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大

楚墨白最後還是沒有從雞哥嘴中問出自己想要的,因為被聞訊而來的柳魅兒打斷了。

看著小丫頭手中伸脖子蹬腿,對自己報以求救目光的老朋友,他愛莫能助的咧了咧嘴,垂頭不再做聲。

他已經將除小丫頭之外的所有丫頭片子得罪了,如果再惹的小丫頭不滿,鬼知道這群丫頭片子發起瘋來自己會得到什麼結果。

更何況,自己還有求於人。

所以,麵對小丫頭揮舞著的小拳頭,他識相的閉嘴了。

左右那家夥已經落在眼前,隻要保證它不被小丫頭拿去燉了喝湯,大不了抽空再問就行。

不過,小丫頭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眼皮一跳,其手中吊著脖子亂撲騰的土雞也是一頓。

“小賊,雖然不知道你跟它是什麼關係,但看在你的麵子上,老娘就暫且讓這家夥多活幾天……”抓著細長的雞脖子搖了搖,柳魅兒將略帶審視的目光看向了楚墨白。

楚墨白見狀,心裏一咯噔,諂笑兩聲,沒有言語。

其手中,雞哥眼珠亂轉,若有所悟。

楚墨白明白,這是對他一個隱晦提示與警告。

如果說死人穀一役隻是讓他們對自己好奇的話,那麼眼下這隻禿毛雞的出現,便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懷疑他的身份了,畢竟,說人話的妖物不少,但話裏話外透著一股似乎對他來曆極為了解的妖物就很少見了。

同時,柳魅兒的話也有著另外一層意思,我們知道它知道你的身份,我們也清楚你不簡單,但我們不想刨根問底,你最好安分點兒。

這一點,被掐住脖子在半空亂晃的土雞也聽明白了。

而事實也如此,柳魅兒雖然奇怪楚墨白的來曆,但礙於臨行前無爭對自己見怪不怪,不要多問的囑咐,以及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那一張被血色銅門漸漸吞噬的笑臉,便壓下了心頭的疑惑。

隻是看向楚墨白的目光,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好奇。

當然,隻有好奇。

而敵意與防備,則存於她之外的那些女弟子,比如那手持血劍,隱隱斜指他下體的月無蕸,看的楚墨白下麵涼颼颼的,好不蛋疼。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出發吧,爭取日落之前到達目的地……”

“出發?去哪兒?”

暗自誹腹月無蕸胸小心更小的楚墨白聞言一愣,看了一眼四周默然不語的眾人,下意識反問。

對此,柳魅兒一挑眉,拖著雞哥斜眸道:“你不是要找陰靈屬性的靈植秘寶麼?小子,老娘雖然隻是一個小女子,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說帶你找寶貝,就絕對不會食言!”

“哦?”

楚墨白眼一眯,看向了她手中左右晃蕩的土雞,土雞心裏一咯噔,頓時瞪著眯眯眼掙紮了起來。

“黃毛丫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本大神警告你,識相的就放開本大神,哎哎哎,別扯別扯,再扯就斷了,小子救命,還不管管你的娘們兒,好歹老子當年也……!”

“你閉嘴!”

故意的,這狗日的一定是故意的。

剛剛達成默契的楚墨白與柳魅兒被雞哥的話驚得一跳,隨即,在四周眾人若有所思的注視下,兩人同時低喝。

話落,兩人一愣,下意識對視,小丫頭臉一紅,眼神閃爍的盯著手中禿毛雞開始威脅。

“禿毛雞,你給老娘消停點兒,再亂動,小心老娘燉了你!”

“你!小子你有異性沒人性,你見死不救,老子當年……唔唔!”

“嘿嘿,小師姐,這貨不太老實,我來吧,您放心,保管把它製的服服帖帖的……”

“嗯。”

不想讓雞哥再胡言亂語的楚墨白一把揪過了雞哥的脖子,而柳魅兒也樂的推脫,她也怕這禿毛雞口不擇言下,說出一些楚墨白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讓彼此尷尬,所以便順水推舟將雞哥交給了楚墨白。

而在接過雞哥後,楚墨白便掐手捏住了雞哥的長喙,死死摁住,不讓它發出一點兒聲音,然後屁顛顛的跟在小丫頭後麵,點頭哈腰的一臉媚笑。

這一幕,看的眾人是白眼無盡,就連那些受過他救命之恩的人也是一臉的嫌棄,更別說早就對他不滿的諸多女弟子與月無蕸。

對此,楚墨白卻視而不見,隻是一個勁兒的掐著雞哥,狠聲低語。

“……你丫要是嘴上再沒個把門的,不等別人,老子就先燉了你!”

“唔唔!”

中州不枯林,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綠,那種綠的發暗的光芒在陽光折射下,刺的人眼睛生疼。

而後,便是密,鬱鬱蔥蔥的古樹與晶綠色的流霧讓人宛如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障,如潮如湧,步履艱難。

是以,密林中的每個人都一臉凝重,時時刻刻提防著四周,生怕有什麼東西竄出來搗亂,唯有墜在末尾,抓著雞脖子亂晃的楚墨白吊兒郎當的東瞅瞅西戳戳,沒個正形。

不過,也就是無人顧及,但凡有人凝眸細看,就可以發現此時的他並非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灑脫,反而一直有意無意的盯著前方領路的柳魅兒,眼神內斂,眉頭微蹙。

“嘿嘿,本大神已經隱隱看到,一個不小的麻煩正在向你撲麵而來……”

“你說什麼?”

