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管天下事!”
雪中寒冷冷道:“你當真,管得了天下之事?”
牧川道:“管不管得了,這都是自己的態度,雪中寒,你始終不如老夫等人,這,就是原因。”
“倘若你還是無法想明白這個,此生,你也就到此為止了。”
有些話,牧川不願意說,他和雪中寒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那個程度,甚至於雙方的立場並非一致,然則,楚雲帶回來的消息太過驚人。
雪中寒雖非同一戰線上的夥伴,其人倒也有可取之處,牧川想爭取一下,不像某些人,已不可能爭取的到。
雪中寒神色有所一變,如果這話,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他不會在意,說這話的是牧川,他就無法忽視的了。
同一時代的強者,同時名動天下,各自在各自的界域之中名動天下,一步一步走來,經曆了無數,可是,卻是始終,看到的,都是這些人的背影,雪中寒和雲無瑕一樣,都想問一個為什麼?
現在,答案有了,原來,在這漫長的歲月前行之中,終究,武道路上,自己的心,還少了那一份無畏!
許久後,雪中寒道:“你此來宙域聖山,為的,大概不僅僅隻是耍一下這個威風,也不僅僅隻是為了給楚雲出氣吧?”
牧川淡淡一笑,道:“給楚小子出氣,和表明老夫的態度,倆者並沒有任何衝突。”
“老夫就是想要讓人知道,任何人,都不得欺負我天域的人,尤其是在我天域的人,占有道理的層麵上,誰敢欺負,這個場子,老夫都要找回來。”
“雪中寒,你算是夠聰明,關鍵時刻收手了,不然的話今天,你宙域聖山,怕是要很混亂一些時間了。”
這份霸氣,讓宙域聖山眾人為之側目,僅僅為了楚雲,天域之主就親自來到宙域聖山,這份護犢之心,若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
雪中寒為之無奈的很,他冷喝道:“沐川老兒,你有屁快放,就話就直說,少在我宙域聖山這裏,大放闋詞。”
牧川哈哈一笑,道:“聽說,宙域之女雲無瑕,乃宙域年輕一代的領銜者,不知道,能不能讓老夫瞧瞧?”
“無瑕!”
“是!”
雲無瑕快步走出,恭敬道:“宙域聖山弟子雲無瑕,見過牧尊!”
牧川微微點頭,道:“果然宙域之女,就連老夫見了,都無比的動心,雪中寒,有此女,你宙域好大的服氣。”
雪中寒神色總算好看了一些,道:“行了,別說廢話,你來此到底有什麼用意。”
牧川道:“雲無瑕,數月前,天威降臨,可是想讓你,進天王宮修行?”
“是!”
雲無瑕沒有否認,這也否認不了,更加瞞不住牧川。
牧川再道:“雪中寒,雲無瑕,不知道,願不願意,聽一聽老夫的建議?”
雪中寒心中一動,道:“你說!”
牧川道:“這天上,的確是很好的地方,不過,天王宮,未必就很適合雲無瑕。”
雲無瑕忙道:“請牧尊指教!”
越過雪中寒,主動開口,或許有所失禮,卻也看得出來,雪中寒對她,何等的珍惜。
牧川道:“不錯,天王宮,彙聚著天上,一眾最為出色的年輕一輩,競爭極其的大,雲無瑕若是去了,在這樣的競爭氛圍之下,確實可以提升的很快。”
“但是雪中寒,你不要忘記了,天王宮鑄就的根本目標是什麼。”
雪中寒神色不變,道:“天上天下,都是陛下的,世間九域,概莫如此。”
牧川道:“如果這話,你自己也相信,就當老夫沒說過。如果你也不相信,那麼,就好好的聽一聽老夫的建議。”
“雲無瑕如若真要去天上修行,老夫的建議是,去皇龍軍!”
雪中寒道:“皇龍軍,陛下麾下,最為精銳的一支力量,橫掃四方,其威滔天,以你的意思,和天王宮有什麼區別?”
牧川道:“區別就在於,有足夠大的自主性,隻要時間一到,你可以隨時離開,而更為重要的是,老夫曾經,是皇龍軍的統帥!”
雪中寒道:“已經過去數百年之久了,你以為,你在皇龍軍中,還有足夠的影響力?”
牧川道:“老夫沒必要向你證明什麼,這隻是給你們的建議。”
“而老夫也覺得,皇龍軍的曆練,要比天王宮的修行好上許多。”
這一句話,雲無瑕都聽明白了,一則是曆練,一則是修行,倆者之間,就有著極其之大的區別,曆練和修行,豈能是相同的?
