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玩得什麼把戲

視線逐漸向上移動,可以發現天香樓共有三層。

其中,位於三樓的區域顯得格外與眾不同,這裏仿佛是一片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

一個個精致典雅的包間錯落有致地分布其間,每個房間都經過精心設計和布置,既彰顯出高貴大氣的格調,又不失溫馨舒適之感。

走進這些包間,仿佛置身於一座專為尊貴客人打造的私人府邸,處處彌漫著濃鬱的文化氣息和藝術氛圍。

小二們身著統一的服飾,步伐輕快,穿梭於各桌之間,他們的專業與熱情,為這飯堂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風味。

更值得一提的是,整座天香樓地上都安裝了一套先進的地龍係統。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寒風刺骨的隆冬時節,這裏依然能夠感受到如春般的暖意融融。

正因為如此,無論何時何地,天香樓總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南來北往的旅人,前來光顧的賓客絡繹不絕。

由於今晚要招待各郡縣的縣令,沈雲並沒有過多的耽擱,她直接領著鹿韓和代廣上了三樓,進入了沈招銀特意為她預留的雅間坐下。

桌子上,已經按照天香樓的至尊套餐準備好了各種色香味俱佳的美食。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沈雲漸漸的擔憂了起來,因為截止到現在,各縣郡的郡長們卻仍然沒有出現。

沈雲輕蹙眉頭,目光掠過桌上精致的餐具與早已涼透的佳肴,心中不免泛起一絲疑慮。

窗外夜色如墨,偶爾幾聲遠處的喧囂穿透靜謐,更顯得這雅間內的等待格外漫長。

代廣輕啜一口茶,試圖緩解這微妙的氛圍,而鹿韓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不時望向門口,眼中閃過一抹焦急。

沈雲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在這靜謐的空間裏回響,似乎是在催促著時間的流逝,又或是內心不安的宣泄。

夜色更濃,雅間之內,時間仿佛被拉長,似乎正醞釀著一場不為人知的變故。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正朝著這邊走來。

伴隨著門把的緩緩轉動,發出嘎吱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了。

沈雲心中一喜,臉上立刻揚起熱情的笑容,迅速站起身來,目光熱切地看向門口。

然而,當她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不禁愣住了——竟然是莒縣縣長家的田管家。

隻見田管家滿臉歉意,客氣地向沈雲打招呼:“將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老爺突發急症,實在來不了了!”

聽到這個消息,沈雲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大度地表示理解,並點了點頭。

隨後,她將早已準備好的珍貴禮品塞到田管家手中,示意鹿韓客客氣氣地將他送出門去。

緊接著,費縣和昭縣的知縣也紛紛傳來消息,一個說自己頭疼得厲害,另一個則稱腳疼難忍,總之都無法前來赴約。

沈雲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早已明了,這些縣長們恐怕都是故意不來的。

這個棠爺,到底是什麼來曆呢?

居然有如此大的麵子,按常理來說,自己作為潘王在北涼,已經算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

難道是賦文川或者南陽王搞的鬼?

想到這裏,沈雲叫來鹿韓:“明天你去給這位棠爺送個拜帖,我倒要看看,這人到底玩得什麼把戲,你告訴他本將軍願意出重金購買他手裏的糧食,價格由他來定!”

鹿韓點點頭,隨後有些為難地看著桌上還未吃完的飯菜,說道:“將軍,這……”

沈雲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先吃飯吧,車到山前必有路,明天的事明天再想辦法!”

說完,她率先拿起桌上的桃花釀,仰頭一飲而盡。

鹿韓和代廣見此情形,也不再拘束,放開肚子盡情享受美食。

酒足飯飽,沈雲本來還想給沈招銀打個招呼,誰知根本找不到人家大忙人的身影。

夜色如墨,街燈昏黃,將沈雲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她信步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盤算著與棠爺的交涉細節,忽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沈雲下意識地側目,隻見街角處,兩個黑影正拉拉扯扯,不時傳出醉醺醺的話語聲。

沈雲本來以為是哪家的小情侶在打情罵俏,便也沒有在意,誰知待他聽清了那人的聲音後,不由得仔細看去。

待看清了那人麵容,沈雲才驚得睜大了眼睛。

謝秀才?

他怎麼會在這裏!

而且他旁邊拉扯的人竟然是個男子,看兩人的樣子都喝的不少,腳步踉蹌,連站都站不穩。

沈雲好奇心起,悄悄湊近了一些,想聽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隻見謝文昌緊握著身旁男子的手,那力度仿佛要將對方深深烙印在心底,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與不舍,低語道:“小童,你不能離開我……”

那叫小童的男子滿臉淚痕,他努力想要止住哽咽,卻隻是讓聲音更加顫抖。

“文昌,你我之間,已隔了千山萬水。你即將與沈招金共結連理,此刻尋我,又有何意?”

話語間,既有不解也有深深的痛楚。

謝文昌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複雜,慌亂之色一閃而過,他急忙辯解,聲音雖努力保持鎮定,卻難掩其下的波瀾:“小童,你須知我心中所愛唯你一人……”

小童聞言,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仿佛也被徹底擊碎,他猛地抽回被緊握的手,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聲音裏滿是決絕與悲傷。

“文昌,你既已決定與她攜手,又何苦再來擾亂我心?沈招金……她無辜,我又何嚐不是?”

言罷,他轉身欲走,背影中透露出無盡的淒涼與決絕。

謝文昌的麵容倏地一凝,眼底閃過一抹慌亂,卻仍努力維持著鎮定,聲音略顯幹澀地辯解道。

“我心之所向,唯你一人,你怎會不明了?隻是我父親她……”

說到這裏,他的話語似乎被無形的枷鎖扼住,難以繼續。

小童聽罷,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哽咽之聲中夾雜著無盡的憂慮。

“可沈招金乃是金枝玉葉的郡主,我們之間的情愫,萬一被揭露於世……”

言盡於此,那份恐懼與無奈,如同冬日寒風,穿透了每一寸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