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危局

豎日清晨,在深刻體驗了一把土雞的不靠譜後,楚墨白隻能將希望寄於自己身上,因為經過這一件事,他理解了靠人不如靠己,殺人還須手刃的精髓。

當然,他也沒忘記將那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黑色晶體收走,蚊子再小也是肉,有總比沒有強。

而土雞呢,則是在被楚墨白狠狠蹂躪了一頓後,皮青臉腫的叫嚷著好人沒好報,不識抬舉一類的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生悶氣去了,到現在也沒出來。

看樣子很是傷心。

不過它傷不傷心的跟楚墨白關係不大,此時的他正一邊感歎著那三根毛的堅固與不可得,一邊跟身邊滿臉凝重的小丫頭聊天打屁,時不時的還用眼神挑逗一下一旁對他敬而遠之的月無蕸,以及一眾目光詭異的各方人士,玩兒的不亦樂乎。

就在他抽眉扯眼的搞怪中,約定的對鬥開始了。

沒有什麼辭藻華麗,沉悶亢長的開篇大論,也沒有什麼群情激動,萬眾矚目的熱血,有的,隻有沉悶與肅殺,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詭譎。

一塊被淡青色光幕籠罩的百丈空地,無數靜默不語,卻眼神閃爍的各方修士,以及一聲悶雷般的鍾鳴,廝殺,就這樣展開了。

按照炮灰先上,強者壓陣的老規矩,率先出場的,是四大勢力麾下追隨的各方修士。

一開始,他們就呯呤咣當打的不亦樂乎,五光十色的劍氣刀芒,眼花繚亂的身影法訣,看的四周眾人是躍躍欲試,唯獨楚墨白摳鼻挖耳的不停撇嘴,滿臉不屑。

他的表情,在一眾滿臉凝重的同門弟子中格外顯現,但沒人理會,即便有個別人眼帶異色的看著他,也是一閃而逝,等他或挑釁,或挑逗的目光看過去,便撇過了頭,讓他頗感無趣。

不過,索然無味在他心裏沒沉澱多久,就被眼前一幕給驅散,轉而代之的,是一抹詫異與凝重。

抬眸望去,隻見那青幕籠罩的空地中,一名身形單薄的少年正臉色慘白的捂著自己右肩膀,而他腳下,一條緊握大刀的手臂靜靜的橫躺,鮮血從他右肩斷口處傾泄而下,將他腳下地麵渲染成一片暗紅,看的人心驚肉跳,也讓他本人睚眥欲裂,身形不住顫抖。

而他前方,一名手持火紅長劍的青年男子持劍而立,那燃著淡淡詭異火紋的長劍上血跡橫流。

見血了。

而見血的那人,他見過,且印象很深。

因為當初在書院門前跳妓舞的時候,他曾拉扯過對方。

可眼下,曾跟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那條臂膀,已經靜靜的躺在了地上,再無生息。

“啊!”

噗呲,嘭!

隨後,隨著一聲慘叫,此間氣氛一沉,敕天院所有人臉色一凝,包括看台上負手靜立的無爭,都是眉頭一皺。

而楚墨白,雙眸更是眯了起來……

因為那明顯已經戰敗的少年,被對手一劍梟首!

“大師姐,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你看。”

大殿前,月無蕸身後一名弟子悄悄低語,抬眼看向了一方。

臉色陰沉的月無蕸隨之流轉,待看到下方除南疆修士之外,其餘兩方修士那閃爍不定,以及不懷好意的目光後,心頭一凜,垂落於身側的素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顯然,發現了什麼。

沉吟片刻後,她轉頭耳語。

“下一場,你去!”

“是!”

話落,那名青年身形一躍,直接從高台下躍入青幕中,挺身抽劍高喝:“敕天院柳沐白,請賜教!”

“嗬嗬,敕天院高徒,非我等小修可擅與,小修認輸。”

話落,那人手中血劍一抖,轉身走出青幕。

對此,柳沐白一愣,狐疑的看著對方背影,心中暗凜。

怎麼回事,難道猜錯了?

念頭剛落,眼前走來的一道身影卻讓他瞳孔一縮。

“你?”

