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墨司冥閉口不言,隻顧埋頭處理公務。沈雲也不著急,自顧自地打量起書房的擺設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清一色的黃花梨木桌椅,其木質紋理細膩而清晰,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散發著淡淡的木香氣息。
書房的正中央,懸掛著一幅金玉鑲嵌的字畫,熠熠生輝,引人注目。
那字跡仿佛出自某位書法大家之手,筆力遒勁有力,氣勢磅礴宏偉,宛如山巒疊嶂,又似江河奔騰不息。
書桌後方,是一把雕刻精美的木質椅子,靠牆的書架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書籍。
書房的一角,放置著一張茶幾和一張軟榻,上方一個大大的窗子,那冰梅紋窗格由晶瑩剔透的琉璃鑲嵌而成,通透明亮,一塵不染。
此時,窗格略開了半扇,透過這縫隙,可以看到庭前廊下整齊排列著一排葡萄架。
架子上的葡萄已經熟透,每一顆都飽滿圓潤、晶瑩剔透,宛如一串串珍珠般誘人。
沈雲撇撇嘴,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隨手拿起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吃了起來,還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似乎完全沒把墨司冥放在眼裏。
過了許久,墨司冥終於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目光深邃地看向沈雲,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本王已經派人調查了北苑縱火案,倒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線索。”
沈雲心中一動,她當然知道墨司冥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於是也不掩飾,直接問道:“哦?願聞其詳。”
墨司冥卻是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反問道:“不如沈將軍先和我說說。你發現的線索。”
沈雲差點被他氣得翻白眼,這墨司冥分明就是個老狐狸,想套自己的話呢。
沈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輕聲說道:“我在縱火場發現了一個黑衣人,此人應該是市井上的地痞流氓。當時,我一路追蹤他到南山。
本來,他已經走投無路,但誰知道,半路上竟然殺出一個名叫夜羅刹的人。這個家夥真是不講武德,讓我一不小心墜入懸崖。”
聽到這裏,墨司冥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皺。他緊張地追問:“夜羅刹和那個黑人是不是同夥?”
沈雲輕輕搖了搖頭。
墨司冥繼續追問:“為什麼這麼確定?”
沈雲心中暗自嘀咕,如果告訴墨司冥,那個夜羅刹認為自己和黑衣人不配他如此大動幹戈,豈不是很尷尬?
於是,她笑了笑回答道:“那夜羅刹是後來才出現的,而且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流。從這點來看,他們顯然不是一夥的。”
墨司冥挑起眉毛,質疑道:“沈將軍怎麼能如此肯定呢?”
沈雲無奈地擺了擺手,試圖轉移話題:“哎呀呀,這些都是細節問題啦!磁場,知道吧,磁場不對!!好了,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掌握了哪些線索?”
墨司冥目光深沉,語氣平淡地說道:“於大於二發現北苑有火種,北苑被燒應該是人為……”
沈雲瞪大了眼睛,這也能算線索?簡直就是一堆廢話嘛!
墨司冥似乎並未在意沈雲的反應,繼續問道:“沈將軍可還記得那黑衣人的樣子?”
沈雲撇了撇嘴,想找個地方坐下,但當她看到墨司冥對麵的椅子上堆滿了書卷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走過去,順手操起幾套散亂的書簡,手腳麻利地將它們卷成一卷,然後整齊地碼放在一旁,擺成一摞。
這樣一來,原本雜亂無章的坐席瞬間變得清爽了許多。
她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隨後拿起一支毛筆,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開始畫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少年在桌上畫畫寫寫,墨司冥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他站起身來,繞到沈雲身後,想看看沈雲究竟畫了一個怎樣的人物出來。
墨司冥眼神深邃地盯著此時低頭作畫的少年,隻見他白皙的脖頸如同天鵝頸一般修長且優美,從那略微寬大的衣領延伸出來,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惹人憐惜之感。
若是沒有見過他之前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隻怕真要把他當成羸弱乖巧的美少年來看待了!
此刻,少年正認真地伏在案幾之上作畫,身子也隨著手中畫筆的移動而輕輕搖擺著,就好似剛才在清淨泉裏看到的那汪清澈見底的池水,被微風吹拂過一般,蕩漾出層層小小的漣漪來。
少年用手撐著下巴,原本放在案幾上的書卷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但那雙眼眸卻如狐狸般狹長,眼角還微微上揚,散發出明亮而又靈動的光芒。
如果不是事先已經知道了他是男子身份,那麼現在看著他,倒更像是一個嬌柔可愛的大小姐!
不知為何,墨司冥突然感到喉嚨一陣幹澀難耐,他下意識地端起桌上的茶碗,猛地喝了一大口茶水。
沈雲本來不想抬頭,實在是這男人喝水的聲音太大。
誰知她一抬頭,頭頂就碰到了男人的手臂,接著嘩啦一聲。
沈雲驚叫一聲,眼看著男人手中的茶杯離手,裏邊的茶水就要潑向自己。
她嚇傻了,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墨司冥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看著那杯即將要灑出來的水,心中一緊,連忙伸手去接。
隻見他微側身子,一隻手扣住了空中的茶杯,另一隻手則迅速扶住了眼前的背。
沈雲隻覺得一隻大掌扣在自己的後腰處,然後整個身體猛地向前撞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撞進了墨司冥堅實的胸膛裏,她的鼻子再次被撞得酸疼無比,眼淚差點掉下來。
“嘩啦”一聲。
從空中揚起的茶水準確無誤的落入茶杯之中。
墨司冥單手扣住沈雲纖細的腰肢,將她緊緊地壓在胸前,另一隻手則舉著茶杯,一飲而盡……
沈雲被他抱在懷裏,微微仰起頭,恰好與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相對。
一滴茶水順著他那性感的唇角滑落下來,仿佛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前劃過,最後落入他那寬鬆的中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