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殿,空空蕩蕩,那道曼妙的身影,顯得越發的孤寂。
玄女呆呆的看著前方,內心深處湧現出來的難受情緒,令她這無數年而成就的心境,都為之轟然而塌,她有一種衝動,想隨楚雲而去,什麼大義,什麼使命,通通先拋掉。
可這種衝動,終究是沒有化成現實,因為,她想讓楚雲活著,想讓牧輕靈和洛冰活著,想讓她們,陪伴楚雲生生世世,讓心上人,有永生的幸福。
“祖師!”
神皇殿後,走來一人,竟然是瑤曦,她竟沒有去無字碑中修煉。
玄女低聲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樣選擇?”
瑤曦無法回答,如何選擇?
是選擇大義,成就蒼生的未來,還是選擇和心上人一起,幸福的渡過餘生?
瑤曦終於明白了,玄婆婆說,楚雲這一生,情路坎坷的原因所在。
這樣的選擇,若換成其他人,或許不會有多少的遲疑,什麼大義,什麼使命,一介女子而言,何須背負著這些?
可玄女不是尋常女子啊,她是古神,她是九天玄女,她是執掌大道的無上存在。
大義和使命,是她與生俱來而存在的。
神皇殿外,楚雲遙看蒼穹,似乎蒼穹距離自己並不遠,伸出手,就能夠觸及的到,可是,他和她之間,卻是越來越遠了。
知道他心中難受,牧輕靈和洛冰一左一右握住了他的手,問道:“還好嗎?”
楚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倆女心中,頓時一痛,她們何曾見到過,楚雲如此的模樣?
多少年來,哪怕是當年,被林驚神所傷,人都陷入到了昏迷中,他的神情中,都不曾有如此的彷徨和無助過。
“不要怪玄女,她也是身不由己,那份大義,那份使命,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她大概也不想背負著這些,可是,她不能不背負起來。”
楚雲低聲道:“我沒有怪過她,我隻是恨自己!”
“多年來,我努力修煉,為了天下,為了玄域,為了老師和你們,我寧願看著你們痛不欲生,也假死向天上。”
“所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你們能更好的活著,可現在,已經大神王境了,古往今來,我的修煉速度,又有多少人可以相比?”
“很多時候,我都很驕傲自己這份修煉速度,可是現在才知道,我連自己心上人都無法守護的住,我有什麼用?”
“不能這樣說!”
洛冰道:“因為你,天下天上眾生的命運被改變了,域外之地眾生的命運也給改變了,楚雲,你很了不起,隻是…”
“隻是無量大劫,終究不是我們所能夠去麵對的,是嗎?”
楚雲自嘲一笑,道:“這些年來,我和許多人說過,你們太自以為是了,卻原來,最自以為是的人是我自己。”
“我以為我憑著自己的努力,就能夠改變這一切,然而我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再怎麼自信,都做不到,無量大劫到來之前,可以成就超脫之境,與玄女並肩去麵對無量大劫,如此,他能改變什麼?
牧輕靈道:“老師的話,你忘記了嗎,難道你現在,想要放棄嗎?”
“放棄?”
楚雲深吸了口氣,看向遠方,無聲的一笑,自己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當著自己的麵,永遠的離開,從此再也不能找的到?
不可能!
也許很多事情,他確實做不到,但,也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著心愛的人。
“小師姐,冰兒,我帶你們回家!”
“回家?”
“是,回家!”
楚雲心神一動,古妍、薛照和武蛟自無字碑中走出。
“先生!”
“哥,倆位嫂嫂…哥,你怎麼了?”
楚雲一聲苦笑,就連古妍,都如此輕易的察覺到自己的狀態,現在的自己,應該看起來很頹廢吧?
“沒事,就是帶你們回家去看看,我們走吧!”
數道身影消失在了神皇宮,不久後,向天下而去,家,自然是楚皇朝的皇宮,那裏,是楚雲的家,是他在這個世界上開始的地方。
神皇殿中,玄女眼神為之一寒,無上意誌出現,下一瞬,北冥真君和周神皇身不由己的出現在了這裏。
這裏,曾經是周神皇最意氣風發之地,現在,隻能跪倒在地上,不敢有絲毫大的動靜。
“無量大劫下,我會舍身,從此,浩瀚之中再無古神,便以九大真君為首,若你們中,誰能更早一步參悟大道,便可成為古神,執掌浩瀚,很心動,是不是?”
北冥真君忙道:“古神大人,我知罪!”
玄女輕笑,道:“你知什麼罪?”
“你們很清楚,無量大劫未曾渡過之前,我不會對你們做些什麼,如若不是有這份底氣在,今天,你們又怎可能對我雲師兄說那些話?”
“明知道他是我的雲師兄,他所在意的人,就是我在意的人,還當著他的麵說,待我死了之後,殺光他所在意的人,然後將他煉製成傀儡,讓他永世都生不如死。”
“嗬,我真要好好考慮一下,這浩瀚,是否要救!”
二人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下來。
玄女輕輕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二人頓時如同風化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任何要對雲師兄不利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你們,不會有未來的。”
多年過去,今天的楚皇城,和以往相比,自是有些不相同了,歲月的累積,所帶來的變化最為明顯。
這座皇城,至少在百國之地,已經成為了聖地,哪怕楚雲曾經不在的那些年中,這裏,都無人敢來冒犯。
到了楚皇城,不管是誰,不管有什麼樣的背景和實力,在這裏,都要老老實實,不得有任何的放肆,這是玄域,乃至整個天下,給予楚皇城的一份尊重,因為,這裏是楚雲的家。
寬敞的街道上,人來人往,非常的熱鬧,楚雲到來後,盡管多年不曾回來過,也依舊沒有半分陌生的感覺。
牧輕靈倆女一直都緊緊握著他的手,生怕他會出事似的,然後默默的陪著他,就連古妍,都也變得十分安靜。
“對不起啊!”
突然而來的對不起,倆女笑了笑,道:“不用說對不起的啊!”
她們都知道楚雲是什麼意思,又怎會去怪他?
她們也舍不得去怪楚雲!
“冰兒以前來過的,小師姐,妍兒,你們還是第一次來,要不要,到處好好看看?”
牧輕靈道:“叔叔他們,還有雙兒,應該等你很久了,我很想見見他們,先帶我們去皇宮吧!”
“好,先回家!”
楚皇宮外,當然戒備森嚴,在楚雲等人到來後,侍衛們都肅然了許多,但這肅然之色,剛剛浮現,便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待之的,是無數的恭敬。
“太,太子爺,太子爺回來了!”
當天和神皇宮大戰,巨大的鏡子遮天蔽日,他們都看到了那一幕,自然也看到了楚雲,雖然很多人已經不認識楚雲了,在別人的指點下,都知道了,那個青年就是楚雲,是他們楚皇朝的太子爺。
他們都記在了心裏,現在楚雲歸來,自就很快認了出來。
“太子爺回來了!”
有人飛快的進了皇宮,大叫聲不斷的回響起來,有人立即上前,跪倒在地,恭敬大喊:“臣等,拜見太子爺。”
這個動靜不小,以至於,皇宮廣場外的人,都是聽見了,然後,他們看到了那個青年,果然是楚雲回來了。
於是很快,整座皇城中,都響起相同的聲音,都知道了,楚雲歸來的消息。
一時間,楚皇城沸騰!
因為眾生都知道,今時今日的楚皇城,能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各方都不敢冒犯的原因是什麼,造就了這一切的青年回來了,皇城上下,沒有人不為此而激動。
“太子爺,您,您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