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什麼東西?”
“那是...五品妖獸--劍羽隼!”
“天呐,這可是罕見的飛禽類妖獸啊,即便是武道始境武者,怕都難以製服!”
“那是自然!五品妖獸,本就相當於人類始境武者;飛禽類因為有著禦空能力,更是強橫;此獸,恐怕足以與玄境武者媲美了!”
“什麼?能夠媲美玄境武者的妖獸?在這整個東荒都是十分難見的啊,怎會突然來我葉家?”
“莫非,是棲息在蒼雲山脈腹地的大妖出世了?”
望著那劍羽刺目,銳氣逼人的強大妖獸,降落在寒澗山穀之中,無數葉家族人頓時被嚇的瑟瑟發抖,議論紛紛。
葉擎天、葉文風等人,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劍羽隼的到來,接連走出宮殿,個個如臨大敵,神情緊張。
“葉師弟,別來無恙啊!”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自劍羽隼那數丈高的寬大後背上跳了下來。
此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的年紀,身穿劍袍,神采飛揚,彬彬有禮的朝葉文風拱手抱拳,含笑說道:“為兄貿然叨擾,還望葉師弟勿怪啊!”
“王師兄?”
看到來人,原本如臨大敵的葉文風,頓時一愣,急忙上前相迎,還禮道:“您怎麼來了?”
王煥,騰劍宗蒼雲分舵第四代弟子。
其實真算起來,他並非是騰劍宗第四代弟子的大師兄,隻不過因為是陶景元在蒼雲帝國收的唯一一名弟子,故而在整個四代弟子之中,都對其以師兄相稱。
隻不過,這個王煥的武道天賦比較一般,但貴在勤奮刻苦,在三年前便跨入了天衝境修為。
可這十有八九,便是他此生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了;再想精進,或者跨入武道,幾乎是不可能了。
也正是因此,所以在葉文風進入騰劍宗沒多久,王煥就被陶景元安排到了藏書閣工作,不再參與內外院考核,也鮮少參與宗門事務。
此時此刻,為何會突然來寒澗山穀?
又為何,會擁有這劍羽隼當坐騎?
要知道,作為五品飛禽類妖獸,即便是玄境武者,也很難將其收服的啊!
“我乃是奉師尊之命,前來貴寶地,邀請葉三少爺去帝都的。”
王煥再次拱手,毫不隱瞞的如實相告;而後又朝葉文風身旁的葉擎天,行禮道:“這位想必便是青雲侯葉族長吧?在下騰劍宗王煥,乃是陶宗主座下弟子,如今不請自來,冒昧打擾,還請葉族長恕罪!”
“客氣客氣!”
葉擎天從兒子葉文風的話中,已然知曉了此人乃是帝都騰劍宗弟子,自不敢怠慢,也急忙還禮,旋即疑惑道:“不知陶宗主找無雙,所為何事啊?”
“這個...”
聽到此話,王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拱手說道:“實不相瞞,具體何事,在下也並不清楚,隻是奉命前來罷了。”
“還請葉族長告知,葉三公子目前所知何處?”
“我在這兒!”
就在此時,一聲冷漠的聲音,陡然自右側傳來。
東殿之中,葉無雙瞥了眼場中碩大的劍羽隼,微微蹙眉,神情冷漠的邁步而出,徐徐走來。
其身後,藥家軒、柳傾城二人,緊隨其後,目光卻有些驚愕和詫異的不住打量劍羽隼。
顯然,兩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龐大的五品飛禽,一時間極為震撼!
“陶景元讓你來的?”
葉無雙在王煥麵前站定,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相貌年輕,但卻顯得頗為沉穩的男子,淡淡問道。
“是!”
王煥雖然今年已經鮮少參與宗門事務,久居藏書閣中;但也參加了半年前,騰劍宗的收徒考核大典,見過大鬧騰劍宗,以一己之力,連斬三大劍閣長老的葉無雙。
此刻自然一眼便認了出來,急忙拱手,恭敬回道:“師尊說有要事,需與葉公子相商;故,特令在下駕馭這五品劍羽隼,來蒼雲山脈,接公子前往帝都。”
“哦?有要事相商?能讓陶景元稱之為要事的事情,想來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了。”
葉無雙聞言,卻是淡淡一笑,隨之臉色驟然一變,冷喝道:“既然是極為重要的事情,那陶景元為何沒有親自前來,反而還要我去帝都?”
