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被人欺負的欒易,從沒真正還手過。他一直以博大的心胸去包容別人的不是。即便後來,欒易被人歧視,視為掃把星人人喊打。生活在冷漠仇視的眼光中,欒易也沒有心生恨意,對欒易來說,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可悲者。欒易不會去回擊,也不需要回擊。
隻要與人為善,欒易相信別人最後也一定會善待自己。隻是久而久之,欒易的個性之中難免會摻雜懦弱,對強勢者的恐懼,對危險的恐懼,甚至對高空、對孤獨,欒易都有著極度的恐懼。
這些懦弱的因素,也正是楊雪對欒易所有不滿的來源。
“上善若水啊……”欒易看著這一段文字,心中蕩漾起一種奇妙的感覺。以前自己經曆的種種不公盡數展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看著這些場景,欒易的心中湧起了無名的怒火。這種憤怒感越來越強,也不知道是對過去自己的同情憐憫,還是對那個自己無能窩囊的不爽。總之,欒易的心思越發紊亂,各種偏激的情緒油然而生。
一個聲音在欒易的腦海中不斷回蕩,仔細去傾聽後,聲音越來越清晰,最後傳入了欒易的耳中。這是深埋在欒易心中的另一人格的聲音,抱怨著對欒易的種種不滿:“什麼上善若水夫唯不爭。如果不是這種東西,老子怎麼會受那種氣。喂,欒易,你有沒有在聽啊。這種虛偽的道德還不快點扔掉,讓我出去把那些人全部幹翻。你心中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吧,別再欺騙自己了。放我出去,欒易,放我出去,我就是你啊……”
欒易深吸一口氣。所謂上善若水,如果連自己內心的躁動都無法戰勝,那就稱不上是善。內心有躁動,說明過去是忍讓而不是包容。《道德經》是聖人的東西,是修真者的言行。修真者的話,那就是哲理。欒易是這麼想的,如果連其中的一條做了十幾年都做不好,那還怎麼修真。
善者為先,包容一切,與世不爭。
過去欒易就是一直這樣活著的。
“接下去,就先磨練這一句吧。剩下的也要等到出去之後把意思理解了才行。”欒易合上《道德經》,走出了華春風的書房。
望了一眼自己一直避開的那一件屋子,欒易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有些生硬地自言自語:“骷髏骨而已,又不會真的動,有什麼好怕的。”
半響,欒易壯著膽靠近了自己當初跳出來的窗戶。向著裏麵望去,房門已經緊閉,那一具人體骨架還是在老地方擺著原來的姿勢沒有移動過。隻是房間之中不知為何陰森森的,讓人十分不安。
“從正門進去,不要走這一間就好了。沒什麼的,沒什麼的。”迅速離開窗戶後,欒易一邊給自己心理安慰,一邊推門進入了這一座房子。
這座房子是華春風的實驗室,欒易推開了好幾個門,一共發現了三個打掃地十分整潔的病房,除了有些陰側感外,沒有特別的地方。在另外一件房間中,欒易發現了華春風的藥櫃。一整排的藥櫃分了許多層,和過去在電視裏見到的古代藥房構造差不多。每一個抽屜裏麵都有一種散發著中藥特有的濃鬱藥味的藥材。
隻是對於這些中藥,除了幾種在《藥物奇聞》中提到的藥材欒易認得出來外,其他的就全部不知道了。
欒易翻遍了藥櫃,本來想找一些可以使用的藥材帶走的。可惜藥櫃之中的東西居然都是幹枯的物品,很難入口。找了很久,欒易也就收獲了巴掌大的一棵蘑菇。其實這是欒易不識貨,要是別的中醫見到這蘑菇,絕對會大驚失色。欒易手中的,分明是一個成色完美,至少五十年以上的靈芝。十分罕見,抵得上百年人參的功效了。隻需呀切上一小片,在熬製中藥或者做菜的時候加進去,就能讓一個年老體弱者精力充沛上半年。
取走靈芝後,欒易沒有再在這陰森恐怖的地方多待,腳底抹油巴不得立刻和這座建築保持百米距離。
以靈芝充饑,一口咬下去,欒易居然吃出了一股鮮美的豬肉味道。仔細一看,隻見靈芝難看的表皮之下,裏麵有豬肉的紋理,呈現黃粉之間的肉色。“這難道是書裏麵說的肉靈芝太歲嗎!”
欒易吃了一驚,關於肉靈芝的說法,在《藥物奇聞》中也有提到。因為曾經有說法說食用肉靈芝可以長命百歲,甚至成仙。所以華春風之風關注,把它記錄在了書裏的醒目位置。
仔細一想,欒易又覺得不對。肉靈芝應該是沒有味道的才對,但是自己吃到的靈芝卻有一股豬肉味,根本不符合靈智的說法。
“不會是華春風老眼昏花把被人作假過的豬肉當成是肉靈芝買下來了吧!”欒易覺得這說法靠譜,心中偷笑這華春風也有今天,居然把一塊豬肉當成稀有藥物存放起來。要是被他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呢。
既然是一塊生豬肉,欒易當然不願意生吃。在華春風的住所裏麵,廚房還是有的。反正主人不在,欒易就偷偷潛伏了進去,借華春風的鍋碗瓢盆一用。
這豬肉被欒易剝去外皮後十分輪滑,欒易在水裏仔細洗了洗,又問了問味道確定沒有發臭後才扔到鍋子裏麵油炸。加上了醬油這些調味料上去後,一道炸豬肉就完成了。
兩天沒吃肉的欒易難得吃上一頓豐盛的豬肉套餐,頓時覺得整個人精神百倍,做什麼事情都有充足的動力。
離開華春風的住所後,欒易再次躲藏起來閱讀《藥物奇聞》。同時,欒易也不忘觀察華春風住所的動靜,以確定華春風什麼時候會回來。最好是能知道華春風是從哪個位置回到山穀的。
又是兩天過去,結果華春風還是沒有回到住所。欒易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華春風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要是我還被綁在那個床上的話,現在已經被餓死了吧。真是的,難道就這麼不把實驗材料當回事嘛……”
欒易抱怨著,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隻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先決條件,欒易回想了一下剛才自言自語說過的話,頓時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啊,我的鐐銬鬆了華春風應該不知道才對。這樣的話他怎麼會放心把我餓在病床上四天呢!”
既然華春風不放心的話,那就意味著華春風根本就沒有離開,或者派了一個傭人來服侍自己。不過欒易在過去的三個月裏麵天天見到的都是華春風的嘴臉,沒發現任何傭人的存在。而且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那知道照顧自己的那個人應該會每天給自己端茶送飯才對。
“這個人死哪去了?不會真的想餓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