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一動不動，欒易的身上，一股無形的力量湧動著。也籠罩了一旁的梓萱。“現在好點了嗎？”
見梓萱擔憂地點了點頭，欒易淡淡一笑，“不用這麼緊張。不過是高手之間交織的殺意而已，看來年輕一輩都已經等不及了。”
“年輕一輩是指哪些人？他們想要幹什麼。怎麼都這麼可怕。”
“強大的戰意。”欒易看著下方的城市，良久才自言自語道，“自從十年前虛境不出，虛境之下的修士就開始多起來了。越戰越強，所有人都想要在五十年的預言中得到升華。也許未來成為帝者的機會，就會在年輕一輩中誕生。”
“戰鬥使人成長，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欒易不住地搖頭，“這殺意也太濃烈了一點，虛境的修士都吃屎去了嗎？”看了梓萱一眼，囑咐道，“你在這裏站穩了，我去銼銼他們的銳氣，免得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連你剛才都那樣了，普通人肯定不得安寧。”
聖人不過如此，或許也沒有欒易這樣喜歡多管閑事。
正所謂高調做事，低調做人。隻不過矛盾的二者怎麼結合就是智者見智仁者見仁的問題了。欒易想要破解這城市上空凝滯的空氣，必定會引發巨大的騷動。
“天地轉輪還是太過霸道了一點。”欒易搖了搖頭，將所有可以用上的手段一一略過。靈光一閃，腦中突然浮現出一篇經文。
“哈哈，我都把這個給忘記了。現在用起來不是正好嘛！”
高天之上，欒易默誦起了玄奧複雜的經文。鬼穀神功正氣篇，幾乎是一切殺意和戰意的克星。欒易的細胞在詠唱，一個兩個三個……隨著欒易嘴巴一張一合，共鳴在他身體內不斷蔓延同化著。
每一個細胞中，都有一縷欒易的殘魂。正氣往生循環往複，殘魂似乎吸收著空氣之中神秘的物質，不斷完善著自己。魂魄和真元在融合，內視的欒易嘴巴長得老大，這玩意怎麼跟電視上的金身這麼像。
不會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修煉方法就是西漠佛門的法門吧。那也太悲劇了點。
不知道為什麼，每每想起佛門，欒易總對這個釋教有些許的反感。雖說新河鎮大多是佛教信徒，欒易過去信佛，卻不斷倒黴。
也沒見到佛祖有來保佑過自己。之後也就不信佛了。但也沒有和什麼大日如來過不去。可心底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自己的身體去抵觸釋教。
先將這件怪事放在一邊不談。隨著欒易的念誦鬼穀神篇，每一個細胞中的金身都和欒易聯動起來，嘴巴一張一合，和他的口型一模一樣。
如同億萬欒易在一起頌唱，宏偉浩蕩的聲音在虛空之中不斷震動，悠悠飄蕩。
天地之間，熠熠生輝。欒易如同一根連接天地的立柱，抽取著最純粹的力量，拒仙城中，每一寸土地都有正氣在升騰。
這個天宇，唯有正氣長存。
“浩蕩穿千古，正氣始長生。”欒易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化為虛幻的偉力映入天地之間十方。
“天地輪轉，浩然正氣。”欒易單手指天，接天連地。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正氣不斷彙聚，交織成網。
雙手按壓，連大地都在震動。
殺意在消退，戰意在崩潰。
拒仙城中，終於傳來了怒吼之聲。一道道流光升騰向天空，全部奔向了欒易。
“天威無極，要打也不要波及凡百姓。”欒易的聲音傳遍四方，以他為中心的正氣不斷震蕩。
鬼穀神功，在紅塵界默默無聞。那是紅塵已廢，沒有靈氣。唯有修煉界，才能展現出它神鬼莫測的威能。
此時此刻，欒易象征著天地，代表著天威。屈指所到，便是浩蕩真氣震蕩而去，毀天滅地。
一個個高手的戰意被擊潰，殺氣被崩碎。欒易猶如一尊聖人般神聖。
在他的身後，隱隱約約有一個模糊不堪的人影，不，應該說是一具骸骨。
胸口，一截趾骨仿佛感受到了來自同類的氣息。正在賣力打開一個世界，傳遞出迥然不同的能量。
更加恢弘，浩大，聖潔。
“轟——”
聖者的氣息突然正當天地間，整個拒仙城的人都聽到了一聲悠遠的歎息。仿佛是什麼人跨越了千古的界限，傳遞出來的靈魂詠歎。
“半聖！”欒易身子一凜，連忙低頭看去。卻是趾骨失去了力量，垂了下去。聖人的氣息，也隨之沉寂了下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半聖還活著嗎？連聖者都不能與天地長存，死後磨滅。天權宮的半聖，就算是殘魂也早已化作灰灰了。欒易困惑不解，修為越高，反倒接觸的神秘更加莫測。
修煉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千年之前，必定妖嬈！
聖者的氣息鎮壓了一切。乘此機會，欒易拉著梓萱連忙從這片天空逃離。
夜深人靜，偷偷潛回酒樓的欒易卻在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
“你去什麼地方了？”婢女冷冷地問道，就在剛才，令她心悸的氣息才消散，和欒易回來的時間太接近了。令她不得不懷疑欒易跟這件事情有關係。
“你看她。”欒易指了指梓萱，“發現什麼了嗎？”
“從築基中期到築基後期？”虛境婢女狐疑地看了欒易一眼，“的確前麵就看出來一直處於築基中期巔峰了。不過我要問的不是這個，今晚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欒易大大咧咧地說到，見她眼中明顯有寒光閃過，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要不是那股鋪天蓋地的氣勢，這個點我也不敢回來吧。”
對方默然，隨後煞有其事地再看了欒易一眼，警告之意頗為明顯。而後才默默離開。
將梓萱送走，欒易回到自己房間中休息。
出去一天，他的收獲頗豐。過了今夜，也該和阿九告別了。不能再待在這裏。心中想著，欒易推開門卻是愣住了。
“阿九，你怎麼在我房間裏？”欒易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的傷還沒好，出去一整天，要是再碰上那些人怎麼辦。”少女眼圈泛紅，小步向欒易跑了過去，一下子撲進他懷裏。
瓊玉小鼻在他衣服上嗅了嗅，這才安心地貼了上去：“沒有血腥味。”
“你是狗鼻子啊？”欒易有些哭笑不得。拇指在她的臉上擦拭幹淚水。突然一股心酸湧上欒易心頭。“阿九，你怎麼就這麼善良，跟菩薩一樣。”
“菩薩是什麼？”少女抱著欒易，在他懷中抬起頭，眼睫毛撲閃撲閃，好奇地發問道。
“菩薩啊，就是心地善良的佛修。在西漠，都是釋教的人，修煉到極致後會有菩薩，就跟我們的聖者一樣。”欒易溫和地說到，“以前都沒有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