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易,你居然還有臉來這裏,我真的不得不給你寫一個服字。”正當欒易無比焦慮的時候,一個冷漠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猶如一顆定心丸吞了下去。他繼續無所事事地走著,口中自言自語:“我欒易想去的地方,誰都攔不住。皇族難道還能吃了我不成。”
周圍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欒易一樣,光腳不怕穿鞋的。到底還是散修自由自在,有時候高調點反而可以借力打力。他們自然認為欒易是在說蕭逸不守信用的事情。還有幾個同屬於年輕一輩又和欒易沒結仇的,走到他麵前自報家門,和欒易攀談了幾句。
“你從現在的位置走到河對麵最矮的柳樹處,那裏有一座假山可以通到橋洞下。我在那裏等你。”
欒易點了點頭,像是欣賞風景般地走過一座石橋來到對岸,這個時候他特地看了橋洞下一眼,那裏並無一人。“琴姐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地方說話不是很容易被人發現嘛。”心中狐疑,欒易也不擔心會有什麼危險。來到假山前見到有個一人高矮的山洞後便走了進去。建造在湖邊的假山大概有二十來米長。欒易很快就走完了。
“你——剛才這裏根本就沒有人啊!”欒易很是詫異,這琴姐也算是皇族人,斷然不敢破壞規矩。光靠走的應該隻有假山這一條路才是,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皇族的神秘豈是你可以全部了解的?”琴姐神色冰冷,好像對欒易有深仇大恨一樣不待見。抬手衝著欒易一點,一道真元纏上欒易把他從洞口拉了出去。
周圍景致大變,在欒易的麵前竟然多出了一件木屋和一片種著小蔬菜的菜園。
感受著空間的劇烈變化,欒易臉色一變。隨後頗為感慨地提到:“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得橋洞下麵還有須彌納芥子空間存在。這種地方每個皇族人都知道嗎?”
“你居然知道須彌納芥子!”
“你居然知道須彌納芥子!”
琴姐有些震驚,重新打量了欒易一眼,這個散修無論是見識還是氣質似乎都和三十多年前迥然不同了。可以說是判若兩人。“蕭家其實殘留了很多須彌納芥子。過去的曆史上有幾名性格怪異的前輩大能不喜歡被打擾,就經常開辟須彌納芥子躲起來。久而久之,誰也說不清楚這個地方究竟有多少這樣的空間了。九公主以前貪玩,機緣巧合下進入了這裏。這個地方隻有我和九公主兩人知道而已。”
“畢竟我也去過須彌納芥子的空間。這裏的氣息和那裏比較接近。隻不過穩定性上,似乎差了不少啊。”欒易眯著眼睛,對琴姐生氣的表情報以淺淺一笑。旋即轉頭看著那一片菜園,這裏似乎不久前剛剛翻過土壤。想來也隻有琴姐能做了。
“你鬧出那麼大動靜不就是想引我出來嗎。現在我出現了,你怎麼就沒話說了?”
“我在等你開口。”欒易雙手負背,迎著須彌納芥子從外麵引入的徐徐清風,語氣無比平靜,“我出現在這裏,不是正好順了你的想法嗎?”
“我隻想問你一件——”
“我來這裏就是帶走九公主的。”欒易打斷了琴姐的話,直截了當地說到,“三十六年前我深入南疆取得了荒玉卻重傷逃入紅塵。三十六年後我重新回來了。”
“你知道……”
“九公主還活著。是皇主親自請來了天淵閣的二號人物幫忙的。如果我不知道這些的話,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欒易盯著琴姐,神色淡然,“皇族變天了嗎?”
“皇主被困,這裏已經不是過去的皇族了。憑你是沒辦法帶走小姐的。”
“皇族有空明之境的人物?”
“你還知道這麼多!不過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但是蘭虛高手絕對不止一個。”
“沒關係,空明之境的老家夥來了也擋不住我。”
琴姐滿臉不可置信,空明之境,那可是傳說中的大境界。這種人物多少年沒出現過了。欒易啊欒易,你到底從哪裏得到的自信。
“九公主是要被當做聯姻的籌碼吧?”
“是。”
“那你告訴我具體的地點,我自有辦法。”
“即便你帶走小姐又有什麼意義。小姐已經沒有多久可以活了,你能給她什麼?被人一直追殺,讓他在你死了之後重新回到皇族嗎?與其如此,還不如呆在皇族,還有三年的安逸生活。”
“一天的光明就足夠了。”欒易淡淡地說到,“你應該知道冰晶的位置。”
……
“你個散修就不需要我協助嗎!”
“如果三年之間阿九還會出現在皇族,還需要你不是嗎。來協助我?對不起,除了解凍之人,我誰都不需要。”
三分鍾之後,欒易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留下最後一句話,揚長而走。
他給宣玥虹發出了消息,讓她不用再問,以免打草驚蛇。
“欒公子,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呢?”
海棠小樓中,海棠屏退了兩名花苞。從架子上將撫琴取了下來,坐在床沿為欒易美美得彈上了一首。“我這海棠樓可不是專門為欒公子所開的。否則這花王的名頭就不值錢了。”
曲調優美動聽,高雅又不失輕快。配合海棠小樓中點起的熏香,讓欒易心神都放鬆了下來。他淡淡一笑:“今夜,來演一出戲。”
“噢。原來不苟言笑的欒公子也會演戲了啊。那小女子可得好好開開眼界。”
欒易摸了摸鼻子,已經多少年掛著這樣風輕雲淡或是戲弄紅塵的表情,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不想竟被一個女子給識破,倒是有些丟臉了。“這出戲,自然是惟妙惟肖……”
聽完欒易的話後,海棠捂著小嘴咯咯咯笑了起來。最後幹脆捂著肚子,差點痙攣:“有意思,特別有趣。既然欒公子賞識海棠昨晚的演技,那今夜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夜,無比寂靜。尋花問柳之人在紅花樓玩的興起。花間樓的湖麵上,偶爾有點著燈火的小船蕩漾,一男一女秉燭夜遊,暢聊天地。修士一路本就寂寞,有人費盡心機,有人運籌帷幄,有人眾叛親離。當此時,花間樓的不染紅塵的修士美女,便成了可以無話不談的紅顏知己。
“公子乘船夜遊,不如即興作一首詩送給海棠如何?”
“妙哉!”手中折扇一合,欒易舉頭望天,旋即又看向海棠。思慮片刻,站在花王船的船頭,悠然道:“人生若得一知己,就是死了也情願!”
說完這兩句十四個字,他雙眼直直地盯著海棠,竟向她一步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