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穀中心,血池。
跟著沐玲瓏走了沒多久,楚墨白就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也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的人。
看著在人群中騰空飛舞,被土雞捆成一個粽子的小丫頭,楚墨白心頭一跳,暫時放下了自己的私怨,走到了土雞麵前。
“怎麼搞得,不是叫你看好她們的嗎?”
“唉,別提了……”
片刻後,等楚墨白聽完自己走後的變數,怔了良久,才無奈一歎,瞅了瞅半空目光閃爍,不敢看自己的小丫頭,搖頭沒有言語,反而將懷裏抱著的月無蕸遞向了土雞。
對於這一幕,墨婷三人卻詭異的無動於衷,隻是淡淡的看著他,楚逍河眼裏有仇恨,墨婷眼裏有貪婪,而白嫿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的好奇,各不相一。
而當土雞用另外一根雞毛將月無蕸綁在屁股後麵後,楚墨白便仿若無人的對著土雞詢問起來。
“怎麼樣,有辦法嗎?”
土雞聞言,眼簾一閃,看了一眼身後的月無蕸,眼神暗閃,隱帶掙紮,良久不言。
對此,楚墨白一歎,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將目光抬起,掃了一眼白嫿,與楚逍河凝視了片刻,最終看向了墨婷。
“老娘們,我知道你想幹什麼,現在,我有個要求,讓她們安全離開!”
“唔唔!”
話落,墨婷還沒說話,被綁在半空來回搖晃的小丫頭卻急了,嗚嗚呀呀的,那急紅了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楚墨白,不住搖晃,示意他趕緊走。
對此,楚墨白視而不見,隻是看著墨婷,靜靜等待。
“咯咯,果然還是老樣子,重情重義,一拿一個準……白姐姐,我是無所謂,看你咯。”
墨婷的眼底閃爍著冰冷的嗤笑,一旁的楚逍河無動於衷,白嫿則眉頭暗蹙,看了一眼墨婷,眼底閃過一抹隱憂。
她隱約感覺到,墨婷恐怕不會輕易將柳魅兒等人交出來,推自己出來,恐怕有頂缸的意思。
“你就是無憂穀穀主,無爭的姘頭?”
正皺眉,下方響起的一道詢問卻讓她猛地一僵,隨後臉一沉,看著地麵那個‘小輩’,臉色鐵青。
“無爭那個老東西就這麼教導弟子的嗎,目無尊長,狂悖無知,真是長見識了。”
楚墨白聞言,一聲嗬笑:“我沒教養,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你說,如果無爭知道了你聯合他們對付我們,他會怎麼看你?怎麼對你?”
“放肆!”
白嫿心中一震,隨即一怒,怒叱楚墨白之餘,眼眸猙獰,抬手隔空對著楚墨白就是一巴掌。
而後,虛鳴聲大起,無形的空間似乎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帶動,漸漸影化出一張遮天蔽地的手掌,向著楚墨白當頭拍來。
對此,楚墨白看的是連連搖頭。
“我現在總算知道他為什麼要離你而去了,就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母老虎樣,他能受得了才怪。”
嗡!
啵~
下一刻,讓眾人一怔的一幕發生了。
也不見楚墨白有什麼動作,隻是負手直立立的站在原地,看著那當頭而來的虛空巨掌拍來。
而那巨掌則在臨近的刹那,轟然一震,就好像遇到了什麼無形的阻礙似的,悄然碎裂,化為絲絲縷縷的流絲,碎散分離。
這一幕,直接將白嫿震在了原地,單手高舉,眼珠瞪的老大,保持著扇巴掌的姿勢一動不動。
而楚逍河與墨婷則對望一眼,眉頭暗皺,各自凝眸不語。
包括束縛在土雞尾巴後麵的柳魅兒都是瞪大了雙眼,看著風輕雲淡的楚墨白,一臉呆滯。
唯有土雞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眼帶嗤笑。
真當不死天咒說著玩兒的?
刀槍不入,萬法不侵是擺著看的嗎?
蠢貨。
“行了,她不清楚,你們還不清楚嗎?用得著試探?說吧,怎麼樣才肯放人?”
就在這時,楚墨白開口了,捋了捋被風吹散的發髻,不屑的看了一眼白嫿,將目光看向了墨婷。
至於神色複雜的楚逍河,他是能避則避,實在不想跟他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個眼神他都不願意。
不是怕,是愧疚,是複雜。
因為對於他來說,楚逍河就是揭開他所有痛苦回憶的活鑰匙。
好在楚逍河此時也避諱,不怎麼想跟他打交道,有意無意的隱匿聲息,不想多話。
因為同樣的,他跟楚墨白的私怨,隻適合私下解決,眼下這種情形,有些話並不適合。
就在他們心思各異之時,墨婷開口了。
“簡單,予我所需。”
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眼神卻冰冷的墨婷,楚墨白沒有多話,轉頭看向了身後土雞。
“你怎麼說?”
土雞怔了怔,有些不敢看他,避開一方,良久,才在楚墨白不容置疑的注視下,苦澀一歎。
“唉……看你怎麼做吧。”
“行,那就這麼定了,走吧。”
楚墨白聞言,臉色一鬆,展顏一笑,開口對它敦促。
土雞無奈,回敬一個白眼,轉身向著身後血池之地走去。
它知道,這一轉頭,前路就未可知了。
可是它也沒辦法,畢竟取魂晶一事是它早就答應楚墨白的。
而事到臨頭,眼下這種局勢,它想反悔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的住楚墨白,以及頭頂上那三人的聯手攻擊。
真要打起來,以它現在的狀態未必能占的了便宜。
而半空中的三人,以及一旁的沐玲瓏,卻被他們的啞謎給整懵圈了。
“站住,你去哪兒?”
楚墨白一滯,隨即沒好氣的看著眼前這個紅眼黑袍妞,不耐道:“還能去哪,給你家那位老不死的取東西啊?怎麼,不願意?”
“?”
沐玲瓏一愣,隨即血眸一眯,看了一眼半空中浮立的墨婷,不由凝眸低喝。
“說清楚!”
“嘿……真要在這兒說?”
對此,楚墨白笑了,笑的很開心,但眼神卻很戲謔,轉頭看向了半空的墨婷。
墨婷眼皮跳了跳,隱約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目光閃動,沒有言語。
“行了,別在這兒杵著了,你不看你家那老不死的都沒說什麼麼?你在這兒充什麼大半蒜,起開,誤了正事你擔待的起嗎?真是沒一點兒眼力見……”
“你!”
墨婷的不作聲,看的楚逍河與白嫿眉頭暗蹙,而楚墨白則嘿嘿一笑,一把推開眼前橫身而立的黑袍妞後,跟著土雞走進了血池之中。
而被他一把推開的沐玲瓏,則死死盯著楚墨白,渾身發抖,胸脯處,一個深深凹陷下去的五指印久久不散。
顯然,楚墨白那一掌按在了不該按的地方。
至於是故意還是無意,那就隻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過看楚墨白那摸著鼻子來回嗅的猥瑣樣兒,結果恐怕不能如她意。
而對於自家屬下吃的悶虧,墨婷視而不見,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橫空虛渡,跟在了楚墨白身後,其它兩人見狀,亦如而是。
原地,沐玲瓏抖了良久,才一咬牙,陰沉著目光,虛浮在翻騰不休的血池表麵尾隨而上。
不多時,此間便再無人影,隻留下無數雙眸血紅的妖獸盤踞,或立或臥,死寂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