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齊聚

在神州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曾流傳過一種讓世人瘋狂的東西,靈石。

這是一種含有濃鬱靈氣的石頭,其內充滿仙靈之力,對修士有著極強的輔助作用,在楚墨白那個年代,更是人人求而不得的至寶。

而作為昔年霸主的他,也曾為楚家搜集了十數條孕育靈石的靈脈,用來滋養家族後輩。

可惜,最後也隨著他引來的禍亂而煙消雲散了。

而在那之後,靈石這種東西便開始銷聲匿跡,直至眼下徹底無蹤。

有人說,是修士大肆的開采導致枯竭,漸漸不在。

也有人說,是被人用大神通抹去,世上再無靈石。

總之各種說法都有,靈石這種東西,最後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淡出了修道界。

現在,人們已經用天材地寶練成丹藥來增加自己的修行速度,完全取締了它。

不過,天有日月,界有陰陽,萬事萬物都有其兩麵性,靈石這種異物當然也不例外。

與之相對的,是一種名叫魂晶的東西。

與靈石不同,這是一種由大量血氣怨氣凝聚成的邪物,裏麵充斥著世間最精純的邪煞之力,比血穀中的陰煞之力要強橫百倍。

常人但凡沾染一絲,就會被吞噬了心魂,淪為隻知道殺戮的走獸。

而它多數存於世間陰煞邪穢之地,比如那屍山骨海的死地。

所以,魂晶殘存了下來,並且時不時的還有人發現,或者人為醞釀。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魂晶不僅是天地塑造,人為也可以孕育,隻要死的人夠多就行。

不過,因為魂晶的效用太過邪祟,世上除了一些走邪門歪道的邪修使用以外,其他人見到都會不遺餘力的將其毀去。

所以,楚墨白急了。

他可清楚的記得,剛剛那‘以假亂真’的平板妞說過,神州各大勢力可是準備再入不枯林,徹底抹去那處血穀的。

甭管他們來敕天院是為什麼,他們總體上的目的可是一致的。

而到時候,一旦被他們發現那底下埋的魂晶,那還能留得下嗎?

抽眉扯眼的坐在院子裏,看著頭頂悉悉索索的紅楓流月,他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他腳邊,土雞一臉默然,不時瞅瞅他那齜牙咧嘴的麵容,目光閃爍。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當夜幕披白,天邊氳起一抹青色後,楚墨白開口了,似自語,似詢問。

“我想去見一見這些後輩。”

一旁,點頭打瞌睡的土雞聞言一個激靈,抬頭瞪著他,對視良久,才幽幽道:“說心裏話,我並不讚成,但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楚墨白默然。

本來,他是不打算摻合這件事的,因為他顧慮自己那個已經成為一代人皇的族弟,怕跟對方見麵,怕想起當年那一樁樁的禍事。

為此,他甚至都準備再度不告而別了。

可土雞的話,讓他不得不改變了想法。

因為如果他不出現,那麼不枯林的事在很大程度上就跟他沒關係了。

除非他跟全天下為敵,憑一己之力,在眾人手中虎口奪食。

可是,可能嗎?

小輩們不怕,其它人也不怕,但楚逍河與墨婷他就很忌憚,尤其是楚逍河,不說當年糾葛,就說對方的實力,也足以讓他投鼠忌器。

雖然滅不了他,但困死他卻綽綽有餘。

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真的完了。

所以,左思右想下,他決定,既然左右避不過楚逍河,不如去坦然麵對,最起碼現在真出了事兒,無爭那個老廢物也不會坐視不理不是?

否則,丟臉的可是整個敕天院,甚至整個南疆。

別忘了,他現在還是無爭的弟子呢,任憑別人拿捏而師門無動於衷,這世上還沒有這種門派。

到時候,隻要自己裝瘋賣傻,咬死不認識他,不愁渾水摸魚。

楚逍河總不能將敕天院整個困死在淩虛山吧?

真要那麼幹,他也認了。

至於說這樣會不會連累敕天院,他表示關我屁事。

所以,他否定了自己不辭而別的想法,決定拋頭露麵,去即將到來的神州大事中摻合一腳。

最少,他也要爭取能光明正大的跟在他們身邊,再入不枯林,去渾水摸魚。

到時候,隻要不貪,盡力而為,總歸能得到一些好處。

而放棄,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土雞明顯知道這一點,所以,它隻能默認。

時間,漸漸凝固。

“嗬嗬……該來的,遲早會來的,不是嗎?”

兀的,楚墨白看著天邊笑了。

笑的很開心,如菊花一般,虎牙外露,滿臉褶皺。而他的眼神卻冷的可怕,宛如兩道利劍,刺破屋簷,直指蒼穹。

土雞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天邊,朝陽新起,璀璨的金曦刺破夜幕,照在他的身上,白裏透紅的肌膚,金芒暗閃的皮肉,以及緊繃泛光的肌骨,在晨曦的印射下顯得無匹刺目。

這一刻,他雙眸如電,凜視蒼穹!

這一霎,晨曦鋪落,黑暗盡散!

