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除了中間的不枯林,還有四大勢力盤踞,分別是東域無憂穀,南疆敕天院,西嶺冥獄,以及北境神冕皇朝。
這四方勢力,均傳承千年,主宰著神州除不枯林以外的所有地域,是神州當世當之無愧的四方霸主。
而對於楚墨白來說,這神州四大勢力中最熟悉哪個,那非北域神冕皇朝莫屬,因為被神州奉為神州人皇的楚逍河,就是他當年的胞弟。
但要說哪個勢力最難纏,實力最強的神冕皇朝卻並非第一位,而是位於西嶺冥地中的冥獄。
無它,因為這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並且傳承了千年的黑暗組織。
其首腦冥帝,也就是那個叫墨婷的紫衣老娘們兒,更是當今世上碩果僅存的兩位跟他一個時代的人,修為不高,但行事卻極為毒辣,讓人防不勝防。
當年,他還沒被黑球坑成廢物的時候,因為聽說不枯林內有登天的大秘密,便仗著自己修為高強來到林內尋找黑球,而恰巧,當時的墨婷也在尋找這黑球,過程不必多說,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他被這黑球坑成了傻子。
而他跟對方的梁子,也就在那時候結下了。
後來這老娘們氣不過,跑去西嶺組建了勢力,專門跟他對著幹,而他呢,修為盡喪,沒靈沒力的,隻能淪為對方掌中玩兒物。
就這樣,他們陸陸續續的糾纏了千年,每一次,都是楚墨白仗著自己的不死之身落荒而逃,不是他想逃,而是他沒辦法。
之前,體內這顆黑球還沒被紫衣人開光,他就是想發怒也什麼氣勢,反而每次被人揍得鼻青臉腫不說,還被戲弄的麵紅耳赤。
因為糾纏幾次後,這老娘們發現弄不死他,便轉變了套路,各種引誘,各種挑逗,而他本就不是什麼良家子,當年沒落魄的時候更是風流無數,可惜自從被詛咒後,胯下那二兩肉就沒用了,因為在天咒入體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不到了自己的身體。
你能想象那種想硬硬不起來,想死死不成的滋味嗎?
不能。
好幾次,他都差點兒被憋瘋。
最後,為了不讓自己得瘋牛病,他在土雞的幫忙下溜之大吉,跑到了各大禁地去避禍,而因為本身實力上的差距,在各大秘地付出慘重代價後,這老娘們也學精了,雖然還在找他,但不再那麼瘋狂。
直到現在……
走在黑漆漆的山穀內,看著身後對他不停巧笑的墨婷,他是一地的雞皮疙瘩。
‘娘的,這老娘們兒看著怎麼這麼讓人瘮得慌……’
“雞大神,有辦法幫小弟擺脫這老娘們麼?”
受不了的楚墨白終於開口了,在身後數百人的注視下,拽著土雞快步走向了一旁。
對此,土雞雖然被拽的直撲騰,但還是咬牙沒發飆,而是梗著脖子回應。
“沒辦法,而且……”
“什麼?”
“這一次恐怕你我很難善了了……放手放手,喘不過氣了,咳咳!”
“額,忘了忘了,不好意思……”
在土雞的提醒下,楚墨白訕笑著鬆開了手,轉而摸著腦袋凝然道:“為什麼這麼說?”
“娘的,掐死老子了……咳咳……”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真要打起來,老子不一定能跟上次一樣壓得住……”梗著脖子,齜牙咧嘴的抽了好久,土雞才道出了它的隱憂。
對此,楚墨白眉頭一皺,張口欲言,卻突然看到了土雞那躲閃的目光,微微一滯,隨即自嘲一笑。
“嗬,放心吧,就像你說的那樣,咱倆誰不知道誰,行了,老子不問,我知道,為我好嘛,我懂……真是,千年了,就不能換個有新意的說法,彼其娘之……”
土雞翻著白眼,故作沒聽到他的嘀咕,而是眼珠轉了轉,四下環顧一圈後,神神秘秘的抬起一隻翅膀對他勾扯了起來。
“幹嘛?”
