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要是說出來,自己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所以,皇上單獨叫自己來的目的是?
想到這,張太醫的額頭上冷汗如雨,他深知皇上的威嚴不可冒犯,更知道皇後的身體之事,絕非他一個小小太醫可以隨意置喙的。
都說伴君如伴虎,若是今天不能按照皇上的意思給皇後娘娘看病……
於是張太醫擦了把冷汗,隻能硬著頭皮,顫聲道:"陛下息怒,臣隻是……隻是見皇後娘娘近日來神色略顯疲憊,或許是身子太虛所致,但具體情形,臣實在不敢妄言。"
他瞪了張太醫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身子虛?有多虛?能虛到毫無預兆地昏倒嗎?朕讓你回來,可不是想聽這些廢話!”
這曲婉婷是瓷器做的不成?
張太醫嚇得趕緊抬起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心中暗自琢磨,這種事情難道要問我嗎?不應該啊……
自己都已經給了皇上一個完美的答案了,這墨司羽為何還要勃然大怒?
糾結了許久之後,張太醫才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皇上,臣聽聞您近日都是在皇後娘娘的寢宮歇息,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聽到這話,墨司羽的麵色微微一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混賬!此乃朕的私事,豈是你能隨意過問的?朕平日待你太過寬容了嗎?”
張太醫被嚇得渾身一顫,腰杆彎得更低了,頭也不敢再抬起來。
他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微臣不敢,皇後娘娘心思鬱結並非一朝一夕之事。皇上您常去鳳棲宮,難道就沒發現有何異常之處嗎?”
隨著皇帝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張太醫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
都說解鈴還需係鈴人,這皇後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若一直守著一個不能行的夫君?還得天天被他威脅保守秘密?
張太醫越想越頭疼,最終,他幹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皇上,微臣近日太過勞累,實在無法診斷出病因。要不,還是將周太醫召回宮來為皇後娘娘看一看吧?”
他心裏暗暗叫苦,自己雖然醫術精湛,但對於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其實男女之樂,也並非一定要……這女人還有很多方法可以滿足的……
墨司羽直勾勾地盯著張太醫的頭頂,足足看了好幾秒鍾,然後一揮衣袖,不耐煩地下令讓張太醫趕緊離開。
張太醫臨走之前,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他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提醒道:“皇上,陰陽交合乃是天地間的根本之道,更是萬物繁衍的關鍵所在……”
“給朕滾出去!”墨司羽怒喝一聲,打斷了張太醫的話。
張太醫被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跪地行禮,戰戰兢兢地說道:“哎,是,微臣這就告退。”
寢宮的大門緩緩打開,又輕輕合上,張太醫離去後,墨司羽閉上眼睛,抬手揉捏著眉心,頭痛欲裂。
他隨手拿起一塊食盒裏的杏花酥,吃了一塊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皇姐這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他心裏很清楚,張太醫絕對不敢欺騙自己,而且這幾日曲婉婷就隻待在鳳梧宮,不曾去過別處。
寢殿之中所有的地方他都讓人嚴查了一遍,熏香,擺設,飯菜,茶點,包括角落裏,事無巨細,但並未發現什麼不對勁的。
這幾日他也歇在那裏,什麼異常的感覺都沒有。
思來想去,他直接看向一旁的小全子,問道:“皇後今日可曾接觸過什麼人?”
若真是心思鬱結,莫非是有那人的消息了?
看了眼滿臉不悅的墨司羽,小全子戰戰兢兢道:“回皇上,今日您剛離開沒多久,皇後娘娘就暈倒了,除了貼身丫鬟外並未見過其它人。”
“除此之外呢?”
“並無其他了,對了,今日皇後娘娘還用了早膳。”小全子想了想趕緊道。
“可曾吃了什麼?”墨司冥皺眉,難道是飯菜有問題?但若真的有毒,以張太醫的本事,不可能察覺不到!!
小全子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繼續道:“回皇上,皇後娘娘用了些粥食,還有一些糕點。”
聽到這,墨司冥皺起眉:“這些食物可有異樣?”
看了一眼墨司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小全子趕緊道:“並無異樣,粥飯都是禦膳房準備的,糕點也是淑樂夫人昨日剛送來的,並無不妥之處!”
墨司羽眉頭皺得更緊了,連飯菜都沒問題,莫非真如張太醫所說,是抑鬱所致?
“去查一下今日皇後所食用的飯菜是否被人動過手腳。”
“是!奴才這就去辦!”聽見可以離開,小全子鬆了口氣,趕緊領命匆匆跑了出去。
曲婉婷是開國郡公唯一的遺孤,從小養在太後身邊,與皇兄和自己一塊長大,若沒有開國郡公就沒有如今的大玥,所以先皇曾立誓,曲婉婷就是大玥未來的太子妃。
可是他又怎會不知道她喜歡的是皇兄呢,可父皇賜婚又豈能兒戲?
思緒飄回到那些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那時的曲婉婷還是個小姑娘,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陽光,溫暖而燦爛。
她總是跟在自己和皇兄身後,像一個活潑的小精靈,眼眸中閃爍著對皇兄無盡的傾慕與敬仰。
畫麵一閃,他仿佛看見了曲婉婷在禦花園中追逐蝴蝶的身影,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墨司羽心中一痛,自從皇兄自南疆大勝回朝後,她的笑臉變越來越少了……
思緒回到昨日晚上,這曲婉婷就這麼不情願,竟然厭惡自己到心思鬱結到暈倒?
自己不過是擁抱了她一下,她卻如同受驚的小鳥般嚇得躲進了被窩。
她莫不是忘了,如今自己才是他的夫君,想到這墨司冥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