“這世上,哪有如此求人辦事的方式啊?”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一愣,目光怪異的望向葉無雙。
就連葉擎天、葉文風、柳傾城以及藥家軒四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雖說這陶景元有事找葉無雙,卻並未親自前來,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可其不僅派遣了座下唯一親傳弟子,而且還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頭五品飛禽充當坐騎。
這般待遇,恐怕即便是邀請上國皇帝,也綽綽有餘了呀。
怎麼葉無雙看上去,反而似乎還有些不滿意?
“這個...”
看到葉無雙不悅,王煥頓時神情忐忑起來,滿臉尷尬的欲言又止。
“怎麼,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葉無雙眉頭一挑,聲音驟然冷了下來,寒聲道:“你們真以為,我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這寒澗山穀之中,對外麵發生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嗎?”
撲通!
此話一出,那王煥竟陡然變色,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滿臉驚慌的叩首道:“公子恕罪,並非是在下和師尊有意隱瞞,實在是此事...”
“借口就免了,直接說正事吧!”
葉無雙此刻直接打斷王煥,臉上已然浮現一抹不滿。
葉擎天、葉文風、柳傾城、藥家軒,以及周遭的一眾葉家子弟,看到此景,聽到此話,卻是徹底懵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葉無雙到底知道了什麼?
王煥又為何突然下跪?
“葉公子切莫生氣,在下實話實說便是!”
伏跪在地的王煥,聞言卻是渾身一顫,急忙伏地叩首,恭敬說道:“師尊之所以沒有親自來見公子,並非是不敬,完全是迫不得已。”
“就在今日早晨,陳四海前輩糾集數位武道武者,帶著數萬蒼雲學院弟子,突然踢館騰劍宗;若非我師尊及時發現,憑借強大手段,直接將整個騰劍宗屏蔽起來,此時此刻,帝都內外,怕已經血流成河了!”
什麼?
此話一出,葉擎天、葉文風、柳傾城等人,瞬間變色,神情大駭。
唯有藥家軒,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抬頭望向葉無雙,欲言又止!
“這個老陳頭,還真是個急性子啊...”
葉無雙則似乎早就料到了此事的發生,不僅沒有驚訝,也沒有理會藥家軒投來到目光。
反而淡淡一笑,而後乜了眼王煥,冷冷道:“老陳頭為何要攻打騰劍宗,前因後果,是非曲直,詳細說來!”
“是!”
王煥聽到此話,神情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咬牙說道:“此事說來,倒也的確是我騰劍宗不對。”
“半個月前,中州騰劍宗總部宣布於開春舉行甲子大比,並且派遣了以隋宇涵小姐為首的考核組,前來東荒考核分舵弟子,挑選參賽劍子。”
“按照以往慣例,我分舵隻需提供名單,召集參賽弟子,供考核組考核即可;可沒想到,隋小姐一時玩心大起,竟在抵達帝都的當天下午,非要以拜碼頭為由,去了蒼雲學院,卻不料...”
“不料剛到蒼雲學院,便與學子們產生了口角,甚至大打出手;而由於考核組此番派來的人員,幾乎都是中州隋家派來的武者,實力強勁,下手沒輕沒重,故而打傷了不少學子。”
“隻是打傷了學子嗎?”
葉無雙此刻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望著王煥。
“這個...”
王煥一驚,急忙垂下頭來,小心翼翼的說道:“方院長當時出麵阻止,也不小心負了傷...”
什麼?
此話一出,葉擎天、葉文風、柳傾城以及周遭的中葉家子弟,再次變色,雙拳緊握。
一群外來武者,不僅直接上門挑釁,打傷了本地學子;而且,竟然連被譽為蒼雲帝國當今第一武道強者的院長方無上,也給打傷了。
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啊!
難怪剛剛返回帝都不久的陳四海,新年還沒過完呢,便大張旗鼓,氣勢洶洶的直接要踢館騰劍宗。
遇到這等事情,別說的身為上任院長的陳四海了;恐怕是個蒼雲帝國的人,都無法忍受!