看著眼前這個神神秘秘的禿毛雞,楚墨白嘴角一抽,身形不進反退,滿是提防。
土雞見狀,猛地一怒。
“娘的,過來,本大神有事跟你說。”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擺什麼架子,也不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連根毛都沒有,還咧開個腿亂晃,也不嫌丟人……”
“嘿,我……”
土雞一滯,臉憋的殷紅,瞪了他良久,才一揮翅膀,氣哼哼的指著他說道:“我跟你說,你最好對本大神客氣點兒,否則一會兒出了事別怪老子不鳥你!”
“出事?”
楚墨白的瞳孔微不可察的縮了縮,仔細打量四周片刻,才一臉嗤笑的對著土雞揶揄反譏:“這破地方還能出啥事,你真當小爺嚇大的不成?這破地方老子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也沒見過出什麼事,切……”
“別人能跟你一樣?蠢貨。”
土雞被他擠兌的一臉不忿,一揮翅膀,轉身拖著尾巴上的三根毛走了,邊走,邊冷笑。
“看著吧,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原地,楚墨白狐疑的看著它的背影,眉頭緊蹙。
心底,突然隱隱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
事實證明,土雞的話並非空穴來風,因為在他們返回後沒多久就出事了,起因很普通,但後果很嚴重,嚴重到楚墨白都不得不退避鋒芒。
其實,山脈另一麵是一處看不見邊的地坑,幹裂的地麵,幽暗的天空,以及一望無邊的荒林,總的來說其實跟南荒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的土地,乃至虛空都泛著一層幽黑的烏光,看上去就跟墨染了一樣,比之南荒那單純的壓抑多了一抹詭異。
一開始,眾人還小心翼翼的各自分列,但慢慢的,隨著深入,他們不再區分彼此,而是有意無意的混雜了起來,除了少數人還能克製外,其他的人已經三三兩兩的混在了一起,再不分彼此。
而人一多就容易出亂子,更別說彼此本就看不順眼,所以,故事就這麼開始了……
“瞎啊,走路不看?你腦門上那倆窟窿眼出氣用的?”
一名無憂穀的弟子不小心踩了一名敕天院弟子一下,然後,伴隨著那名弟子的喝罵,此間的氣氛微微一凝。
“嘿……”
無憂穀那人一聲嘿笑,臉上的尷尬被一抹慍怒取締後,雙眼一眯,開始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譏。
“沒想到無爭那個廢物不爭氣,教出來的弟子倒是硬氣的很嘛,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傷了我們的二師兄,現在,一個納靈境的廢物也敢口出狂言,怎麼,你也想把老子打成殘廢嗎?”
“放肆,院首的名諱是你能說的?”
楚墨白的同門聞言勃然大怒,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烏光後,手中長劍一抽,橫劍指向了對方。
而那人也不是好相與的,見狀周身靈力一閃,繼而嗤笑道:“怎麼,說說也不行了?無爭那個老廢物早就名傳四海了,你堵得住我的嘴,可堵的住天下悠悠眾口嗎?”
“住口,師父為什麼渡劫不成,你們真的不知道?若非白嫿那無恥賤人從中暗害,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會被天劫所傷?姓劉的,你要是再口無遮攔,別怪老娘對你不客氣。”
這時,楚墨白身後的小丫頭也開口了,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楚墨白眉頭大皺。
對此,那人誇張一笑,指著柳魅兒反唇相譏:“喲喲喲,我好怕啊,哈哈……小丫頭,要我看,無爭那無恥老兒之所以渡劫不成,那是老天有眼,誰讓當年他對穀主始亂終棄呢?天不收他,簡直天理難容,要我說,這是他自己活該!”
“你找死!”
一旁,楚墨白聽的一愣,隻是,還沒等他反應,就聽一道怒叱從身邊驚起,臉色一變,抬手正欲後抓,卻已經為時已晚。
一聲悶響,看著前方那橫飛而起的大好頭顱,看著眼前那手持紫刃,悄目血紅而森然的俏臉,眾人一愣,楚墨白一寒。
“我去!這下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