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禍起與妥協

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隻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那雙月眸看向楚墨白的目光,多了一絲寒意與複雜。

看著眼前橫握劍鞘的素手,以及其表那微微泛白緊繃的皮膚,楚墨白一個寒顫,趕忙曬笑:“哪兒的話,這不是夜深露重,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地容易引起誤會嘛,大師姐您錯怪了,錯怪了……”

“哼,通知你一句,最近幾天不要出去,就呆在這裏。”

“為啥?憑什麼!”

月無蕸話剛落,楚墨白就惱了,一把推開橫擱在麵前的血劍,怒瞪著對方,臉色難看。

他還指望從土雞口中套出消息後去找呢,現在不讓自己出去,那能行?

而他的態度與語氣,讓月無蕸也惱了,鳳眸一眯,語氣開始不善。

“憑什麼?憑你是被陰煞之力侵蝕的邪祟夠不夠?如果不想連累我們,這幾天你最好老實點兒,否則,別怪我不顧同門之情!”

“你什麼意思?”

楚墨白眉頭一皺,臉上怒氣凝固,月無蕸則冷冷一哼。

“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接到消息,三日後,神州各大勢力將一起聯名拜訪我敕天院,為什麼,你應該清楚……”

話落,她一眨不眨的盯著楚墨白,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兒什麼,但很可惜,除了一片茫然,就是滿滿的錯愕。

“你的意思是說,因為我?”

楚墨白指了指自己,月無蕸冷冷一哼。

“不然呢?”

“為什麼?”

“你自己不知道?”

楚墨白一頓,頓時反應了過來。

肯定是不枯林內幽煞珠的失控,引起了其他人的覬覦與猜忌。

這時,他身後盤腿看戲的土雞也站了起來,目光凝重,一臉若有所思。

“能問一下,都有些誰嗎?”

片刻後,楚墨白皺著眉頭開口詢問,月無蕸則冷冷的看著他,片刻後,才不鹹不淡的道:“北境神冕皇朝牽頭,西嶺冥獄,東域無憂穀隨勢,三方所在之地,以它們為首的各門各派盡起,他們名義上稱不枯林內事大,一方無法做主,可實際上,我們懷疑跟你有關,否則,這種神州共赴的大事,怎麼也輪不到我們敕天院來做東道主。”

話落,她微微一頓,看著眼前人那默然,且帶著一絲苦笑的麵龐,一縷不忍突然從心頭劃過,不由得,語氣一緩。

“實話跟你說了吧,你的事情我們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隻要你乖乖的不要鬧出亂子,等過了這一關,以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可倘若你不識好歹,連累我敕天院,以及南疆一眾,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切,老子早知道了,還用你教……’

沒理會對方的威脅,他將目光看向了院內的土雞,對視一眼後,再轉頭,卻發現眼前矗立的月無蕸已經消失無蹤,一翻白眼,也懶得再搭理這個神經病,抬手關門,坐在院子裏跟土雞大眼瞪小眼的沉思了起來。

“我說,你就沒什麼話要說嗎?”

片刻後,土雞翹著二郎腿坐在了他麵前,語氣飄忽,眼神莫名。

對此,他沒好氣的錯過了身子,看向一旁。

“該說的,不該說的小爺都說了,還說啥?等死吧。”

“…”

土雞被噎的一陣白眼,而楚墨白則眉頭緊蹙的看著前方空地,微微失神。

從月無蕸剛剛的話中,他不難猜到,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有心人察覺了。

否則,就跟月無蕸自己說的,這種神州共赴的大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敕天院來做東道主。

也許百年前無爭強勢的時候敕天院可以,但現在,嗬嗬。

而眼下,眾多勢力卻齊聚於此,目的,恐怕隻有一個。

他。

或者他體內的這顆黑球。

他清楚,無憂穀,以及其它那些不知名的門派或許真的以為他被陰煞之力侵蝕了,但神冕皇朝,以及冥獄卻清楚裏麵的道道,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隻是不知道,自己那個便宜族弟會不會來。

要是來了,自己又該怎麼麵對他?