“好一個玩心大起,好一個沒輕沒重,好一個不小心啊...”
葉無雙此刻卻突然笑了起來,淡淡說道:“事到如今,你還不如實招來;方院長,真的隻是負了一點小傷嗎?”
“這...”
“你來自帝都,難道不認識他是誰嗎?”
王煥剛要開口,葉無雙卻驟然打斷,抬手指向身後的藥家軒,冷冷說道:“帝都八寶閣總閣主藥文豪第五子,五公子藥家軒。”
“他可是在一周前剛從帝都過來的,當初發生的學院的事情,他更是見證者之一!”
這幾天,葉無雙除了陪父親下棋,陪大哥葉文風、妹妹柳傾城逛廟會之外,閑暇之餘,也問了藥家軒不少有關帝都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也許對於這兩日發生的事情,他並不清楚;可對於年前發生在帝都的各種事情,上到朝綱國事,下至民間傳聞,皆已了然於胸。
也正是因此,他早就料到,用不了多久,陶景元便會來找他求救。
畢竟,老陳頭雖然因為師尊蒲若誌的事情,與學院決裂,對方無上也頗有微詞;但一切,都早在蒲若誌獲救之後,便盡皆化解。
如今,其不僅與方無上重歸於好,而且不久前還被方無上恢複了蒼雲學院上任院長之名;這個時候,他看到一群外來者如此欺辱學院,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而陶景元雖然是幻境一相武者,堪稱整個東荒境內第一強者。
可那,也僅僅隻是從前!
須知老陳頭自萬獸嶺一役之後,已經突破了桎梏,踏入了幻境修為。
後來在葉家休養的那段時間,更是直接夯實了基礎,凝聚出了第一道幻相分身。
毫不誇張的說,此時此刻的老陳頭,麵對之前身負重傷,幻相被毀的陶景元,絕對不遑多讓!
也正是因此,陶景元在走投無路之下,隻能向葉無雙求救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可你卻還想偷雞耍滑,避重就輕,欺瞞於我。”
葉無雙頓了頓,冷笑說道:“這就是你所謂求人的態度嗎?這就是陶景元所謂求人的態度嗎?”
“公子恕罪!”
聽到此話,王煥瞬間醒悟自己先前耍的小聰明多麼可笑,急忙連連叩首,驚呼拜道:“此事與師尊無關,皆是在下一人為之。”
“其實在來之前,師尊曾特意交代,對公子所問一定要知無不言,如實相告;都怪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擔心公子會因騰劍宗曾將公子逐出宗門之事,心生隔閡,故而才擅作主張,避重就輕,篡改了部分事實,還望公子恕罪!”
“王師兄,你...你糊塗啊!”
此話一出,一旁的葉文風,頓時怒其不爭的上前一步,抬手遙指王煥,氣得渾身發抖,喝道:“一群千萬裏之外的中州武者,大老遠跑到這東荒境內,蒼雲地界,上來便砸了我蒼雲武者聖地-蒼雲學院,打傷學子,重創院長;此舉,無異於辱我蒼雲武界,踐踏國之顏麵!”
“這等大事,豈能避重就輕,為外來惡霸搪塞托辭?你...你簡直愧為蒼雲子民!”
“是是是,葉師弟教訓的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是!”
王煥被自己師弟指著鼻子嗬斥,不僅沒有絲毫生氣,反而極為順從的連連點頭,含淚道:“還請葉師弟,看在你我皆為騰劍宗弟子的份上,勸說葉公子速速前往騰劍宗解圍。”
“騰劍宗雖然並非蒼雲宗門,但如今宗內九成弟子,皆是蒼雲之人;一旦兩宗相殘,無異於自相殘殺啊!”
說到此處,王煥又扭頭望向葉無雙,連連叩首,磕頭請罪:“葉公子,先前都是在下自作主張,公子要殺要剮,在下絕無怨言;但此時此刻,陳四海前輩已率領數萬武者,圍困騰劍宗足足數個時辰之久了。”
“師尊自那日從冀州返回,傷勢至今未好,頂多也就再能堅持兩三個時辰,便已是極限;而一旦師尊靈氣枯竭,屏障潰散,屆時整個騰劍宗必將血流成河啊...”
