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因果

我九歲那年,汶川地震將我們家的祖墳震塌。裏麵出現了很多珠寶,村子裏很多人去搶珠寶。但是墳墓裏麵卻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一雙陰陽眼從裏麵被放出來了。

這雙陰陽眼是兩百多年前被一心道人的桃木劍封印住的那個惡鬼的。其實那惡鬼已經不算是惡鬼,而是鬼神。它當初並不是整個身體都被封印在了那裏,而是被分屍放在不同的地方進行鎮壓,那桃木劍封印的隻是那個鬼神的心髒部分。

我家的那座祖墳裏埋的祖先生前做過許多善事,積攢的功德很多。一心道人將死前說要將那鬼神身體的各個部分埋在生前功德多的人墳中,我家的那個祖墳埋的就是鬼神的眼睛,陰陽眼。

而那些珠寶黃金什麼的,都是當初村子裏所有人積攢下來錢放進去的,為的是舍財消災。結果那一次塌陷使得鬼神的陰陽眼放了出來。因為當時我不滿十二歲,有恰好去看了眾人挖祖墳。那鬼神的陰陽眼覺得我是一個較好的容器,於是就寄生在了我身上。

說到這裏的時候鐵蛋停頓了一下,我有些不安的望了望他,但是還是讓他繼續說下去。結果跟我想的也沒差太遠,那段塵封的記憶也成碎片式的在我的腦海裏回放。

我被陰陽眼寄生後神誌不清,開始大肆殘殺村子裏的人,甚至是自己的親身父母,還有鐵蛋他們。隨後陰陽眼吸收了足夠的血肉,在我身體裏潛伏下來。我清醒後,因為承受不了父母被自己殺害的情形,我幻想著他們還活著。其實一直都是跟變成鬼魂的他們在一起生活。

而因為自己當時已經擁有了陰陽眼,所以全村人的鬼魂自己也能看見,村裏大爺們照常在陰氣濃鬱下的槐樹下乘涼。這讓得當時的我更加堅信全村的人都還活著。

直到後來,村子裏人們的陰魂力量開始消散,一個個開始消失或者變得奇形怪狀的出現在我麵前。惶恐不安的我來到了小鎮上,找到了神婆,然後跟她學習起了道法。神婆看我是從鬼村中逃出來的孩子,心生可憐,一直全心全意的教我道法,讓我捉鬼。在那段時間,我漸漸恢複了正常,開始像一個正常人去生活,然後去往外省讀書。

但是我這時的我恢複也隻是表麵上的,其實從那時起我就擁有了雙重人格。一半是清醒的自己,一半是瘋狂的自己。因為我的天賦很好,道術與日俱增。妄想通過打開陰間和陽間連接的大門讓陰間和陽間大亂,然後乘機去陰間改生死簿來複活被自己殺害的父母和全村的人。

於是我便操控起一些精神力較弱的人們開始製造冤殺案,收集死者的屍體和怨氣,製作出了第一個樹妖陣法,自己小區裏的那一個。

而那日和樹妖戰鬥時樹妖說的話語此刻也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你們都得死,特別是你!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我活了六百年,好不容易得來的靈智就要毀在你手上了!你是個黑心的惡魔,我詛咒你死後永遠也轉不了世,永遠做一個孤魂野鬼!”

然後我又想起了張蕊的口紅,我的另一麵人格,在那時和張蕊談了戀愛。有一晚,為了完成陣法的最後一步,我將張蕊殺害了。此時我的腦海裏又回響著張蕊留在口紅上的靈魂印記:

“我要殺了你!都是你害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意識到自己殺了全村的人,還如此殘暴的製作是要法陣,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我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像要爆炸一般脹痛著,而旁邊的鐵蛋看我有些不對,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但是還是問道:

“濤子,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我聽不進去他的話,腦袋裏亂成一團麻,突然,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一分兩半。一半是清醒的自己,一半是瘋狂的自己。瘋狂的自己此刻用我的嘴說道:

“你別在礙我的事了!既然鬼神大人的心髒已經被解放出來,我也要將陰陽眼帶回去了!那樣我同樣可以請求他複活我的父母,還有全村子的人!你要去破壞樹妖陣法就去破壞吧,都沒用了!哈哈!”

清醒的我怎麼可能讓這麼瘋狂的自己做出這種事?馬上說道:

“你想的美,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如果此時有人在旁邊看著我,就會發現我的眼睛一隻是正常的,一隻放著閃耀的紅色光芒。瘋狂的我此刻大叫:

“你覺得你能抑製得了我?鬼神大人的心髒被放出來了,我的力量比以前更強了!從現在起,我要反過來壓製你!”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我正常的那一半眼睛開始一點點的被紅光蠶食,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吞噬殆盡。清醒的我腦海裏馬上回想著我學過的所有道術,想要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不然被瘋狂的我占據了身體那就完了。在我身旁的鐵蛋看我變成這樣,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拉著我的手說道:

“濤子,不要這樣!濤子,快醒醒!”

瘋狂的我已經得到了我身體不少的控製權,一把將鐵蛋推開,鐵蛋隻好倒在地上痛哭了起來。清醒的我看著地上的鐵蛋,心情也不由得急躁了起來。然後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法。

清醒的我趕緊單手結印,艱難地用嘴唇說著一句句咒語。瘋狂的我也能察覺到我的想法,另一隻手開始破壞我那隻單手結的印。接著我的身體就一半跟一半開始較量了起來。

清醒的我在此刻想到了自己的罪惡,親手殺死的父母,村子裏的人,張蕊,無辜的眾人,此刻還在昏迷中的沈玉一行。想到這裏,我不知哪裏來的力量,一下子鎮壓住了瘋狂的自己,然後開始結印念咒。

這是一個古法,可以讓自己的神識一分為二,從身體裏脫離出來。我知道自己肯定壓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多久,就是自殺,鬼神的陰陽眼估計也會操縱著我的身體去和心髒彙合。而我用這個古法就是想將清醒的自己剝離出來再說。因為陰陽眼是自己的眼睛,所以不能剝離出瘋狂的我。

接下來,我很是險之又險的在快要鎮壓不住瘋狂的我的最後一刻完成了古法,清醒的自己脫離了出來,然後我抱起在地上的鐵蛋,開始向著外麵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