於是,雲無瑕說道:“老師,弟子想去皇龍軍中曆練。”
雪中寒聞言,輕輕歎了一聲,道:“牧川老兒,你號稱窮極,天上之人,又稱為你牧窮極,意思是,無有窮極之意,你果然,很能抓住一個人的心。”
牧川淡淡道:“皇龍軍征戰四方,如今的皇龍軍內部,盡管不像老夫當年那樣,但也至少,要比天王宮好上許多,雲無瑕固然出色,這性子,卻是隨了你,讓她去皇龍軍中曆練數年,這才是她可以真正成長起來的關鍵。”
雪中寒道:“行了,別說沒用的廢話,你如此盡心,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牧川道:“你隻要記住,欠老夫一個人情,關鍵的時候,你把這個人情還給老夫就行。”
雪中寒眼神一緊,漠然道:“你明知道我的性子,做不到那種程度,你這又是何必?”
牧川道:“所以今天,老夫來逼你一把,你自己做不到,但是,為了雲無瑕,你一定可以做到,何況,老夫也不相信,你雪中寒願意,如同傀儡一樣,一直到死。”
雪中寒神色重重一震,許久後,聲音沙啞的道:“牧川老兒,我這多年來,為人處事,一向小心翼翼,方才有了今日今時,不是你一兩句話,一個人情,就能夠改變的。”
牧川道:“但無論如何,你總要試著去改變,你若撐不起這一片天,雲無瑕未來,同樣也撐不起來,想必你不願意看到,她的未來,就是你的過去和現在。”
“牧尊,老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往後任何種種,由晚輩來承擔,請牧尊,不要逼老師。”
雲無瑕聽不明白,這番交談真正的意思是什麼,可是她多多少少,能夠猜測一二,終究在宙域聖山修行多年,跟隨了雪中寒多年。
牧川微微一笑,道:“雪中寒,你這徒兒,比起你來,就多了幾分擔當,她都有這樣的勇氣,難道你就沒有?”
雪中寒道:“我實在是沒這個勇氣,每每想到秦老兒,就更加沒這個勇氣了。”
牧川正容道:“老夫向你保證,日後若有什麼事情,與宙域和你雪中寒半點關係都沒有,雪中寒,老夫的人品,你應該相信。”
雪中寒聞言,苦苦一笑,道:“牧川老兒,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牧川道:“因為,我們這些老家夥,越來越少了!”
人的壽命,都是有限的,哪怕武者,修煉武道,追求著無上的力量,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同時,壽命也會無限延長,可終有一天,還是會死去。
他們可以活數百年,上千年,乃至更久時間,可依然,逃不過歲月的流逝。
曾經的親人、朋友、同伴,會逐年減少,會越老越少,死於時間的流逝中,這是天地至理,誰都無法避免。
可是,又怎能死於他人之手?
縱然無力反抗,那也要為之拚上一把,方不負這千年的情誼!
雪中寒長吐口氣,道:“無瑕去了皇龍軍,歸屬何方麾下?”
牧川一笑,手中一麵令牌,落在雲無瑕身前,道:“進了皇龍軍後,執此令,自會給你最好的安排,雪中寒,你可以放心。”
雲無瑕忙道:“牧尊,晚輩想得到最好的曆練,不想要最好的安排。”
牧川和雪中寒,相視一笑,雪中寒道:“無瑕,牧川老兒狡猾的很,你可莫要上了他的當,所謂最好的安排,便是你最想要的那個環境。”
雲無瑕抱拳,道:“多謝牧尊,晚輩絕不會讓您失望,更不會讓老師失望,同樣…”
她的聲音低了許多:“也不會讓楚雲失望!”
聲音再低,又如何瞞的過當世倆大域尊?
雪中寒有所無奈,冷聲道:“那楚雲,倒是好本事,就這樣,把本座徒兒的心,給帶走了。”
“老師,您為老不尊!”
雲無瑕大羞,急忙離開了這裏。
牧川道:“雪中寒,謝謝你,老夫代秦老兒謝謝你。”
雪中寒擺擺手,道:“我隻能說,不得罪陛下之前,我願意做些事情,若來日,陛下法旨到,我隻能聽令。”
“這就夠了,老夫先行告辭!”
“請!”
目送著牧川離開,許久後,雪中寒收回目光,輕聲道:“人越來,顧慮就越多,行事就越來越束手束腳,不過,牧川老兒說的沒錯,我們這些老家夥,越來越少了。”
“陛下,您有容天之量,為何,就容不下一個秦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