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生前無敵,死後成仙。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又何必鎮壓。你若想成仙,我便葬天葬地,送你成仙。”欒易看著從玉台上飛起的仙屍,淡淡地說到。

毀掉的文明意味著聖帝賢永遠不可能產生,與此同時他居然把所有龍脈剩餘的精華聚集到一起注入了仙屍體內,令無上仙屍真正達到“仙”的境界。和當年的神秀聖僧飛升入放逐夾縫一樣,這具仙屍進入嶄新的境界,也達到了飛升的標準。

隻不過,她即將飛升的地方,是真正的仙界。

閉塞的門戶終於被撬開,作為新世界的探路者,仙屍飛入了石門中,在七色光暈中,慢慢消失。

“仙屍——離開了?”荒古大墓中的修士是最後的見證者,他們難以相信,這瘟疫的源頭竟然主動離開了宙古。

“都結束了嗎……”

“還沒有結束,踐踏我宙古萬靈尊嚴的域外修士,一個都走不了!”

說完,欒易化為一道流光離開了。直到三天後,他才重新出現在宙古的大地上。

“你們隨我走吧,該死的人就應該住在該死的星球上。”十座大墓悠悠飛起,跟隨者欒易的力量和他離開了這個死寂昏暗的星球。他們離開了大氣層,進入了寰宇世界中。隻不過此時的寰宇世界,也一片昏暗。一天之間,不計其數的文明破滅了。餘下弱小的人甚至不知道外界的信息,隻是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他們依舊會修煉和成長,隻不過他們星球上的龍脈是弱小的,無法成型的龍脈意味著他們中的最強者也隻能走到準帝準聖人的巔峰。終有一天,當知道真相的人們留下眼淚,發出憤怒的咆哮時,才會發現他們怨恨、想要複仇的對象,那個可惡的宙古也在劫難中破滅,血脈終結,這份仇,永遠報不了。

宙古天外,欒易的腳下一條光帶眼神向無盡的遠方。就在前方有一條分叉,岔路的一邊,隱約可以看見稀薄的光亮。這條若隱若現的星空古道在不遠處的一顆星球上終結了。

那裏一片虛無,隻有岩石凝聚而成的冰冷的熒惑星。

欒易雙手打出一片絢麗的法訣,靈犀劍波自他指尖震蕩而出。

“轟——”

虛妄的熒惑破碎了,真正的熒惑古星從虛無中展現出其真正的姿態。這是一顆和宙古一般大小的星球,遠遠看去滿是荒蕪的土地和裸露的山巒。然而一丁點的綠色點綴在其中。

那條盤曲起來的崩壞了的龍脈並未死去,一線生機正在其中醞釀著。破而後立,它在幾百幾千萬年中會慢慢複蘇和成長起來,當然不會再有母體的大小,也一樣無法誕生聖帝賢。

活下來的人們從大墓中走出來,麵對僅有的綠地,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他們向著天空望去,能看到頭頂和乒乓球大小的一顆黑色星球。人們沉默不語,誰都明白,故鄉就在那裏。

“十萬年前的實驗中,我們宙古作為兄弟星球,接納了大量來自熒惑古星的普通人的修士。他們也是我們一般的先祖。如今這顆破滅的星球在某位大法力的強者施法後,從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煥發了靈性的生機。宙古的希望並未破滅,人類的血脈生生不息。我們將會在這裏繁衍下去,辛勤耕耘。幾千數萬年後,當熒惑古星遍地綠意的時候,後人一定會忘卻那段曆史,把熒惑當成故鄉。”

“欒易,你需要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曆史可以被忘卻,我們身為見證者,卻絕不能被蒙在鼓裏!”易淩冬等人神色嚴肅地向他詢問。

欒易負手而立,背對和他們,輕聲反問:“你們覺得是怎樣的?”

“祖先們以我們整顆星球為代價,想要舍己為人,將仙屍鎮壓在宙古。但這個計劃被你破壞,所以失敗了。而你,不僅斷絕了所有人的成仙路,而且斷絕了資質高者衝擊聖帝賢的希望,就連那具屍體都被你放走。祖先們的期望全部被你破壞,不,你完全反其道而行!”

“嗬嗬……”欒易沒有轉身,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至始至終,我從未幹擾過,隻是眼睜睜地看著祖先們失敗。你們有見過動物嗎,你對動物好,動物也會對你好。你對動物凶,再柔弱的動物都會對你伸出爪牙。仙屍也是一個道理,本就沒錯,卻要被我們鎮壓,鎮壓的力量越強,反抗就會越激烈。三百年前我就說過,修煉是順天而行。逆天的辦法,隻有失敗一條路。所以我送了仙屍一程。就結果而言,不是完美的解決了問題嗎?”

