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突然聽到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而且和剛才的對話毫無關聯,春梅的思維有些跟不上曲婉婷。
她先愣了一會兒,然後才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十四年了,奴婢剛到主子房裏的時候才七歲呢!”
春梅是因為家裏貧窮,無法養活過多的孩子,所以才被父母賣給了牙行。
在牙行,她可沒少聽別人講下人被主人虐待苛刻的事。
所以當她被曲府選中時,心中充滿了惶恐和恐懼,生怕遇到難以伺候的主子,成為那些可憐奴婢中的一員。
因此,春梅當時年紀尚小,但因那害怕和緊張的感覺太過強烈,反而讓她至今仍能清晰地回憶起當初被曲家的管事嬤嬤領到小姐房裏的情景。
那時的她,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陌生而可怕。
然而,當她走進那間雅致的少女閨房,跪在地上拜見比她小兩歲、性情溫婉、模樣高雅且溫柔和善的小姐時,她內心深處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與安心。
可惜天不遂人願,曲老爺作為開國元老,跟著先帝征戰四方不幸殉國,而曲夫人也因此鬱鬱而終,隻留下小姐一個孤苦無依!
於是小姐作為遺孤被送進了宮,寄養在太後跟前!
曲婉婷沒想到一眨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她微微頷首,接著從小巧的梳妝台下抽出一隻精致的圓梨木盒。
她輕輕旋轉木盒的蓋子,小心翼翼地用纖細的手指尖挑出一小撮粉嫩嫩的嫣紅色胭脂,然後塗抹到春梅嘴唇上。
“春梅,你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吧?普通的姑娘到你這年歲早就許了人家,你呢?
有沒有心儀的人呢?如果有的話,可以告訴本宮,本宮會幫你做主安排婚事,如何?”
毫無預警地,春梅根本沒想到自己小姐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心中頓時一緊,“娘娘……”
此刻,她已顧不得女孩子應有的羞澀,突如其來的疑慮令她焦急地連續發問。
“娘娘,您為何無緣無故提起此事?是不是春梅做錯了什麼?所以您不想要奴婢伺候了,打算把奴婢趕走嗎?”
曲婉婷替春梅唇瓣勻上了亮麗的輕紅後,從鏡中瞧見小丫頭焦急的神色,心中不禁一軟。
“你不嫁人,難道是打算一直留在我身邊做老姑娘嗎?”
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如今她是覺得一天不如一天了,自從父母走後,在這世界,她唯一惦記的就隻有春梅了,如今陛下身邊無人伺候,她若是能得墨司羽青睞,以後也算是有個去處~
當然,這隻是她自己的想法,一切還得墨司羽同意,但是無論如何,在她撒手人寰之前,她都要保證春梅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隻聽春梅著急道:“待在娘娘身邊伺候一輩子,奴婢也心甘情願,就算做老姑娘,奴婢也心甘情願!”
曲婉婷用手撐著從梳妝台前起身,一邊轉過身來站直了,讓春梅替她將衣裙撫弄平整,一邊調侃道。
“你願意當老姑娘伺候我,可我還舍不得讓你老時無伴呢!”
春梅用手拉了拉曲婉婷因為坐著而有些皺紋的櫻色短衣,,接著彎身調整了下她係在腰間的玉環,再用手輕輕拍順與上衣同色的散花長褶裙。
但卻越想越不對勁,自己小姐她了解,怎麼會好端端的說這個?
“娘娘,你好端端的怎麼想起這些了?”
“現在不提,等你七老八十了我再提嗎?那時候你想嫁也沒人要了,”話正說著,春梅已經替她整理好了衣擺,所以她索性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去……
禦書房內
夜幕低垂,星辰點點,墨司羽今天晚上多喝了兩杯桃花釀,他歪歪扭扭的朝著寢殿走去。
小全子看見趕緊快步走了上去:“陛下,皇後娘娘來了!”
墨司羽擺擺手,一把掀開紗簾,就見曲婉婷正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
殿內,燭光搖曳,映照出一張溫婉如玉的臉龐,女人靜靜地坐在那裏,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手中輕握一卷古籍,目光專注而深邃,仿佛整個世界都已被她輕輕翻閱。
這一幕,如此熟悉,恍若時光倒流,回到了他們在國子監的青澀歲月。
那時的她,亦是這般靜靜地坐在角落,書香與她的氣息交織,唯有在皇兄麵前,那份沉靜中才會偶爾綻放出溫暖的笑容,如同春日裏最溫柔的風,輕輕拂過心田。
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欞,灑在曲婉婷素淨的臉龐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和與溫婉。
女人低頭沉浸在書頁間,睫毛輕顫,每一次翻頁都似是與時間輕聲對話。
墨司羽怔怔地望著這一幕,酒意微醺間,心底湧動的情感如潮水般難以自抑。
他緩緩走近,步伐比平日裏更顯踉蹌,卻也刻意放輕,生怕驚擾了這份寧靜。
可是當他看清曲婉婷手裏拿著的書時臉色立馬沉了下去:“你就這麼放不下他?”
這本書,不就是皇兄最喜歡的《摹山雜記》。
曲婉婷錯愕的抬頭,卻見墨司羽滿眼猩紅,正大步朝她走來。
她立馬嚇了一跳,不自覺得後退一步,誰知男人如狂風暴雨般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古籍甩在地上,接著大掌便一把攜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曲婉婷看著眼前如暴風雨的男人,膽戰心驚的問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自從皇兄從南疆回來後,你日日魂不守舍,我倒還要問問你什麼意思?”趁著酒意,墨司羽今天把積壓許久的話全說了出來。
曲婉婷完全愣住了,墨司羽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她想明白,下一秒,男人狂風暴雨一般的吻便砸了下來,曲婉婷慌亂的扭動著身子,卻不想男人愈發瘋狂:“你就這麼不願意?”
“唔!”曲婉婷想說話,奈何男人太過瘋狂,她直接被壓的無法呼吸!
她想問他什麼叫放不下他,放不下誰?
她還想問他什麼叫不願意,每次不都是他嫌棄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