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一旁結結巴巴的鹿韓,沈雲心中警鈴大作,眉頭微皺,疑惑地問道:“他?誰啊?”
鹿韓擦了把冷汗,眼神閃爍不定,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是……是墨王。”
轟!
沈雲滿眼不可置信,身體在震驚中僵硬,麻木的感覺從頭頂蔓延至腳尖。
“怎麼可能!不就是個軍隊巡查,怎麼會讓他堂堂墨王親自帶兵,還有為何我們竟連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沈雲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麵色凝重,沉默片刻後,身子微微有些發顫。
鹿韓猶豫片刻,欲言又止。
說實話,將軍這趟帝都之行,他可是全程看在眼裏,這墨王揮師北涼,其勢如破竹,非比尋常,隱隱透出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試想,若這次巡查稍有差池,隻怕這北涼,就會化作烽火連天,戰鼓不息的修羅場。
鹿韓喘著粗氣,聲音略帶顫抖繼續說道:“而且,據探子回報,墨王此次帶兵至少有二十萬……”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沈雲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數字。
二十萬大軍,自己的五萬兵馬在他二十萬大軍麵前不就形同螻蟻,這是要踏平北涼?
還說什麼來巡查,讓誰聽了會相信?
果然,墨司冥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如此大動幹戈。
怪不得,他就說為何墨司冥一直沒有動靜,畢竟兩個孩子失蹤了,他不可能不追查,她還僥幸或許那個男人不喜歡孩子,什麼也沒發現!
妖孽,妖孽。
他肯定是來報複她的!
沈雲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知道,這個男人放著帝都好好地日子不過跑到北涼,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不定還得牽連北涼的百姓和大家。
想到這,沈雲渾身發抖,她猛地揮掌,將巧兒端上來的茶水盡數打翻。
精美的官瓷茶杯破裂成碎片,散落在地麵上,令人心生惋惜。
她憤怒地倚靠在旁邊的案幾上,心中不禁感歎:怎麼隻要與那個妖孽沾上邊,自己就會諸事不順!
沈雲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後重新睜開雙眼,目光轉向鹿韓,語氣稍微柔和了一些,但仍帶著一絲無奈。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果然,男人都是狠心絕情的東西!!
虧自己還救了他一命!!
看來這場暴風雨真的如她所料,是無法避免的了。
不知想到什麼,沈雲趕緊抓住鹿韓:“你今夜帶著代廣幾人悄悄潛進棠府……”
……
夜色如墨
月色如水,皎潔的月光穿過雲層,灑下微弱的光芒,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銀輝之中。
夜幕深沉,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屋頂之上,兩道黑影宛如黑夜中的幽靈,身手矯健、行動敏捷。
她們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悄無聲息,如同鬼魅一般,最終,他們停留在一座簡陋的宅院上方,靜靜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令姬和石婢對視一眼,身體如同行雲流水般輕盈地滑落,穩穩地降落在後院的草叢之中。
“誰?”突然,一聲低沉的喝問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蕭令山剛剛洗完澡,身上還掛著水珠,散發著熱氣,他左手拿著一個木盆,右手緊緊握著一塊澡巾,眼神犀利地盯著窗外。
話音未落,隻見他手腕微翻,那原本平凡無奇的澡巾,竟在他指尖化作了一道淩厲無匹的“箭矢”,裹挾著不容忽視的勁風與決心,劃破空氣,直取那隱匿於黑暗之中的不速之客。
這一瞬,時間仿佛凝固,隻餘下那破空之聲,與蕭令山身上散發出的不容侵犯之氣,交織成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麵,讓人不由自主地屏息以待。
令姬側身一閃,輕鬆地躲開了飛射而來的澡巾。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欣喜,急切地叫道:“夜哥哥,真的是你?”
“令姬?”
令姬奔上前,緊緊握住蕭令山的手,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夜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蕭令山的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有些驚訝,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他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冷漠地說道:“令姬,你怎麼會在這裏?”
令姬滿臉欣喜,眼中閃爍著淚光,激動地說道:“夜哥哥,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太好了,要是阿曼達知道你還活著一定很開心的!”
聽到阿曼達這個名字,蕭令山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阿曼達還好嗎?”
令姬點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嗯,他每天都在想你,不過現在好了,你和我回去就能看見他了。”
“令姬,我不能跟你回去。”蕭令山別過頭,眼中滿是漠然。
“夜哥哥,你為什麼不肯跟我回去,難道是當年的事?”令姬抓住蕭令山的手臂,急切地問道。
蕭令山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避開女子伸過來的纖纖玉手:“夜令玨已經死了,你告訴阿曼達,忘了我吧。”
說完,他甩開令姬的手,轉身欲走。
令姬望著他的背影,淚水模糊了雙眼:“夜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曾經的感情難道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嗎?”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心中滿是痛苦和不甘。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想再提起。”蕭令山別過頭去,語氣沉沉。
令姬的心如刀絞般疼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夜哥哥,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當年的事,一定有誤會,我和我回去,我們一起麵對。”
蕭令山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變得冷漠而決絕,緩緩開口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快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完,他轉身欲走。
令姬咬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攔住了蕭令山的去路,大聲喊道:“夜哥哥,你和我回去,我現在是聖女了,一定能把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和執著,仿佛在告訴蕭令山,她不會輕易放棄追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