物是人非,此時麵前的小子哪裏還是當年經脈閉塞的廢柴。恐怕整個寰宇世界,他都可以稱霸。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大道哲理和智慧。以欒易的境界,依舊認定修煉是順天而行。當年在大道天音那裏反駁欒易的幾名老輩沉默了。

“那你這麼做,就不怕天譴嗎?活著的聖帝賢死後,再也不會有聖帝賢。被打通的仙界,也不會有活著的飛升者了。”易淩冬歎息道。

“怎會沒有?結束是你們說的,我的計劃不過進行到一半。這個世界的大道本來就扭曲了。我不過是做些許修正而已。”欒易飛到了半空中,看著活下來的一萬多人,“一切的努力不是為了阻止災禍的重演,而是為了更好的未來。放逐夾縫中已經產生了生機,正如這熒惑古星一樣,幾百數千萬年後,那裏生靈雀躍。如今我會永遠打通通往放逐夾縫的道路,世間若有欲成帝者,便從這條路走進放逐夾縫去吧。放逐夾縫若有可以成仙者,將會進入更高空間那真正的仙界中。”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荒古突然發生了巨大的爆炸,星核熄滅,整顆星球支離破碎。

在那些岩石碎塊中,有一縷安寧祥和的金色光彩。欒易伸手一點,在人們驚呼聲中,一片綠色的陸地慢慢飛了出來。

“這是?!”

“失樂園。佛門起源地的一塊大陸,被釋迦摩尼帶到宙古後一直存在於西漠。大瘟疫也毀不掉它。”欒易淡淡地說到。他走入太空,進入這金色光罩中。他找到了幹枯的中央小湖泊,在古廟的旁邊將仙屍的裹屍布取了出來。

裹屍布延伸向無盡的虛空,在那盡頭,是一片綠色的大草原。放逐夾縫的氣息緩緩傳遞下來。

大道無情,這就是仙屍升入仙界後留給死人的謝意。裹屍布成為了進入放逐夾縫的道路,懸在小小的古廟盤。

欒易輕輕一推,這片陸地便飄進了星空古道,緩緩地前行。

此後,唯有達到準帝準聖人和準賢者巔峰的人物才會心生感應,知曉這片遊離陸地的大概位置。而後他們將會進入星空古道尋找到它,走到放逐夾縫去成就聖帝賢。

當然,這張裹屍布將會永遠守護兩界的通道,讓進入放逐夾縫的人在達到一定條件後可以回來。

旁邊的古廟中,膜拜在地,麵色神聖的女屍會默默注視來來往往的人們。

失樂園中古廟內,海棠花開看人間。

這或許就是當年欒易在做出把海棠的屍體留在古廟中後所說的那句話的含義。

十年後,第一名準帝壯著膽子步入了放逐夾縫。

百年後,他成功成就帝者位歸來。

三千年後,這人又在放逐夾縫中成就皇者位。

此時境界又被人們重新劃分,知道放逐夾縫並非仙界的人們將原先放逐夾縫中的居民的修為定義為偽仙,然而又覺得這是對先人們的不尊敬。便換成了“皇者”的名號。

因而這聖帝賢上,有了皇者的修為,接下去才是仙屍飛升時擁有的“仙”的修為。

“錯了,都錯了。世上無仙,隻有皇者啊……”誰也沒有想到,那位皇者在留下這句話後,居然也被出現在七色光暈中的巨大石門給接引走了。

原來三千年前,欒易所說的放逐夾縫成仙者進入仙界,說的是原住民的那種修為,也就是成就皇者即可!

聖帝賢依舊會產生,仙界並非遙不可及。而那無上仙屍達到的“仙”境,或許隻有和她一並成為了傳說的欒易才會明白些許。

寰宇世界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現在的格局全部是當年一個散修瘋子的錯。那個瘋子葬天葬地,不知道毀掉了多少文明,親手弑殺的人豈止萬萬億之數,“1”後麵都超過二十個“0”了。這瘋子還十分臭屁地給自己取了個“葬地天師”的名號。

至於我們的主人公欒易,在某一天找了個角落鼓搗出一扇石門,偷偷鑽了進去。此後便繼續打了一輩子的光棍。

“我X,什麼仙界,根本就是平行宇宙!連我細胞修士的修為都直接降為零了。奶奶的,修煉一輩子成仙來這裏推倒重來重新修煉?這不是活受罪嘛!難怪老娘她就沒提過仙界!坑爹啊!”欒易惡狠狠地罵了兩句,扭頭又鼓搗出一扇門鑽了進去,重新出現在寰宇世界後發現自己細胞修士的修為又回來了,這才抹了把額頭上比黃豆還大的汗珠,“老媽保佑,還好本天師有天運護體。”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