人等,還請退開。”
“你!”
“兩位大人,屬下……”
玄葵媚眸一豎,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一旁的白無常見眼皮一跳,開口就欲緩和氣氛,隻是話剛出,便被沐玲瓏揮手打斷。
“閻君,如果此行你也參與其中,不好意思,我接到的命令中沒有提及你的任務所屬。如果你不在此內,那麼請你離開。”
話落,此間一靜。
白無常心頭一沉,玄葵卻玉臉煞白,怒急而笑。
“沐玲瓏,你別蹬鼻子上臉,這裏是本君的地方,什麼時候輪的到你來指手畫腳!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你也配?!”
“兩位大人,事已如此,再……”
“滾開,冥獄向來上下分明,我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陰司插嘴?”
話落,白無常眼皮跳了跳,眼底閃過一抹戾色的刹那,臉色青紅相交的垂下了頭,躬身一禮。
“是!”
對此,玄葵不屑冷哼,轉頭陰惻惻的看了一眼沐玲瓏,寒聲道:
“沐玲瓏,別怪本君沒提醒你,這裏不是西嶺,更不是冥城,念在同門一場,本君就留你們在這裏一晚,明日日出之前,你們要是還留在這裏礙眼,就別怪本君不念情麵!”
“放心,身負君命,不敢有誤。”
“很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哼!”
話落,腳步起。
此間默立的諸多人影散開,隨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
沐玲瓏眼神淡漠的看著她的背影,不言不語。
她身後,白無常眼神陰鳩,雙拳緊握,一臉冷戾:“本來還以為她能念在同門的情分上照料玲血一二,現在看來,我們隻能盡快完成任務,趕回冥殿請求冥帝大人做主了。”
“她跟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準備準備,明天就……嗯?”
話起話落,沐玲瓏卻臉色一變,豁然轉頭,當她看到一縷淡淡的寒意從門外流入後,瞳孔一縮。
哢哢哢……
轟!
片刻後,絲絲縷縷的寒氣從虛空中溢出,凝結成一麵寒霜冰牆,轟然落入。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魂魈見狀嗬然一笑,手一抬,在冰牆壓來的刹那,濃濃墨霧從其內滾出,化為霧瘴將四周橫空而來的寒霜腐蝕成液,墜散地麵。
片刻後,當白菲菲手扶水火詭蓮,踏入屋內,此間一靜。
“交出斬天刃,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