“還請葉公子看在同為蒼雲之人的份上,救我騰劍宗分舵,就我宗門萬千子弟性命!”
話音未落,王煥又連連朝葉無雙嘭嘭磕頭。
說實話,先前之所以避重就輕的隱瞞真相,企圖蒙騙過關,的確並非是陶景元授意,完全是他一人所為。
他的出發點也的確是好的,畢竟葉無雙與騰劍宗之間有隔閡,之前鬧的很不愉快的事情,世人皆知。
若是蒼雲學院主動挑事,倒還好說;關鍵是,這件事的起因也的確是在引騰劍宗而起,完全算得上的騰劍宗自作自受。
這種情況下,誰能保證,葉無雙一定會出手相救?
不過,唯一讓王煥沒有想到的是,作為踢館事情親曆者的藥家軒,居然會提前他一步,見到葉無雙。
要知道,當時踢館蒼雲學院的事情剛一出,就被騰劍宗在第一時間配合楚皇室壓了下來;即便是如今生活在帝都的人們,也鮮少有知道此事詳情的。
如果不是藥家軒提前趕來,告知了真相;他自認自己之前的說辭,絕對天衣無縫!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而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瞞得過葉無雙!
“行了!”
看到王煥如此誠懇的連連叩首,葉無雙此刻微微蹙眉,神情冷漠的擺了擺手,道:“知道錯了就好了,讓那劍羽隼俯下身來罷!”
“公子願意去帝都了?”
王煥聞言登時大喜。
“不然呢?”
葉無雙冷哼道:“羞辱蒼雲之事,的確罪該萬死。”
“但此事,一來並非是騰劍宗蒼雲分舵的弟子所為,冤有頭債有主,雪恥可以,但不能殃及無辜。”
“二來,你們騰劍宗雖然是外來宗門,但在蒼雲帝國也已設立千年之久,如今宗內弟子幾乎全部是我蒼雲之人;正如你所說的,因為外人的算計,引發自相殘殺,可就真是成天大的笑話了!”
“是是是,公子所言極是!”
聽到此話,王煥連連點頭,也不敢多說,當即轉身朝碩大的劍羽隼一招手,喝道:“探翅!”
呼...
足與宮殿持高的劍羽隼,頓時微微展翅,雙足一屈,伏臥了下來。
“公子,請!”
王煥見狀,急忙跨步走到劍羽隼的一隻翅膀前,拱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朝葉無雙恭敬說道。
“嗯!”
葉無雙微微頷首,卻並未直接動身,而是轉身望向葉文風,道:“大哥,我此番前往帝都,處理完騰劍宗之事,便帶傾城直接去往中州了;父親、二哥,以及家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我留下的那些丹藥和功法,無需吝嗇;隻要是信得過的葉家子弟,或者忠於葉家的武者,盡管使用便是。”
“遇到難題,可直接去帝都找方無上,或者楚雲天求援!”
“我明白!”
葉文風點了點頭,旋即說道:“無雙,騰劍宗畢竟對我有授業解惑之恩,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吧。”
他雖然在得知騰劍宗總部考核中欺壓蒼雲學院,打傷方無上的事情,頗為不滿;但終究是騰劍宗的弟子,打心底還是不願意看到騰劍宗分舵覆滅的。
“好。”
葉無雙咧嘴一笑,旋即朝父親葉擎天揮了揮手,道:“父親,我走了!”
一語落下,他不再廢話,帶著藥家軒和柳傾城,便直接沿著劍羽隼的翅膀,登上鳥背。
“無雙,一路小心!”
葉擎天此刻卻下意識向前兩步,有些擔憂的喊了一聲。
“放心吧父親!”
葉無雙站在鳥背之上,微微頷首,而後吩咐道:“出發吧!”
“是!”
王煥急忙點頭,朝劍羽隼大手一揮,喝道:“出發,回宗!”
“我隻是說去帝都,什麼時候說要去騰劍宗了?”
葉無雙此刻突然開口,淡淡說道:“去蒼雲學院!”
啥?
聽到此話,王煥頓時一愣,剛剛浮上臉頰的喜悅之色,瞬間垮了下來。
完...完蛋了!
葉公子,果然是要為蒼雲學院報仇啊!