新的一天,開始了。

三日後,淩虛山。

一大早,淩虛山便忙碌了起來,常年籠罩在山頂的雲霧在不知不覺中散開,一道道淡白色的流光從峰內流出,幻化成一條條光階,環山而起,虛空而立,鋪滿四方。

山下,早已等待多時的南疆各方勢力齊齊一動,一步一躍,踏著光階向山上奔襲,一時間,破空聲不絕,處處喧囂。

而等他們登階踏入山頂,看著嚴陣以待,滿臉肅穆的敕天院弟子,又齊齊一頓,隨即立在了邊緣處,與對方相隔十數丈,靜默不語。

漸漸地,此間人群越聚越多,直到峰頂再也無空地,連環山而立的虛階都站滿了人後,涇渭分明的人群才開始慢慢的騷動了起來。

盡管圍立在最前方的那一圈人不願意,但在身後眾人的氣息推搡下,開始向敕天院院門走去,臉上,也掛上了虛假而又警惕的笑容。

對於這一切,以月無蕸,柳魅兒為首的一眾敕天院弟子無動於衷,隻是望向對方的眼中,帶上了冷意與警告。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這些人,本來是以敕天院馬首是瞻的南疆勢力,可在前幾日突然流散起來的流言蜚語中,一切都變了。

有不少激進又有野心的勢力,開始在流言蜚語的推動下勾連,似乎在密謀著什麼。

最終,人群在月無蕸麵前十丈外停了下來,圍成一個圓弧,與她們對立。

月無蕸靜靜的看著他們,彼此對望,不言不語。

天邊,金陽漸赤,下方,人影憧憧的山頂上,沒有人開口,氣氛壓抑的可怕,連天邊散射下來的陽光都在這凝固的空間中微微扭曲,柳風落葉,滿目肅靜。

“東域白菲菲,率無憂穀眾弟子前來敬拜!”

“無憂穀之下,東域小修前來敬拜!”

兀的,一聲嬌斥響起,隨後,眾人抬頭,看著東方天幕中極速而來的無數身影,表情盡皆一變,月無蕸更是微微一凜,臉上的淡然逐漸凝重。

“西嶺沐玲瓏,率冥獄眾屬前來敬拜!”

“冥獄之下,西嶺小修前來敬拜!”

緊接著,一道嬌柔而恬美的娃娃音從淩虛山西麵驚起,在東邊無憂穀一眾甫落的刹那,便見一群身披黑袍的神秘人在一位雙眸猩紅狹長的黑袍人帶領下踏上了淩虛峰頂。

唳!

而沒等眾人從這一係列變數中反應,山頂正北方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獸鳴,而後,一隻龍身鷹首,全身十數丈長的妖獸拉著一座通體幽光閃爍的暗金龍輦匍匐墜來,那銳利的鷹眸與尖銳的龍爪,離得老遠,都讓人感覺到一股凶戾之氣鋪麵而來。

隨後,在眾人忌憚的注視下,妖物墜地,輕蔑的環顧四方一圈,便振翅一飛,拉著那暗金龍輦重新沒入雲霄。

而原地,一名麵皮白淨,嘴角帶笑的邪異青年搖扇而立。

他的臉很白,白的有些滲人,額頭帶著一條晶白頭帶,中間鑲嵌著一顆眼珠形漆黑玉珠,將他額前的散發從兩邊拘開,而他的眼睛也很詭異,濃眉墨瞳,半開半合的眯著,就好像一條永遠睜不開的墨痕,似挑非挑,似笑非笑,自帶一股邪異,讓人不太舒服。

此人雖然形單影隻,但相比於其它聲勢浩大的兩方來說,氣勢卻更勝一籌,那擴散而出的陰冷威壓,將山頂上的所有人都壓得有些透不過氣,看他的眼神滿是忌憚。

“北境人皇座下無名小卒,應神州天命所邀,特來此與貴院院首無爭前輩共相大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貴院海涵!”

青年環顧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院門前的月無蕸與柳魅兒身上,先是略顯驚異的盯了一眼柳魅兒的胸部後,便將目光落在了月無蕸的胸前,目光微閃,眼帶玩兒味。

“哼!”

對此,敕天院一眾看的是怒火中燒,不少人冷哼出聲,麵帶不善。

就是早先與敕天院一眾若即若離的南疆人,也有不少人臉色難看。

雖然敕天院內疑似窩藏邪祟,並且可能在利用陰煞之力謀取什麼不利於天下的事,但那畢竟是這幾天剛剛興起的傳言,真實有待考究,可這些外來者的不善與不屑,卻是實打實的。

這讓他們臉上有些無光。

畢竟,敕天院是南疆公認的第一勢力,更是他們曾經,或許以後也會繼續充當的老大,這麼被人輕怠,自然心中不忿。

同樣,月無蕸等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尤其是被那青年肆無忌憚的目光掃視後,更是難看,但心有顧慮,最後咬牙按捺了下來,冷冷的盯了對方一眼後,轉身側眸,借勢避開了對方的目光,冷聲道:“本院已恭候各位同道多時,請吧?!”

“嗬嗬,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