“嗬嗬,無憂穀蕭星,前來領教柳兄高招!”

話起話落,不等他有所反應,從白菲菲身後躍起的馬臉男蕭星便直衝而來,在臨近的那一刻,手中清水長劍一抖,化為一片水幕,卷向他的脖頸。

“哼!”

對此,他怒哼一聲,來不及顧慮其它,手中青色長劍同樣一抖,舉劍而上。

隻是,他雖然修為有成,體內也有靈氣支撐,但卻不是蕭星這位堪比柳魅兒的無憂穀二弟子的對手,勉強調動體內靈氣與其對攻數次後,便被一劍刺在手腕上,一聲慘叫,右手瞬間麻木無力,手中的長劍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嘭~

“師弟!”

隨後,蕭星翻身飛起一腳踏落,狠狠踹在他心窩處,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後,他的身體便在蕭星的控製下嘭的一聲壓在了地上,任他漲紫著臉扭動掙紮,也動彈不得。

“蕭星,這一局我們認輸!放了他!”

殿台上,月無蕸臉色大變,可那籠罩在空地四周的青幕阻力而不阻形,雖然人們可以自由出入,但在對鬥中,一旦有第三方入內,那麼擅自入內者的所有實力與修為都會被壓製,淪為一個凡人,而在這種殺紅了眼的戰局中,空手入內,下場不想也知。

除非裏麵的修士自己出來。

所以,敕天院一眾,包括月無蕸都隻能眼睜睜的柳沐白在蕭星腳下掙紮,而無能為力的幹著急。

對此,蕭星則森然一笑,抬手橫劍,指著月無蕸身後的楚墨白獰然赤目。

“放?當初你們誰又曾放過我?嗯?!”

“不要!”

話落,就見他一臉猙獰的嘿嘿一笑,手翻劍轉,雙手握住劍柄,在月無蕸竭斯底裏的驚呼聲中,狠狠向下一刺,目標直指對方丹田。

噗呲!

“啊!”

嘭!

下一刻,水劍穿腹而過,劍尖甚至將地麵戳出一個深深的劍洞,而後那扶在劍柄的雙手一絞,在柳沐白腹部絞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後,抽劍一挑,將他身體挑飛,帶著漫空的鮮血摔出了青幕。

殿台上,月無蕸等人看著倒飛而出,不省人事的同門受此殘害,臉色大變,看向蕭星的目光,充滿憤怒。

而蕭星則挑釁的站在青幕內看著他們,一臉不屑與嘲弄。

“這一劍,算是蕭某對你們曾經折辱的回敬,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別說蕭某沒給你們敕天院麵子,當初你們留了蕭某一條殘命,現在蕭某禮尚往來,很公平!”

說著,他將目光看向了楚墨白。

而此時,楚墨白的臉已經黑的不能看了。

此時他已經明白,這是一個局,一個專門針對敕天院,不,是針對他的局。

可以想象,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後的結果很可能隻有一個。

敕天院,乃至整個南疆修士,都會被人針對,或許敕天院的人他們不敢下死手,但南疆的修士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而一旦被針對的狠了,敕天院的人能不拚命?

如果真的袖手旁觀,寒了南疆修士的心,光憑敕天院一方,想要跟神州所有人對抗,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可一旦拚命,其它人也不是吃素的。

那個叫柳沐白的倒黴蛋已經給他們上了一課。

麻煩了……

一旁,月無蕸等人臉色同樣難看,就連主位的無爭都是眉頭緊鎖,一臉嚴肅。

其實,在南疆修士身死,柳沐白登台,那青年離去,蕭星登台將其重傷後,他們心裏就隱隱明白,他們被針對了。

“王八蛋!”

“別!”

就在這時,一道怒喝驚起,等他人反應過來,就見柳魅兒已經縱身撲出,再想攔,已經遲了。

豁然凝眸,看著青幕裏那麵帶冷笑的蕭星,楚墨白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他心裏的不祥預感就被驗證了。

因為在柳魅兒縱身躍入青幕的那一刹那,早已經站在青幕邊緣的蕭星頭也不回的轉身踏出了青幕。

隻留下柳魅兒一人站在青幕中,對著青幕外緩步離去的蕭星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