兀的,他手中認命的土雞突然開口嘿笑,前方,小丫頭玉耳一動,駐足扭頭,疑惑的看了過來。

對此,楚墨白臉色一變,給予一個虛假的訕笑後,就見小丫頭對他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轉頭不再理會。

“禿毛,你丫要是再胡咧咧,別怪小爺不客氣。”

“切,事實如此,閉嘴不言就能躲得過嗎?蠢貨……”

“你!”

楚墨白一怒,想要做些什麼,卻在轉瞬似乎想到了什麼,輕佻而深邃的眼眸微閃,幽幽一歎。

“唉……”

“嘖嘖,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是挺有女人緣的嘛,當年那幾個為你赴死的小丫頭不說,就是這……”

“絕念,你過了。”

“額,抱歉,忘了……嗬嗬……”

看著眼前臉色突凝,對自己指名道姓的楚墨白,梗著脖子來回晃悠的土雞嘿嘿一笑,眼底閃過一抹歉意,不再言語。

楚墨白則冷冷的瞪了它一眼,同樣沒有言語。

兩人一時沉默了下來。

隻是他們沒有發現,在此話落定後,前方搖頭晃腦的小丫頭微微一頓,耳垂隱隱有些殷紅。

可惜,此時的楚墨白卻陷入了他心中的糾結,對於眼前一幕並未察覺。

其實這一路走來,柳魅兒的心思他隱隱察覺到了一些,而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恰恰是個不小的麻煩。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千年的浮沉,讓他性格愈加乖張的同時,也讓他成了一個人精。

他是知道無爭對他有懷疑的,也清楚身邊這些人中,有人在監視他。

他可以很肯定的說,如果自己有什麼不對,迎接他的恐怕就是刀槍劍戟。

可是他不在乎,這世上想處理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區區一些小屁孩他還不放在眼裏。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一路走來那小丫頭片子對自己的態度與回護,如果說小丫頭對自己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打死他都不信。

更何況,剛剛那句一語多麵的警告已經讓他徹底證實了心中的猜想。

否則,她是不會傻到當麵挑開這層心照不宣的遮羞布。

因為這樣一來,等同於明著告訴他我們在提防你,你悠著點。

而這時候,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心裏都會對她們起別的心思,比方說提防,或者更不好的邪念……

也就是他心大經曆多,換做別人,嗬嗬。

在這五大絕地之首的不枯林中,一隊人生出兩種心思,啥也別幹了,找機會先掐一波分出個勝負再說吧,否則,真遇到什麼危險,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兩人之前會同聲喝止禿毛雞,而其他人卻無動於衷的冷眼旁觀一樣。

因為這時候的他們,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些其它想法了。

也就是小丫頭傻不愣登的願意相信他,換做那個持劍的平板妞,不拿劍戳他一個窟窿就算好的了,還幫他說話,簡直做夢。

唉,最難消受美人恩啊,你要是跟老子同一時代的人也就罷了,大不了娶了你算逑,最不濟,也得看著跟老子差不多年紀啊,可為毛偏偏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娘的,腦闊疼……

他在這裏糾結怎麼抹除這種潛在隱患,而其他人,此時已經如臨大敵的散開,將充滿敵意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因為他們前麵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一群身著青衣的身影,此時正冷冷的看著他們,眼中的敵意毫不掩飾。

正低頭糾結的楚墨白沒注意到這一幕,他手中的土雞到是看到了,卻蔫兒壞的故意不開口,所以,一個不留神,他一頭撞在了小丫頭的身上。

而小丫頭此時正凝眸戒備前方,沒注意身後,故而在撞上的那一刻,一聲嬌呼就往前趴去,反應過來的楚墨白下意識一驚,彎腰抬手向前環去,可情急之下他沒注意到分寸,好死不死的將手環在了不該環的地方。

瞬間,身體前傾的小丫頭吖的一聲,懵了。

而後,當異樣的溫熱從胸前傳來,一聲嚶嚀,軟在了楚墨白懷裏,站都站不起來。

而反應過來的楚墨白,則臉色僵硬的彎腰定在原地,一臉呆滯……

‘好大……’

時間,瞬間凝固。

“你們在幹什麼,還不放手?!”

片刻後,一旁的月無蕸忍不住了,正欲挑開兩人,卻被一道鄙夷的譏諷給打斷。

“嘖嘖,久聞敕天院弟子不知廉恥,今日一見,果然並非‘浪’的虛名。”

“你——混蛋!”

反應過來的小丫頭此時本就又羞又怒,正不知如何是好,猛地被人一擠兌,頓時羞憤難加,直起身甩手就是一巴掌,而等楚墨白不閃不避的受了這一巴掌後,她又猛地一愣,看著楚墨白那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心中一揪,又悔又恨的她,不由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你們都欺負我,嗚嗚……都欺負我……”

氣氛,一時靜了下來,就連那開口之人也是微微一滯,神情有些僵硬。

而此時的楚墨白則看著腳下嚎啕大哭的小丫頭,一股戾氣從他心底慢慢攀升,幾乎在刹那間,他的眼神就變得猙獰起來。

豁然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尖嘴猴腮的青衣男子,他眼底開始浮現一抹毫不掩飾的寒意……

“小子,你家大人入土為安前,沒教過你用生殖器官跟人說話是不禮貌的嗎……”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