不行了,腦闊疼……

“小子,也許你是對的。”

就在這時,耳旁響起的低語將他從糾結中猛地驚醒,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禿毛雞,他的眼底閃過一抹莫名其妙。

“什麼意思?”

“我……”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楚墨白愣在了原地,而土雞則目光閃爍的蹲坐在地上,看著他,表情糾結。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突然來一句不清不楚的話,好玩兒啊?”

“唉……這個天下,已經開始變了,這樣吧,我可以告訴你哪裏有陰煞之力,甚至也可以告訴你哪裏有魂晶,以及不死幽魂,不過你得答應我,如果你最後成功了,那……額,那個黑球你也不能交給其他人,隻能你自己保管,知道嗎?”

對於楚墨白的不耐,土雞沒有理會,而是糾結了半天後,才一臉鄭重的苦笑道,臨了,還咬牙切齒的梗著脖子強調。

“絕對不能,寧死不能!”

“嘿……這倒奇了,天堂有屎你不吃,地域無屎你端碗來,說說,你不是一直反對嗎?怎麼現在上趕著來送了?”

土雞的話,楚墨白聽得是一愣,詫異的看著對方,此時此刻,他倒是反而不著急了,他到想看看這禿毛雞又在搞什麼貓膩。

而他的表情與回應,讓土雞怒火中燒,跳著腳開始左顧而言其它。

“小子你這是什麼話,老子這是為你好,什麼屎不屎的,你說話注意點兒!”

“喲嗬,小爺還就不注意了,怎麼滴吧!你說啥就是啥啊,老子偏不,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答應你。”

“你!”

對於楚墨白的二皮臉,土雞表示很像給他兩巴掌,可是看了看自己沒毛的翅膀,再目測了一下彼此之間身高的差距,它沮喪的放棄了這個想法,苦笑道:“小子,你不明白,這顆珠子背後牽連的事有多大,我是真的為你好。”

它的苦澀與無奈,讓楚墨白一愣,瞅著眼前垂頭喪氣的禿毛雞,第一次間對方如此的他眼神不由一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在最後改了話頭,擺手道:“行了行了,看你這麼可憐的份兒上,小爺我就答應你,不過事先說好了,寧死不放那是扯淡,真要到了不得不放棄的時候,我是不會以死相逼的。”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死不死的,其實關係也不大了。”

“嘿……我!”

要不是看在你一臉哭喪的樣子上,老子一定讓你嚐嚐什麼叫蛋疼!

看著腳下愁眉不展的土雞,楚墨白咬牙切齒的如是道。

“行了,收起你那幅嘴臉,擺給誰看呢……說吧,哪兒有?”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土雞沒搭理他,有氣無力的哼哼唧唧,對此,楚墨白一怔,隨即將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了它的尾部。

那裏,三根顏色暗淡的雞毛拖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可是知道,這三根毛有特殊作用的。

當年,他在爭奪體內的黑球時,遭到了這貨的全力反對,一怒之下把逮住這家夥把這貨全身的毛都拔了,唯獨這三根毛死活扯不出來,從那時候起,他就留意上了這三根毛。

而正沮喪的土雞被他看的屁股一涼,從原地猛地蹦起後,捂著自己的屁股跳腳怒罵。

“你丫看我幹什麼,老子身上沒有。”

“那你剛剛……”

楚墨白一滯,土雞沒好氣的一翻白眼,捂著自己的屁股坐在了一旁。

“不枯林,血魂穀!”

“那裏?不是沒了麼。”

“上麵沒了,下麵呢?”

“你是說……”

看著捂著屁股滿臉糾結的土雞,楚墨白的眼珠子,在這一刻突然泛起了攝人的精芒。

而下一刻,當土雞嘴中吐出了兩個字後,他的臉色,瞬間大變。

“魂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